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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涌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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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惊雷自我耳边炸开。

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别的女子多次尝试却次次失败,只有小娟能够被成功做成“转孕珠”?

因为她腹中怀的是天生仙胎,是下凡历劫的果龙霜桐!!!

涌泉君苦笑起来,他说,“我怎么能不恨!我怎么能不恨!他们杀的,是我的妹妹啊!”

我整个人仿佛被一颗钉子死死地钉住了,我想起刚刚在幻境中看到的小瓦房,那橘豆灯光掩映中的四五个男人,与床铺上胸腹高耸的女人,黑与白交织,混乱不堪的气味从窗户和木门的缝隙间放肆地流淌出来。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去说明我此时此刻的震惊,还有胸腹中一阵一阵翻涌的恶心绞痛。而此时此刻,涌泉君居然朝我抬起了空空的袖管,水流化为双手朝我心口袭来,好一招黑虎掏心!我二人近在咫尺,这井底方寸之地又不好腾挪,最重要的是,我对于他压根没有防备,只能惊呼一声,“藤学一救我!”

藤学一没有来,事实上自从掉进这井中世界,我都没有见到过藤学一。

龙爪抵在我的心口,指甲化作尖利的冰刀,涌泉君垂着头在斗篷下低低地笑出了声,“四方镇,呵呵呵,四方镇,等着吧,我要你们全镇陪葬!!!”

随着他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尾音,水流汇聚成的龙爪上鲜血淋漓,碧绿的光芒照彻井底,我整个人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随着水流像一棵海草缓缓倒下。

龙爪在触碰到那块传说中的晶莹碧玉时候突然有了实体,涌泉君渐渐地感受到一股清新再生的力量涌入,这就是传说中的乘黄角,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身上。

是的,从一开始,从他们进入镇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子。

这个四方镇是个巨大的吸纳阵法,所有的飞禽走兽精怪灵魄只要经过此处灵气都会被吸干殆尽,她没有气息却能宛如活人行走自如完全不受影响,这可不是简单的法术能够做到的。

这需要生生不息之力。

骨骼,血肉,鳞片,龙珠。

当初,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片片地拔掉了龙鳞,拆去了龙骨,生噬了龙肉;而如今,他赤红这双目看着破碎重建,宛如天成。

“生生不息之力啊……”他眯起眼露出一个诡异扭曲的微笑。

原本,仙人尘世历劫的事情是绝对保密的,为的是防止族中其他长老们在其下凡历劫时候遇到问题施以援手,将这所谓的历劫变成一场顺风顺水的游戏。

可是偏偏,阴错阳差之间,因为查探小娟的死因,让他误打误撞地找到了霜桐的去向。小娟早就死了,霜桐也因为数十次化为孽胎而无缘飞升,所谓的“转孕珠”,转运,消磨的其实就是仙胎本身的灵气。通过小娟的“转运”成功率越来越低,他也猜测到了七七八八,霜桐只怕早已在这日复一日的消磨中灵魄尽散了。

他哭喊,他悲痛,他爆发。

那一日,镇长带领着全镇民众敲锣打鼓地欢迎恭喜——供奉他的第一座神庙建成了。

人们欢呼着簇拥着他,而他面白如纸,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满满的寒意。神庙建在高山上,四面的树木正好砍去做了庙宇楼台,他背着手满面肃杀地走到庙门口,迈进门槛,仰头便可看到高台之上供奉的鎏金神像,金黄的龙头,黑色的滚金边罩袍,与他身上穿的别无二致。

他负手站在门槛处,没有再往前一步,与那神像遥遥相望,俯视着那群满脸堆笑的人们,冷声问到,“小娟是怎么死的?”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一愣,“小娟?”“什么小娟?”“哎呀死了好久啦!”“提她干什么,晦气!”“就是那个嘛……”“哪个?”

七嘴八舌之中,慈眉善目的镇长夫人走上前来回了一句,“那丫头不守妇道,青天白日的未婚先孕,后面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被哪个负心汉白眼狼抛弃,就,一时想不开,”说到这里嫌弃衣袖揩揩眼泪才继续说,“撞死了。”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无波,继续道,“我怎么听说,她死得实在冤枉。”

“您是通晓世事的大神,那小娟死的时候带着怨气也是有的,”镇长夫人转过身去看向众人,更进一步问到,“谁平白无故地被人甩了心里不觉得冤呢?大家伙说,是不是呀?”

