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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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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纪梵咆哮呢,陆羡匀就把电话挂了。

江舒窈是没见过那辆‘破败’的自行车,她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

陆羡匀这样孤冷的拒绝方式,使得跟在后面的江舒窈小迈了半步,又与他保持了更宽一点的距离。

长的那个样子,他不喜欢?

江舒窈低着头,每一步仍旧落在他的影子上,不禁在心里琢磨着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好看的?有才艺的?高一点的?矮一点的?那些其他班女同学递给他的情书,他会选哪一封来看。

所以什么样的人才会成为他的One piece呢?

想到这江舒窈心口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太多,想太远,不管他喜欢谁都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好吗。所以她在难过个什么劲。

快行至车站,地上的影子突然停下,江舒窈仍低头迈着步子,心不在焉,自然没注意。下一秒,砰一声撞到男生背包上,她整个人弹了一下,趔趄着后退一步站定,慌张得舌头都差点捋不直连道两句对不起。

“244路?”陆羡匀侧头问。

“对。”

“我也坐244。”

啊?没听错吧?他也要坐244?

江舒窈定在原地,没敢抬起头来看人,脑袋里像突然被塞进了一朵烟花,瞬间爆开了,火花五颜六色。

周遭一下子变得好安静好安静,所有的杂音似乎都被夜色抽走了一样,而她又意外的获得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惊喜,即将与他同乘。

车站那边244路车刚好到站,车上空荡荡的,没人下车,司机走个流程,仓促地开了一下后门,马上就关上了。江舒窈被公交关门的喷气声拉回了神,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快速冲过去上车,投币,陆羡匀跟着她一起。这个点,车上除了司机就只剩她们两。

直到往后排落座之后,江舒窈才真真切切地反映过来,他真的跟自己同乘一趟车,并且就坐在旁边。

大概也是怕坐在一起挨着尴尬,分开一前一后坐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陆羡匀就把提着的两个月饼方袋子放在两人中间间隙的位置,像盖起了一道三八线的墙垒,刻意将两人隔开。

车速缓缓,两人的手臂分别都挨着各自那面的月饼袋子,陆羡匀这个举动,让江舒窈也把心舒了下来,不至于一路拘着,总担心自己会碰到对方的手臂或者衣袖。

气氛一安静就变得压抑,不知道聊什么,平时两人也没怎么接触,今晚托了板报的福,才跟他说了不少话,现下气氛僵硬尴尬。江舒窈低头抱着书包,手不自觉地去捞侧旁挂在拉链上的柿子吊坠,又才发现吊坠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捞了个空。

只好转移注意力盯着前面椅背上的一个点看,心跳也杂乱无章,不知道他坐到哪一个站,也不敢问,怕他的答案是下一站,又怕他坐得比自己远。

“低头走路没出息哦。”陆羡匀开口打破僵局,吱啦一声拉开书包的拉链,把白色耳机拿出来,整理着耳机线,期间还扭头看了旁边的女孩一眼。

江舒窈像条件反射般抬头,下意识看过来,仅跟他对视一秒,却真真实实地看到了,他刚才笑了,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眼角也弯弯的,他把耳机扣到头上,拿出手机,那串小柿子挂坠从他指缝中漏出来,晃啊晃。

不是不敢抬头,是怕被你看出一点马脚,藏在眼睛里,藏在耳背后。

他似乎毫不怕旁人看到他的手机屏幕,放得低低地,江舒窈拘谨着作势往前看,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他的手机屏幕。

男生曲指点开酷狗音乐软件,点选播放了那首,江舒窈基本每天睡前都会听的,好久之前,从他Q.Q空间‘偷窥’窥到的蔡淳佳的依恋。

她彼时虽没有听歌,看到播放键上的三角号,被他指腹轻触后变成等号,脑子里已经有熟悉的旋律响起,那种感觉就好像跟他一同分享一个耳机一样。

轻畅,雀跃,欢喜。

这个点了,路上也不堵车,一路绿灯,公交车行得很顺畅,身旁的陆羡匀调整了下坐姿,微微仰头,靠在椅背上,阖着眼。前排的窗户开了一条缝,有徐徐的晚风灌进来,吹得他的刘海一晃一晃地,露出半截浓密的眉。

一路上,路灯影影绰绰,透过玻璃,落到他脸上,又划走,也正因为他阖着眼,不知窗外事,江舒窈才胆敢时而侧头看他。

公交车行驶得很平稳,他也静止得如同一座精致的雕像,皮肤白得像扑了一层雪,面上鼻挺如孤峰,再往下,喉结也是,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凸起得也如同一座突兀又尖锐的山峰。

仅看一眼,他的样子就能印在少女心里了,足够她反复描摹好久好久。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该多好,如果他们都不回家,就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宇宙的尽头。

