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每周都有排球部训练，他们见面时间并不多，但找机会再感受一次对他来说根本不算困难，尤其竹内理惠对他完全没有戒备心。

借着擦汗的理由，他的手还停留在她脸上，不时滑过唇角，而她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及川前辈，是不是运动结束了？现在可以去买隐藏款了吗？”

“……走吧。”

“好！”

及川彻站在旁边等她，注视着她欢快的背影，“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虽然每次触碰都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可是那天在夏日祭上，一瞬间血液滚烫冲上大脑、让人不知所措的记忆，似乎再不能重温。

就像是一场排球比赛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旗鼓相当的对手又正好处于出神入化的状态，让人跃跃欲试，浑身上下都在迫切地渴望下一个球的到来，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因此颤抖。

不同的是，比赛中无需顾虑对手的心情。

“及川前辈好厉害，居然知道仙台这家今天会上新周边。”

“我问了橘前辈，就是这家的店员姐姐～”及川彻说着又解释了一句，“因为偶尔会和小猛一起来，才有的联系方式。”

竹内理惠点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满眼都是店里的周边，“真的有隐藏款，还是祈的，就是只在扭蛋机里。”

及川彻跟着看过去，因为竹内，他对这款游戏也有所了解，这个“祈”就是游戏角色中公认最好看的人物。

“看里面的数量，概率不是很高，大约在2.25％，考虑到我的体质，准备50个硬币应该够了。幸好今天出门的时候突然拿了张银行卡，就算把整个扭蛋机买回去都没有问题……”

“……”

她对着扭蛋机一脸认真地计算，恐怕期末考试都没费过这么多脑筋。

不对，她根本就没参加期末考。

“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准备得万无一失啊？”他不满地撇撇嘴，看了眼扭蛋机上用来吸引眼球的游戏海报。名字为“祈”的男性人物五官精致，带着温柔的微笑，身上是白色衬衫和针织背心，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亲和却不轻浮。

他小声抱怨，“不过是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像我这样内外兼修的绝对不会有第二个。”

“前辈？”

“诶、诶？怎么啦？”

他看见竹内理惠眼中的希冀，嘴角的弧度不自觉上扬，“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前辈的运气是不是很好？说不定能抽到隐藏款。”

“我不知道诶？”及川彻发现地上已经有了几个失败的扭蛋，“不过可以试试～”

“哐啷”一声扭蛋掉落，他抽到了普通角色的普通款。

“……”

“没关系，前辈再试试？说不定下一次就中了。”

“那我再试试。”

“哐啷”。

同样很普通。

“……”

接连几个“哐啷”，也是一样的结果。

“……”

最后，当这对倒霉情侣抽到隐藏款时，和直接把扭蛋机买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竹内理惠手里拿着价值一个扭蛋机的扭蛋，淡淡地说了一句：“带上银行卡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及川彻悄悄看看自己的手，一脸无法相信，“我的手气……这么差吗？”

“会吗？”竹内理惠说，“扭蛋机里面还有两个普通款，1/3的概率前辈都抽中了。当然了我也有成为1/3的运气，比如珍品宝具2/3的掉落率，我就是另外的1/3，so lucky。”

她满脸都是“lucky”的丧气。

“……”及川彻看着她忍俊不禁，“这么看来我也不错了。”

她认真纠正道，“是很厉害。”

她专注的目光让及川彻一愣，怎么会呢？这次明明没有碰到她，却依旧涌出了相似的渴望。

——

“学妹这是祈吧？我就猜到你会买！”三年6组的神崎指着竹内书包上的周边，“好看的！我看网上都说不好抽，你抽了多少次？”

“唔不记得了。”竹内理惠想了想，“只记得最后我把扭蛋机买下来了。”

“啊？”神崎愣住，“这就是真爱吧？”

竹内理惠认真询问，“这就是真爱吗？”

她一说完，门口立刻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惠你在这？”

及川彻早训回来，在6组看见竹内理惠，惊喜地向她招手走来，“真巧，你今天下午来看我们训练吗？”

竹内理惠考虑着，“今天吗……”

“上周因为刚开学没有来，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今天也不来吗？”

见到他失望的样子，竹内理惠顾不上思考，“好。”

“太好啦，快回去上课吧，下午见～”

他目送她离开三年级教学楼，回到教室不知怎么一直盯着还在玩游戏的神崎，吓得对方一个手抖结束了游戏。

“……及川你干嘛？”