众人皆点头称是。

镇长夫人很是满意,也随之点头,可是这一点头忽然感觉脖颈一寒——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闪身在她身后将自己的龙爪搭在了她的后颈。

他说,“小娟死得无辜,你是知道的。”

镇长夫人没有回头,她微笑着说,“那是她自己不干净,与我何干。”

他呵呵笑起来,掌心并没有用什么力,眼前的人便已尸首分离。

滚烫的鲜血自腔管喷涌而出,徐娘半老的头颅死不瞑目,躯干在地上机械地抽搐着,庙宇内尖叫声甚嚣尘上。

他面无表情地将带血的手垂下来,环视庙宇之内,轻声道,“杀人,偿命。”

有昏黄的液体流淌下来,与尚还温热的鲜血交织在一起,纠纠缠缠,腥臭不分。

镇长哆嗦着双腿,与身后其余几个村长暗中攥紧了拳头,壮着胆子道,“就算小娟死得不明不白,往小了说有公堂国法,往大了说神仙也不该插手这人间事,您就俩眼一闭,做你那高高在上的泥胎木雕罢了。”说到这里,镇长斜眼看了那高台之上的神像一眼,再看向他。

“说得好,”他的脸色本就难看,如今听了这一席话,面上更是白了三分宛如纸人,他说,“你说得对,我不该插手的。你们种了恶因,不得善果,天罚降下,这是你们的报应。是我,我介入了你们的因果,所以烦恼纠缠己身。”

镇长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却明白了此时他已经心性动摇,自愧之心更甚于杀人报仇,于是更加大了胆子说,“再者说了,不过是区区一条人命罢了,这世间分分秒秒或意外死去或寿终正寝的人何止千万,您管得过来吗?!”

“哈哈哈,”听到这里他笑出声来,“天罚导致此处大旱三年,我施法使旱地变良田,降甘霖救百姓,说到底,竟然是我错了?”

他抬起手——那上面的鲜血尚未干涸,他的手掌对准了自己的神像,神像开始摇晃,屋内人们顾不得恐惧开始抱头鼠窜,“你们本就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神像轰然倒塌,金箔之下碎石飞舞,砸到人的头上就是个大窟窿。

拳头那么大的石头穿胸而过,给李家庄的村长来了个透心凉;供桌上的磁盘碎屑尖锐无比,把刘家庄的村长双眼直接射穿了;巨大的横梁砸下来,把十里铺子的村长擀成了饺子皮。

只有镇长机灵,趁着混乱一把将自己老婆的尸身老起来扛在身上,一边躲闪着碎石一边逃跑。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老头四处躲闪灵活的身影,也没有人知道,在建造神像的时候,他在底座上放了什么。

他站在庙宇中央满意地看着那些该死的人们抱头鼠窜,他想,把为首的几个人杀了就罢了,村民们是无辜的。他想,我不能耽搁太久,我要想办法救霜桐。他不愿意再逗留,转身刚要离开,眼前却一片鲜红。

面庞上剧烈的疼痛,炙烤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他看向自己的袍袖,那里已经被烫漏了几个窟窿还在滋滋冒着热气。

是血。

猩红滚烫的血点子如雨一般朝他打来。

这血不是一般的血,是万民血。

镇长露出七零八落的牙齿开口大笑,青瓷大瓮,盖子一掀,滚烫猩红迎面而来,沉重不堪。

他嘶吼着质问,“为什么!为什么!我帮你们解决了旱灾,我帮你们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

回答他的是镇长那粗噶的嗓音,“因为你一生都没做过坏事,所以你的结局就是这样。”

他本就不是那种嗜血好战的恶龙,他只是尚未修出仙泽的小小根龙,他舍出一身修为,也不过是想知道个为什么。可是很显然,对方有备而来,不仅毫无愧疚之心,甚至都懒得同他解释。

他现出真身摇头摆尾,将这神庙直接扫塌,而那热血在他身上烫伤的地方面积无限扩大,他欲飞走,却后继无力,眼见巨龙自半空坠落,百姓们手执利刃一拥而上,血流成江。

很奇怪,原本镇子内部四分五裂,各个村子的村民都互相瞧不上眼,可是他一来,那些愚民们却都一致对外了。

一致对外地供奉他,又一致对外地镇压他。

根龙,生于高山深土,有龙名,无龙之供奉,久居地下,有善修行者,可化龙马,以供仙人驱策。

神仙念力再强,敌不过万民民意,更何况他本身就不是什么高级别的龙,没有毁天灭地的本事,也做不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不明白,明明前两天镇上的人们还其乐融融,为什么扒下这层伪善的面皮他们是这样凶狠。

甚至于,他们居然在这神庙里预备了符咒和镇压的法器,难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真心供奉吗?

他想起那一日镇长说给他建造庙宇,他开怀大笑到,“有钱修庙不如把钱用到正地方,那泥塑木雕的有什么用啊?”他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这镇子并不富裕,钱都是老百姓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不如拿去为老百姓们做做实事,那些冠冕堂皇充门面的什么金身塑像,费时费力又费钱,倒是麻烦人。

但这话落到镇长的耳朵里却不简单了,不仅不简单,且还大有深意。

泥塑木雕没什么用……那就把这真神留下来!

把钱用到正地方……那就用这笔钱请个高人来留住这尊真神!

一场庙会剧目,他围着村子明察暗访了十天半个月,而就在这十天半个月里,高人收钱办事,指点迷津,先在山上打井,再在井上建亭,亭子的外壳做成神庙模样。只要将他诓骗过来,不用等他发怒,其实原本镇长他们早就已经合计好要将他永远永远永永远远地留在这一方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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