跟他同乘就像做了一个短暂而美好的梦,梦醒了就到站了。也不知道他在哪下,会不会是睡过头?彼时江舒窈还想着要怎么叫醒他给自己让路下车,是叫他名字还是推推他的手臂。

车上广播也开始报站,江舒窈侧头盯着陆羡匀衣袖的一个角看,心想着要不扯一下吧。殊不知男生已经醒了,半眯着眼也盯着她看。

女生咬着下唇,眉头微锁,神色凝重,食指摸了摸下巴,在犹豫着什么,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有风灌进来,把她的头发吹得挨在脸颊上,这副模样居然还怪可爱的。

“我衣袖上有东西?”陆羡匀开口,声音夹杂着几分慵懒。

江舒窈吓了一跳,抬眸看到他锋利的喉结在表皮下快速滑动了下,不敢在往上看了,呢喃地回,“没......没有。”

陆羡匀抬手把耳机搬下来扣在脖子上,一通收拾,两个月饼袋子也提好了,不是给她让路出来,而是一副也准备下车的模样。

全程也不过才几秒,江舒窈慌得脊背嗖凉,像被吓坏了的过街老鼠,把书包揣在怀里,抱得更紧了。

到站后,陆羡匀先下的车,江舒窈跟在后面,在女生一脚准备踏下来的时候,男生下意识抬了一下手,欲要搀人,但又意识到不合适,忙把月饼袋换到抬起一半的手上,以此来掩饰这个不合时宜且尚未完成的尴尬动作。

“我去送个月饼,要一起吗?”陆羡匀抬手往前面的巷子指去,这一幕似曾相识,跟他们第一次见面送她回来的那晚,他指着那条巷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舒窈想去,于是点头。

还是那条巷子,什么都没变,两边霓虹闪闪,还是那家修手机的店铺,画面也几乎一模一样,忠叔提着个水烟筒,准备打烊,背对着街道,抬手拉卷帘门。

被少年叫住。

“哟。”忠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头,先是看了眼江舒窈,才把目光完全落到陆羡匀身上。

少年递了一个月饼袋过去。

“又你妈做的?”忠叔咧着嘴,吊着眉梢,恭敬不如从命地接在手里。

“嗯。”

“真好啊,你婶就爱吃这口。”忠叔把月饼袋提得高高的,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欢喜。

“不过今年我妈加了点料,味道可能有点不一样。”

没寒暄几句,忠叔又问起那块石头的事情,很小声的:“听说那块石头泡汤了?回不来了?资金被你爸卷去泡妞啦?”

忠叔问出这话的时候,陆羡匀余光下意识地瞟了一下站在自己侧后方的江舒窈,似乎不太愿意被她听到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愿忠叔再打听下去:“这事您还是问我爷爷去吧,他比较清楚。”

谁料忠叔竟朝一旁的江舒窈努了下嘴,“那你早恋你爷爷清楚不?要不我也一块问了?”

啥?早恋?

陆羡匀哼笑一声,回道:“可别,没影的事。”

“这不有影呢么。”忠叔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陆羡匀落在地上的影子,刚好江舒窈就踩在上面。

她心脏狂跳,被头发遮住的耳朵也烫得要命,但嘴巴闭得可严实了,一来是插不上话,二来她藏着那点小心思,也不想解释这样的误会。

小学时左黎带着一帮小跟班,经常开她各种玩笑,令她对玩笑敏感,厌恶,反感,但是这个玩笑却让她捕捉到一丝别样的欢喜。

第一次被陆羡匀带到这来的时候,也被开过一个类似的玩笑,那时候她对他还没生出现在这种感觉,如果真的有另一个时空,她真希望那个时空的自己是这个玩笑里的真主角。

天上的星星似乎又跟着亮了几分,虽然那点星光无法跟月亮较量,但足以点缀那寸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欢愉。

给忠叔送完月饼之后,陆羡匀手上还有一袋,他晃了晃袋子,要去下一家。

“我还要去给一个物理老师送,在远景路。”他指了一下另一边的大路,“我得走这边过去。”

在这分别之际,江舒窈鼓了下勇气,只为争取跟他多呆一会,“其实,走这边会近一些。”她往自己回家的那个路口指去,“这边可以抄小路过去,比走大路近很多。”

哦?陆羡匀很少逛这边,初中的时候去一个物理老师家补习,都是走的大路,跟朋友玩的话也基本走大路,没走过什么小巷,所以并不知道有近路。

“要不我带你抄小路?”

“好啊,那麻烦你了。”陆羡匀调转方向跟在她后面,等着带路。

“不麻烦,我回家也走这个方向,算顺路。”江舒窈尽量回答得自然淡定。

带路的时候,是从舅舅家门前经过的,邻居的那只柴犬还出来迎接,兴奋地直摇尾巴,跟着走了好一段路,被江舒窈轰了回去。

看她平时安安静静的模样,看惯了,现下在巷子里跟一只狗较起劲来,还真是可爱。

“你家的狗?”

