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虽然不做人,但他季节也不是等闲之辈,黏着阮槐序不停地在求安慰。
阮槐序都有些无奈了,“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季节理直气壮,“那以前不是还没处对象嘛?再说那些聊天记录你都看了,我是啥样你也很清楚了。”
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傅珩把他底裤都给扒没了。
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阮槐序笑着说,“你这是破罐子破摔,死皮赖脸了。”
季节:“反正脸已经丢完了,装矜持得不偿失。”
阮槐序便由着他搞小动作,得知季节也是经过傅珩点拨才意识到自己心意,她不免有些吃惊。
毕竟傅珩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们之中最不可能谈恋爱的一个,没想到他懂得还挺多?
“说起来,”阮槐序抖了抖身子,感到一阵恶寒,“你知道昨天傅珩他叫我什么吗?”
季节:“……糯糯?”
怎么了吗?
阮槐序:“他从来不这么叫我的!”
也不能说从来不,偶尔还是叫过一两次,但也都是跟着大家称呼,就像是搭了个顺风车又在中途丝滑下车,让人不禁恍惚,想不起来他到底有没有叫过这个称呼。
季节也发现了,“说起来你还不是一样,也很少叫他的名字,平时说起他也都是傅总傅总的叫。”
阮槐序:“叫他名字感觉很奇怪……”
季节捏着她的手,“他可能也是这么觉得,所以说你俩其实更像亲兄妹,要不你把户口直接迁进傅珩家得了。”
阮槐序知道他是开玩笑,也就一笑了之。
临走时,季节倚着门,“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个家里很大很空,需要一个男主人?”
阮槐序:“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没必要说出来!”
而且明天还会再见面啊这是在干嘛!
季节恋恋不舍,“好吧。”
阮槐序:“对了,我哥要是问你去哪儿了……”
季节:“就说我自己在外面瞎溜达……他肯定不会信的!”
阮槐序:“你就咬死了这么说,他虽然不会信,但也不会想到你是来我这里了。”
季节想了想,“其实我觉得你哥也未必会反对我们在一起,要不我们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阮槐序:“那你去试吧,总之别把我供出来。”
说完,她关上了门。
季节摇头,叹气。
成年人的恋爱硬是谈出了早恋的味道。
回到家,阮瑾一脸八卦地问他今天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季节按阮槐序教得说给他听,阮瑾果然不信,却也没怀疑他是去了自己妹妹家。
季节看着阮瑾,“如果……”
阮瑾:“如果?如果什么?”
季节摇头:“没什么。”
这时候试探,即便是再缺根筋,阮瑾也能猜出来他跟糯糯在一起了吧。
相恋的第三天,季节依旧兴奋。
虽然昨晚他有吐槽他们像地下恋,但转念一想,瞒着家长谈恋爱的感觉好像有那么一点刺激,于是又是彻夜未眠。
阮槐序开了门后,给他指了指拖鞋的位置,就继续忙活其他事情了。
季节换好拖鞋,跟在她身后,他怎么感觉糯糯的热情一天比一天冷淡?
感觉就是他们热恋了一天,直接变成老夫老妻模式,进入冷淡期。
乖乖,这可比他想得今天直接领证更离谱!
这种还没结婚就先体会到老婆要跟自己离婚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季节小心翼翼地,“糯糯?我感觉你今天对我有点冷淡。”
阮槐序:“有吗?”
她思索了一下,“没有吧,不是和平常一样吗?”
是和平常一样没有错,但是他们都在谈恋爱了,而且是刚开始谈恋爱,这种平常就太不平常了吧!
季节幽怨地看着她,阮槐序有些不解。
阮槐序:“不是你昨天晚上给我发消息说,咱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没必要这么拘谨,和以前一样就好啦。”
季节:“但是我没想到,你心态这么平和……”
季节再次想起阮秘书简历上那条适用能力强……这适用能力会不会强到过分了!
阮槐序:“可是这样我也很喜欢。”
季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吧。”
倒也的确是她的性格,这样就很好了。
阮槐序在房间收拾着衣服,准备塞进洗衣机,季节不好乱动她的衣物,就没凑过去,坐在一旁的梳妆台上摆弄着带磁吸扣的口红,吧嗒吧嗒的响个没完。
季节:“这种口红是不是贵一点?”
阮槐序:“并没有,主要还是看牌子。”
季节:“那你喜欢什么牌子的?”