及川彻小声嘀咕，“怎么可以随便误导她呢？花钱买个周边就是真爱了吗？”

“什么？”

“啊哈哈没什么，你玩吧。”

……

对于竹内理惠来说，一周的作息调整时间显然不够，当她从课桌上醒来时，最后一节课早就结束了，教室里只有三两个没有社团活动的人在逗留。

“都放学二十分钟了吗？”她起来收拾东西，拿起书包往排球场跑去。

平常不觉得，此刻她倒是真切体会到了青城有多大，从教室到排球场的距离，她感觉和竹内家到欧洲没什么两样。

她跑跑停停，终于见到了排球场的大门，撑着最后一口气跑了进去，结果差点撞上准备出来的人。

“对不起。”

她抬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对方一头黄发，两边鬓角还留着两行黑发，看着就不好相处。他因为差点被撞而皱着眉，看到是女生时表情缓和了点，但脸上的不爽还是溢了出来。

“这里是男子排球部。”

他强调了一句。

竹内理惠没明白，她正想问“然后呢？”，可惜没等她问出口，一路小跑的后果出现了。

她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

“竹内，你没事吧？”金田一走过来扶起她，不管怎么说，女孩子摔倒了不能袖手旁观，更别说这还是他的同班同学。

国见英也过来了，“京谷前辈，竹内是及川前辈邀请来的。”

矢巾秀站在后辈们身前，“喂，不论是不是前辈邀请的，也不该这么对女孩子。”

京谷贤太郎讨厌这种说教的语气，而且还是从一向轻浮的矢巾秀口中说出来的。

就在气氛逐渐僵持之际，来自队长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什么？可不能趁我不在偷懒哦，入畑教练一会儿就来了。”及川彻看见竹内瞬间露出笑容，“小惠你来啦～”

此时金田一的手还扶在竹内理惠的胳膊上，他对上及川彻询问的目光，“前辈，刚才竹内摔倒了。”

及川彻回想起刚进门的情景，他还奇怪这些人不是应该在热身吗？怎么会都站在门口？而且京谷和其他人呈现出对峙的姿态。

“我只是跑太远，腿软了。”她看了看京谷，结果看见他更加不爽的表情，又默默收回视线，“和京谷前辈没关系。”

“是这样。”及川彻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没事的有我在，就算有关系也不用怕，我可是二传手队长，即使是小狂犬也要受我指挥～”

竹内理惠感叹道，“及川前辈好厉害。”

“嘁。”

京谷很不给面子地走开了。

和及川彻一起进来的岩泉一原本一直没有说什么，看到京谷还是多说了一句，“京谷，对女孩子还是收敛点。”

“……知道了。”

及川彻：……

他尝试在女孩面前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小惠，别看他表面上只听小岩不听我的，其实……”

其实也只听岩泉一不听他的。

这是竹内理惠看了一场社团训练后得出的结论。

可是到了比赛的时候，不论京谷怎么不想理及川彻，他进攻的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二传手及川手上。

简直就像……指挥家一样。

“受他指挥”完全没有错，不如说整个球场，甚至球网另一边，都在“受他指挥”。

“及川前辈真的很厉害。”竹内理惠又说了一次，就像以前看排球部训练的时候一样。

……

训练结束后，及川彻和队友们在场地边休息，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看两眼观众席上的竹内，微乱的乌发，下垂的眼角，小巧的鼻子，苍白中带了丝血色的嘴唇……反复让他想起一直盘踞在他心中的渴望。

就像一个谜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旦出现又是摧枯拉朽之势侵占他的理智，他明明要解题，却怎么都解不开。

而她对他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视线还放在空空荡荡的球场上，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看他们这边，又很快垂下双眼，接着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她这时又看到了书包上花了“巨资”抽到的隐藏款绅士，看了半天后，用手机对着它拍了张照片。

及川彻大惊失色，“凭什么？我这么好看小惠都没拍过我？！”

角落里的及川彻四肢像是卡住了，动作根本不受控制，只听见矢巾秀说起了一个话题。

“是不是快到学园祭了？”

“好像是，这学期的活动就这个了吧？”

“那我们今年办什么活动？岩泉前辈？弄点有趣的吧？”

“学园祭？”及川彻动作一顿，若有所思，或许是个解题的好机会？

击穿车，到底要怎么才能满足？

——

对不起大家，我堕落了，我承认，这几天看其他太太的文看得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