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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昭然他意[动保] > 第3章 走光

第3章 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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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关昭似乎做了很多梦,又看不清梦里的画面是什么。有时在拼命追逐,有时原地绕圈,她大喘着气努力想睁开眼,但始终只有黑暗。她想象着宿舍房间的样子,譬如天花板上吸顶灯外壳的轮廓。而这方形的轮廓在她脑海里蠕动起来,拉伸成一道弧线,波纹般荡漾,连带着房顶、墙壁甚至身下的架子床都缓缓旋转起来。

好难受。

她没有目的地胡乱摸索,很快头贴到什么冰凉的东西上,紧接着是唇舌、四肢,灼痛发酸的肌肉放松下来,又安然睡过去。

关昭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惬意地翻转身子伸懒腰,动作到一半,鼻子闻到有些熟悉、但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海腥味,惊疑不定地扭过身,就看到简直是灾难片般的恐怖景象。

睡着前还在唾骂的渣男,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正坐在她床脚的地板上,背靠着墙,低垂的睫毛笔直一排,慢慢掀起,正好与她对上。

慌乱地错开眼,又落到虚掩着的房门上,门锁面板和把手都掉出来,晃晃悠悠挂着,门框上的锁口片弯折裂开,是暴力拆解的迹象。

关昭如遭雷击,接着一个鲤鱼打挺。

然而刚坐起来,她身上的被子自然滑下去,空荡荡的感觉不太对劲。

低头一看,怎么什么都没有!

才刚苏醒的大脑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搞得险些宕机,她本能去摸枕头下藏着的剪刀。

“别找了,我拿走了。你晚上一直来回翻身,这么放很危险。”她看向说话的闫山,对方并没看她,眼睛不自然地瞟向另一边。

关昭回神,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没穿衣服这种事也能忘吗!

好在枕头边上就放着干净的旧睡裙,她没多想,顺手抓起来胡乱套上,总算找回了一点文明人的自尊。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停止,闫山才转回眼:“还有哪不舒服吗?”

关昭被他问得一愣,思维才慢慢清晰起来。对了,她是下班后洗完澡想去拿外卖,然后就……晕过去了?

细细感受,其实身上还残留着虚弱感,加上昏睡期间头脑的眩晕与酸胀,以及被突如其来的清凉感压制住的燥热,她后知后觉,自己发烧了?

再看墙角窝着的闫山:“你怎么……你是……我这……”

语言组织失败。

闫山揉了揉额角:“你电话打不通,我猜你出事了,过来敲门没人应,进来就见你倒在地上,高烧。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后半夜就退热了。”

“昨晚没吃饭,起来吃点东西。”闫山撑着腿起身,冲她伸手。

关昭把手搭上去,借力站好,又意识到这样的举动对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太不合时宜了,连忙抽回去。

闫山手掌一空,侧身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室内唯一的一张小折叠桌上,摆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没有葱花,煎的金黄的荷包蛋盖在面上,清汤上飘着小小几朵油花,吸气时能闻到淡淡的姜香。

面就是很普通的挂面,要想不粘成一坨,只能现煮,多放几分钟都不行。她碗里的还保留着少许劲道的口感,必然是刚出锅。

“你煮的?”话刚出口,关昭顿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她确实饿了,干脆埋头吃面,顺便缓解从睁眼起堆积的震惊情绪。

但是闫山一直靠在门框边,她真的很不自在啊!

“你,坐下呗?”发现闫山不仅不是夜闯独居女性宿舍的变态,反而还是自己不折不扣的救命恩人后,关昭别扭极了。

失去了通过报警把他送去踩缝纫机这样简单明了直白的解决措施,事情越来越朝着复杂的、她完全不擅长处理的方向发展了。

“我身上脏。”闫山没动。

关昭这才仔细看他,手上干干净净,手臂上的伤口结了痂,周围隐隐有碘伏染上的棕黄。身上穿的是昨天的救援队队服,墨绿短袖和同色工装长裤缝隙里不止有残留的沙子,面上更有大片晕黑的泥污,边缘是汗水抑或是海水干燥后留下的圈圈不规则的白色盐印。配合爬着血丝的眼,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他累坏了。

实话说,她还是头回见闫山这种狼狈的模样。大学时候,他在操场上也会挥汗如雨,但那时的他总是神采奕奕的,不见半点疲惫。

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关昭没滋没味地吃完面发呆,闫山已经把碗收走去洗。

自来水从龙头里哗哗冲下来,把她状况外的思绪拉回当前。

闫山不说话,她更不知道说什么。自己昨天还骂他有病来着。

“原来病的是我。”关昭嘀咕,又迟钝地想到怎么还让闫山洗碗,凑过去放大声音,“哎,不用你洗,放着我会洗的。”

不成想闫山的动作是真快,一双碗筷已经扣在篮子里,擦了擦手:“你刚退烧,歇着吧。”

