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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好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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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就在我俩争执的时候,藤学一居然不知何时从八角亭的柱子边挪到了井边,待我俩听到声响惊慌失措地冲过去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八角井的井口恰好是一个人腰身粗细,井壁既厚且高,内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一个大活人掉进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想到这些,不由得让我毛骨悚然了。

“我刚才就是这样。”应如是伸出手比划着。

“哪样?”我趴在井沿上朝着里面看去。

“就是这样!我原本只是想好好看看,结果就被……吸了进去!啊建国姐!!!”应如是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到井中突然刮起一阵黑旋风,吸力强劲,只感觉到头重脚轻,下一瞬便

栽倒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大床垫上,我挣扎着从床垫子上抬起头——“藤学一!藤学一!你别死啊!啊啊啊啊!”我尖叫着抓住藤学一的两只胳膊使劲摇晃他,这可真是天意弄人,我直接一个头重脚轻倒栽葱,恰恰好好脑袋扎到了他的肚子上,我完好无损,只怕他得活活被我撞断七八根肋骨。

摇晃了好久,藤学一才嘴里骂着脏话悠悠转醒,他说,“王建国,老子一定要弄死你!”听到他的话,我精神抖擞,“天呐!你没死!太好啦!”于是更用力去摇晃他的身体,他朝我温柔地微笑到,“不过就是肋骨插进内脏而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完这句突然一个饿虎扑食——“我他妈掐死你个扫把星!!!”

我被他反扑在身下,这会儿才有机会抬头看看天空,等等,天空?我们不是在井底吗?怎么被传送过来了?

我看向四周景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片草地?

我拍拍藤学一的后背,“喂喂喂,你看,我们被传送到别的地方了?这是……”沿着草地再往前看,可以看见那个巨大的牌楼——四方镇。

“看来我们是被送到了过去。”藤学一说。

的确,现在已经叫涌泉镇了,如果是叫四方镇,那就是回到了刚刚合村并镇的时候。我看到那牌楼很新,而牌楼的石墩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红夹袄下穿黑布裤的女孩。

她仿佛是看到了我们,歪着头咬着手指笑了起来,“嘿嘿,建国,你看,我又怀孕了。”

小娟?

我瞪大了眼睛快走几步,“原来你没死啊,我还以为……”突然一阵狂风吹得牌坊四周树木花草震动,我一个没留神被沙尘迷了眼睛,揉揉眼睛再看过去,石墩子上已经没有了小娟身影。

不仅没有了小娟的身影,连那石墩子都被雨水冲刷得仿佛一颗骷髅的形状,我感觉到有湿漉漉的雨水落到我的脸上,抬手一抹,鲜红如血。

“这……这是什么……”狂风吹来暴雨,暴雨之下,石墩子上浓的化不开的血四处流淌蜿蜒成血管枝桠的模样,空气中满是腥臭的气味,渐渐汇集成了一条小河。

我继续往前走,双腿趟过血河,迈步走进牌坊,我高声喊着,“小娟,小娟,小娟!”

没有人回应我,也再看不到小娟的身影,硕大的牌坊高高压在头顶,仿佛是一座千斤重的墓碑,我喊得无力,整个人靠着牌坊想着歇一歇避会儿雨,可是就在脊背贴到那凉凉的白石柱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一次的哭喊声不是来自于小娟,甚至不是来自于女人,而是一个男人。

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将耳朵贴紧在柱子上,这一次又没有哭声了,不仅没有哭声了,我的眼前居然又换了一个新场景,我整个人站在屋里,看着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看不到我,我可以看到他,想来,应该是我情绪起伏太大,胸腔中的珠子感应到了周围景物的灵气读取了它们的记忆。

这一段,便是这白石牌坊的记忆,在王家村村长一呼一吸之间,灰色的烟圈搭建了一座记忆之桥,我透过双眼看到了它。

时间退回到五年前,那个时候涌泉镇还叫王家庄,乡村建设约等于无,人们还都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没什么钱。

再后来乡村规划,合村并镇,把周围的什么李家庄刘家庄十里铺子全都规划到了一起,几位村长竞选镇长,李家庄男丁多,刘家庄有学校,十里铺子顾名思义商铺多来钱快,这么一比,王家庄相形见绌,既没有劳动力,也没有文化人,更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贫困村,这可愁坏了王家庄的村长。

村长媳妇不忍心看自家老头发愁,原本就没几根的头发如今更是掉得分毫毕现,于是半夜在被窝里跟村长说,“这硬实力比不上,咱就比软实力,实在不行托人给县长送点儿礼?”