阮槐序:“我没有喜欢的品牌,只看颜色和质地,有备案就行,你别乱买化妆品啊。”
季节撇了撇嘴,她很懂他,几句话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美妆也的确不是他的领域。
季节:“那我也想给你买点什么嘛,你还没有车……”
阮槐序:“我也没有驾照。”
季节:“那你考一个嘛。”
阮槐序:“不想。”
季节:“好吧,反正我会开车。”
阮槐序:“别想乱七八糟的了,你这个资本家不克扣我工资就好。”
季节:?
他大声道:“我什么时候克扣你工资了?”
阮槐序:“现在是没有啊,但不是有那种的嘛,员工成了老婆后,就不给老婆发工资了的。”
季节:“谁啊,这么抠?”
阮槐序给他举了几个例子,季节摇头,“一个都不认识,肯定是小门小户,这种赚不了什么大钱的。”
就算是站在风口上飞起来了,也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
阮槐序:“那你会给我涨工资吗?”
季节:“虽然很想,但也不会。”公是公,私是私,有些事情不能掺和在一起,“但我可以上交工资卡。”
说到这儿,季节又问,“以后你打算给我多少零花钱?能多给一点吗?我花钱比较大手大脚,给得少很快就会花完,在外面很没有面子的。”
阮槐序:“……你想的有点远。”
季节:“早晚的事。”
阮槐序:“那你怎么不现在就上交?”
季节犹豫了一下,开始掏卡,“那婚前能给我留一张吗?”
阮槐序:……
阮槐序:“我开玩笑的。”
而且她也不想管钱,管了钱就要负责家庭开□□将会是件很累的事情。
说实话她也不想为了哪包纸巾便宜几毛钱,又少几张而犹豫不决,纠结哪个更划算,只是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精打细算过得,要她改变消费观念,真的很难。
自己一个人的消费她就已经计算得很累了,再去想一个家庭的开支……想想就头大。
季节是没有她这种忧愁的,对他而言,钱花了就花了,反正挣得肯定比花得多,只要花得开心就可以了。
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持筹握算?
对不起,他能分清厨房的调味品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季节还是不太明白阮槐序这样精打细算的生活习惯是怎么来的,以阮瑾疼她的劲儿,就算她跟父母断绝关系,也不会过得很差才是。
起码不会到买包纸巾都要精挑细选,买捆挂面也要计较克数。
然后季节就问了。
阮槐序沉默了一会儿,给了他答案。
阮槐序:“跟自己较劲呗。”
大概是他们阮家人的通病吧,她的父亲也好,大伯也好,甚至几个哥哥,都是一根筋,很犟,她也不例外。
其实阮槐序知道,只要她想,完全不用吃那么多苦。
就算父母和亲哥不管她,她也还有阮瑾哥哥,还有阮瑜哥哥,还有大伯伯和大妈妈,他们都不会不管自己。
甚至只要她不那么固执,也可以在他们面前虚与委蛇,装模作样博取关爱,但是她不想,因为她觉得在家人面前不该如此。
她就憋着一口气,自己把自己逼到绝境,那时候心里大概也是期望着他们能够发现吧。
父母……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连交学费的钱都没有,好在她成绩够优秀,高中到大学都是免学费的,还通过学习获得不少奖学金,虽然有些拮据,但也不缺钱。
至于阮瑾为什么没有帮她,一是因为当时他在国外读书,隔得太远,照顾不到,二来就是因为当时她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那样的家庭环境,又是高中,高强度的学习压力,怎么可能不出问题,所以阮瑾和阮瑜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只能默默地关注。
直到她高中最后一年,主动找阮瑾和阮瑜,语气平淡地请求他们想办法和阮家脱离。
他们答应了之后,阮槐序大哭了一场,两个哥哥一句话都没说,她哭了多久,他们就陪着她待了多久。
后来他们做到了,也被大伯伯知道了,气得他把家法用得鞭子都请了出来。
两个哥哥被打得很惨。
阮瑜第一次挨揍,直接就是家法伺候,对经常受罚的大哥那叫一个心生敬佩。
而阮瑾也是那一次才明白一件事情,他爹以前揍他,那都是意思意思,这次才是动真格的。
季节惊讶地合不拢嘴,他之前有了解到一点,但是阮槐序说得更加详细,阮家这又是家法又是鞭子的,他很为傅珩的将来担忧。
难以想象要是阮瑾真的出柜,他爹会是什么反应。
季节忍不住问:“那最后是怎么收场的?”他想了想,又追问了一个问题,“你大伯用得那个鞭子也是祖传的吗?那是不是算古董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注点有些跑偏的季先生
关于鞭子到底是不是祖传的,可以点点预收文《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大家元宵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