他转过身,关昭因为想来拿碗,站的很近,套着的棉质睡裙因为时间久了已经起球,布料上的图案基本模糊不清。但他记得,原本是不同毛色、不同表情的Q版小猫头像,关昭挺喜欢,又舒服,好几次都是穿着它直接跑下楼来接自己送的东西。

她说:“你数数,这上面的猫猫头没有重样的哎。”

闫山数了一半就放弃了,关昭当时还有些不乐意,说了不少好话才哄住。

不是他不耐烦,而是吊带睡裙罩在她身上,视线无法避免绕过某些微妙的弧线时,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两头挤,再多看一眼就会出糗。

现在这条睡裙已经很旧了,他也没想到关昭还留着。也对,她是个恋旧的人,习惯的物件轻易是不会换的。

恋旧啊。

闫山不禁想,对旧物如此,那旧人呢?

关昭被他看得发毛,后退一点,想到以他的身高,从他的视角看过来,自己八成走光了,又后退两步。

算了,算了。关昭说服自己别发火,几年前就坦诚相见过的人,现在矫情也晚了。看到就看到吧,反正她现在身材比以前还好呢。几年不见,是他的损失。

哎,好歹照顾自己一晚上,这么想是不是不太厚道。她强迫自己把稀奇古怪的念头赶出脑海,尽量友善地开口:“这次谢谢了。”

关昭不自觉挠头,摸到的头发干爽顺滑,平时因为偷懒不梳头打的结也不见了,继而冒出一个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念头,难不成闫山还帮她擦干头发梳了头?她这里是没有吹风机的,想到他蹲在床边笨拙吃力地一点点为自己擦干长发解开发结的模样,就有热意从耳后蔓延,比她刚醒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还要臊得慌。

这人,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闫山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见人确实没什么事了,也没多余的理由继续留下,就解释:“门是我撞坏的,一时情急,已经联系过公寓管理处赔偿。等下去换衣服吧,维修的人晚些就到,留了我的名字。”

想起什么,又补充:“你的同事防范意识太差了,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告诉我你的地址,提醒他们注意点。”

其实他更想说这地方住着不安全,最好换换。转念一想,要是有条件,她估计也不会在员工宿舍一住就几年。何况自己又没有立场张口说这个话,便没啰嗦。

关昭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杵在门口,目送闫山走了。

直到人完全不见,才缩回身子,头一偏,就看见门的外侧,锁头边上赫然有个巨大的洞,把门合拢,里面倒不是很明显,但也有损坏的痕迹,这高度,像是被踹的。

好家伙,闫山说自己破门进来,原来不是形容词啊。

现在门是报废了,换衣服肯定不方便,随便加件短袖凑合下,修好了再说吧。

等看着维修人员忙活起来都是下午了,关昭终于想起来看手机,兼任人事与行政的前台一早就发来信息——

小孟:昭昭辛苦啦,有人帮你请了病假哦,好好休息[坏笑]

关昭:……

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临近下班集体摸鱼时,前台小孟把自己带的车厘子往关昭面前推了推,笑眯眯地问:“怎么发烧了?就算年轻也要注意点嘛。”

假装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关昭不客气地拈起两个丢进嘴里嚼:“空调吹太猛了。”

“猛?什么太猛了?”小孟断章取义。

“咳,”关昭没想到还能这样,看着一头艳红长卷发、分明比自己小两岁却风情无限的前台妹妹,她冷不防被噎住了,“差不多得了。”

车轱辘都要压到她脸上了,受不住。

小孟咯咯笑:“别怪我瞎猜呀,这不是显而易见?喏。”

她说着朝门外努了努嘴,关昭看过去,手里捏着的三J车厘子都不香了。

估计是近处没位置,那辆红色猛禽停在斜对面的车位里,驾驶位上亮着光,明显有人。凭这车的颜色和块头,想刻意忽略都很难。

“前天晚上是你告诉他我的住址?”关昭想起闫山的告诫,就有点不太高兴。

小孟忙道:“别生气,我是查到你们真的认识,而且那会儿大家都联系不上你,才告诉他的。”

关昭纳闷:“你还能查到这个?”

“这有什么的,”小孟敲键盘,点开网页,“这不是你们?”

关昭凑过去看,是他们大学的贴吧,她不玩这个,所以没关注过。小孟点开的帖子里,是普通的新生宣传,只不过有一楼放的照片里,恰好有张她和闫山的照片。

应该是摄影社里谁抓拍的——

绚烂的蔷薇下,她气鼓鼓的,拳头举得老高要敲下来,对面的高个青年讨好地弯腰低头,侧着的脸像是发现了拍摄者,龇牙咧嘴之余,还冲镜头无奈摊手,除了闫山再没第二个人。

评论里有人问是谁,闫山在校也算风云人物,自然就有认识的人回复。

“太浪漫了。”小孟捧着脸,眼睛能弯成颗桃心,“昭昭姐,你们真没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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