“送礼?送个屁!”村长没好气地骂道,“倒霉娘儿们,那送礼不得要钱啊!分儿币没有,空着俩手,哪个县长爱搭理你?”

要按说呢,村大队里还是有点儿钱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啥倒霉事儿都在这两天发生了,村东头儿墙垛子塌了得花钱吧?村西边儿河水决堤了又得花钱吧?村里边儿受这两块儿地方影响的住户们得抚慰吧?村委会的算盘珠子被村长拨拉上来又拨拉下去,算来算去,这可真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村长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纸卷的旱烟坐在凳子上发愁的时候,村长媳妇拎着大包小包从娘家赶回来了。要问她回娘家干嘛?嗨,那不是因为前天夜里被骂了么?那要再问怎么又从娘家回来啦?嗨,那不是因为她心里有了个好主意么?

村长媳妇是在娘家问了高人才知道的这个好主意,她怀揣着一肚子当镇长夫人的新希望马不停蹄地从娘家赶回来只为了一吐为快。村长听了她的话,起先有些不乐意,但思来想去,觉着也不是不可行,索性把手中的木头算盘一摔,嘴边的旱烟一掐,狠狠将那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底捻烂。

木头算盘放在村委抽屉里年头有点太久了,长时间受潮必定不结实,“啪嗒”一摔彻底散架,算盘珠子四散崩落,有几个落到地上还弹了起来打到了村长那张眉花眼笑的老脸上,他和自家媳妇对视而笑,“就这么办!”

没有人知道村长媳妇到底给村长出了个什么好主意,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不到三个月,王家庄村长成了四方镇的镇长,其他三个村的村长落败,只能强撑笑容惨淡祝贺。

村长荣升镇长,王家庄得到了政府拨款,乡村建设统统搞起来,村民们一改原本的精神面貌,再也不是贫困村的村民了,咱们以后腰板儿硬了!

可是就在这人民幸福感最高的时候,某一天早上在新修的村头牌坊前,村民们发现了小娟的尸体。

“尸体?!”我瞪大了眼睛,没忍住喊了出来,“是谁杀了她?!”

我想要知道更多,可是牌坊的记忆就这么多,我只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自己的体内迅速抽离出来,这种感觉令我头晕目眩几欲呕吐,我强忍着恶心向左右看去,风雨已经停了,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一个小小瓦房还亮着微弱的灯,我慢慢走过去,橘黄色的灯光从门缝和窗棂透出——不对,有人!

四周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我屏住呼吸小跑几步躲到了一丛灌木后面,不多时,四五个细长的黑影出现在我刚刚来时的路上,那几个黑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听不清,却只看见他们前前后后地走进了小瓦房。

他们想要干什么?聚餐?还是密谋?

我尽量蜷缩着身体将自己的身形缩小再缩小一些,蹑手蹑脚地从灌木丛中挪出来,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多时,走近小瓦房的窗口,我趴在窗台上偷看窗户之间的缝隙,只这一看不要紧,我大前天的饭都差点吐了出来,我头昏脑胀呕吐不止,整个人都吐到瘫软,双腿打颤,就在我靠着墙根即将瘫倒的时候,突然手臂被一股力量钳制住,我感觉到手腕一紧,下一刻,

一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将我从那幻境之中拽了出来。

我看不到那黑色斗篷下的脸,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看到了紧紧钳制住我的手臂的那只“手”,不,它不能说成是只手,它只是一个手掌形状的透明水流,紧紧箍在我的手腕上,仿佛打不破敲不碎的一截镣铐。

我试探地开口,叫他,“涌泉君?”

斗篷之下没有回应,像是默认。

我继续大着胆子问到,“是你杀了小娟?”

这次他开口了,他说话的声音仿佛自带混响,这不是平常说话的声音,而是来自胸腔里很空旷的声音,甚至于这不像是人的声音,而是从天台上或废弃楼层里,呼啸而过的风声。

他说,“小娟死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不过据说十分惨烈。”

“据说?”

“据幽冥司的人说,当日她半夜三更撞死在牌坊柱子上,鲜血溅满了整个【四方镇】的石碑。”他这么一说,我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极为恐怖的画面,根据我们刚刚到达牌坊时候见到的小娟,她身穿红棉袄,脚上黑绣鞋,深夜中鲜血将她的红棉袄染得更红,人们发现她的时候,血已经干涸成了黑色……妈呀,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一个死人都要被吓活了。不对,等等,我刚刚好像忽略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小娟的红棉袄下掩映着的,分明是那高高隆起的胸腹!

想到这里,我激动地反手抓住涌泉君的衣袖说,“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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