“不是,邻居家的,我舅妈开了一家快餐店,有时候客人吃不完的鸡腿,我会偷偷打包回来给它吃,所以它跟我挺熟的。”

除了这只狗,她还喂了一群流浪猫。

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盘,江舒窈变得话多了点,也没那么紧张了。走完小巷之后就到了大路,入眼的是一家大超市,这一片陆羡匀熟。

超市对面是一排大排档,这个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打头那个店面已经坐满了人,一大半的客人都是大老粗光着膀子喝酒吃菜,说话声音也大。

江舒窈以前每天早起去店里帮忙都会经过这,总能看到一两桌的人喝到天亮的,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两个大汉,以酒瓶做枕头,睡在路边的花坛上,所以见怪不怪吧。

走到第二个大排档口时,居然意外听见有人喊了陆羡匀的名字。关于他的名字里的三个字,江舒窈不管是在什么场合,或是听到哪个字,总是会特别敏感。即刻触足,望向声源处,那一整桌人目光也齐刷刷地投过来,唤声中还夹杂着几声口哨。

的确是在叫他。

陆羡匀没应人,抬手抵到唇边朝他们做了个“嘘”的动作。

见状,那帮人只好噤声咧嘴颤着肩膀笑,都是很豪迈的扮相,纹身,染发,爆炸头,指尖嵌烟,里头也混了一个很清流的,看着年纪不大,白衬衫,墨色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跟那帮人的装扮大相径庭,他混在里面就如同一朵混在彼岸花中的白茉莉,夺人眼球。

细看会发现他带了黑色的耳钉,再细看,那挽到半臂上的白衬衫袖下也藏着纹身。该男生手里扶着一瓶可乐斯文地用吸管吸溜着,坐姿端正,勾唇浅笑,看他们两的的眼神比在座任何人都更意味深长。

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刺头,看江舒窈盯着他们瞅了好一会了,便冲她一抬下巴,又吹口哨的,把江舒窈的目光唤了过去,手里的酒瓶朝她一举,算是敬了,仰头豪爽地吹了半瓶。

一个简单的敬酒动作,外加群人灼灼的目光,不得不说把江舒窈吓坏了,双手紧拽着书包带,不知所措。

陆羡匀往前走了一步挡住那桌人看她的视线,另一只手推着她的书包,低声道:“走吧。”

“好。”

江舒窈被一股隔着书包的力推着向前。

还没走远,尚能听到那帮人的议论声。

“小嫂子一看就是个斯文人,你当人家面吹口哨就罢了,还吹酒。”

“对啊,没看见我们都不敢吱声吗。”

“就是,瞧你把人吓得,眼都绿了。”

“诶,还别说小匀哥跟她还挺配的。”那爆炸头拱了一下‘白茉莉’的胳膊肘,“老大,你说是不是?”

‘百茉莉’把吸管嵌在指尖,又吸溜了一口可乐,才扭头回道:“是与不是关你屁事,吃你的。”

陆羡匀也听到了,怕给江舒窈造成困扰,不得不解释:“那我发小,他们爱开玩笑,你别介意。”

让江舒窈不介意是完全不可能的,她可太介意了,短短没半小时就被这样误会了两次,不过也仅限今晚,这些都不会成为困扰,他才是她心中最大的那个困扰。

“啊?他们都是你发小吗?”

“不是,有一个是,其他的也认识。”

江舒窈大抵知道是哪个,就是那个喝可乐的,但还是明知故问了下,主要是想找点话题,“那个穿白衣服的吗?”

“对,他们家跟我爷爷是邻居,小时候,我爷爷总不让我跟他玩,怕他把我带坏。”说着陆羡匀又笑了,路灯光下,嘴角眼角都弯弯的。

他不是跟他妈妈吗?然后跟爷爷的关系不好,这都是江舒窈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八卦。当事人就在身边,想求证一下,但是又问不出口。她们也只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同学关系,求证这些就有点越界了,那股纠结劲在江舒窈心头盘旋着,脚步也越行越慢。

陆羡匀也只好随着她越走越慢,这条路他熟的,岔出去就到远景路,其实可以不用她再带。

再往前一点点转个弯是舅妈的店,这个点应该在准备打烊,要是被看到这大晚上的江舒窈跟一个男的走在街道上,铁定回去要被骂,舅妈的声音一下子浮现在脑海里,像一条牵引绳,把江舒窈扯住了。

这路不能再带下去,她只好指着路口,“我带你到这吧,前面岔出去就到了。”

“好。”

“还有,谢谢你的月饼跟面包。”

“不用,记得吃,保质期不长,吃完有什么建议的话,可以跟我反馈。”

作者有话要说:吃完你要是想我的话,你就来找我,主要是给你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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