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觉得尴尬,阮槐序没了想要继续逛夜市的心,急切地想要回去,甚至还想干脆走散然后各回各家算了。
季节无奈,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先提出离开,阮槐序也是如释重负。
季节:“你安全到家后,跟我说一声。”
阮槐序:“好的。”
季节微笑着跟她说再见,转身的一刻立马垮下脸。
在他的设想中,今晚本该是美好的。
他们会一起愉快的聊天,逛街,增进彼此的感情,运气好的话,还能更上一层楼,之后他会送阮槐序回家,他们会在她家楼下依依不舍地告别。
结果他又搞砸了。
季节自己一个人走了走,看到阮槐序平安到家的消息后,也打了辆车回家。
傅珩看见他有些惊讶,“这么早就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季节:“知道吗,你现在问这句话特别像嘲讽。”
傅珩:“看来是不怎么开心,被拒绝了?”
季节:“怎么可能,我都还没说。”
傅珩:“那你怎么一脸丧气,钱包被偷了?”
季节颓废地往沙发一瘫,“犯了个蠢,气氛都给破坏没了。”
他本可以顺其自然,也可以顺水推舟,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说我喜欢“我只是想给你拿包”这样的蠢话。
傅珩:“其实阮槐序对你挺不一样的,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说?”
季节沉思了一番,最终吐出两个字:“害怕。”
哪怕只有万一分之一被拒绝的可能,他也会害怕。
所以才会卑劣地想要探听她内心的全部,在最好的时机告白。
傅珩:“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就算她拒绝你,你也不会放弃吧。”
“嘶——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他打趣傅珩,“那你怎么不直接跟阮瑾说?”
傅珩蹙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有些头疼地说道:“他要是能像阮槐序一样聪明,我肯定会说。”
季节:“嗯……那还是你惨。”
傅珩:“只要他不反感,我就会直接告诉他。”
季节:“打直球吗?”
傅珩:“不然以阮瑾的脑子,这辈子他都想不到。”
季节轻笑一声,“确实。”他往后一仰,发出一声喟叹,“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和许白榆算是对感情认知最迟钝的了,但是糯糯和阮瑾,啧,天外有天啊!”
俩人闲聊了一会儿后,季节才想起问傅珩,“我约糯糯晚上出去玩,阮瑾什么都没说?”
傅珩:“说了。”
季节:“他说什么了?”
傅珩:“有你陪着她,挺安全的。”
季节:“这是不是说明,如果是我当他妹夫,他的接受度会很高?”
傅珩:不见得,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来打击季节了。
季节:谢谢你,但是我听得见。
傅珩:“明天还要继续蹭车吗?”
季节:“不了吧,她明天看到我恐怕还会觉得尴尬,我就不去给她添堵了。”
季节说的那句话像是一种拒绝,阮槐序的确为此消极了一下,但是冷静过后,她就发现情况未必真的就是那么糟糕。
季节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以她对季节的了解,要真是发现了她的心思想要拒绝她,那一定是委婉且给她留有体面的。
而昨晚的季节,说了那句话后没有任何找补,应该也只是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真是这样,还是自我安慰。”
阮秘书自言自语。
早上,公司,阮槐序跟傅珩打完招呼后,就往他身后张望。
傅珩:“别看了,季节今天不来。”
阮槐序立马问:“是昨天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吗?”
傅珩挑眉:“你很关心他。”
肯定的语气。
阮槐序有些磕巴地狡辩:“我没,我就是,随便问问。”
傅珩:“是吗?”
阮槐序:“是的!如果是工作相关的话,说不定我可以提供帮助,现在是上班时间,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我们就不要再谈了!”
“……很好。”他俩谁是老板?“他有私事,涉及男女感情的那种。”
说完这句话,傅珩欣赏了一下阮秘书呆滞错愕的表情,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工作岗位。
傅珩走后,阮槐序才反应过来,“谁问你啦!”
石部长来交方案的时候看见阮槐序板着个脸,敲键盘按鼠标的手打明显透着暴躁,心中不由一紧。
石部长:“阮秘书,您今天心情不好?”
他语气都小心翼翼地,甚至用上了您。
阮槐序像朵塑料向日葵一样,缓缓地扭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空洞虚伪的假笑,“怎么会?我今天心情很好。”
石部长默默后退了两步,他看了看阮槐序,又看了看傅珩办公室的方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傅珩办公室。
几分钟后,石部长从傅珩办公室出来,眼神中透露着一丝茫然。
今天阮秘书的脸色比平时冰冷许多,但是傅总的心情似乎意外的很好?
石部长胡想八想了一番,脑补了一出职场狗血言情剧,然后怀揣着八卦之心带着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凑到阮槐序面前。
石部长:“阮秘书今天心情不好。”
阮槐序:“并没有。”
依旧是虚伪的职场假笑。
石部长:“但是傅总今天心情很好哦~”
阮槐序:“所以呢?”
石部长:“所以阮秘书你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故事想要倾诉?”
阮槐序睨了他一眼,“过了吗?”
石部长耸肩撇嘴,“当然没有,但是傅总今天心情好~”
阮槐序:“所以是没挨傅总骂心里不舒服,想让我来骂你两句是吗?好,这姑且也算工作相关。”
阮槐序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石部长,眼神中带着不容忽视的狠厉,有些恶狠狠地盯着他。
石部长打了个冷颤:“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现在我要去改方案了,阮秘书再见!”
说完,石部长拔腿就走。
傅总今天心情破天荒的好,以至于他太过放松,忘了这位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阮槐序轻啧一声,她现在心情确实不爽,如果石部长还不知死活,继续在她面前耍宝,她一定会让他感受感受来着同事的关爱。
过了一会儿,齐麟拿着一叠文件过来,“糯糯,你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开会前一个小时交给傅总。下午我有事要出去,会议记录交给你来做,有什么问题尽量上午来问,下午我未必能及时回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刚刚石部长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拖个十分钟也是可以的,但尽量在四十分钟前给傅总,能做到吗?”
阮槐序语气强硬,“我没有心情不好。”她掂量了一下资料的厚度,大致翻了翻,“开会前一个小时完全没有问题。”
说起话来都有种较劲的感觉,看样子果然是心情不好啊,齐麟在心中暗叹。
齐麟:“好,按照你自己的节奏来就行。”
但到了傅珩面前,齐麟还是说:“刚收集的资料有点混乱,阮秘书可能会比平时晚一点交付。”
傅珩看上去不怎么在意,“阮槐序说的?”
齐麟泰然自若,“不是,是我感觉那些资料杂乱无章,糯糯下午要做会议记录,再加上她本身还有其他工作,时间可能会比较紧张。”
傅珩看了眼和季节的聊天界面,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问一句:糯糯看上去怎么样,心情有没有不好?
傅珩:“我知道了。”
齐麟微微颔首,正要离开,傅珩又叫住了他。
傅珩:“你平时工作也叫她糯糯?”
齐麟:“有时候顺嘴就叫了……我会注意!”
傅珩:“不用,我没有别的意思。”
齐麟松了口气,傅总不是口是心非的人,也鲜少阴阳怪气,他说不介意就是真的不介意,但他也不是心血来潮的人,无缘无故提了这件事,肯定是有原因。
虽然有点好奇,但齐麟没问。
傅珩若有所思,糯糯这两个字,大家似乎都叫得很顺口,他虽然也跟着叫过一两次,但也都是顺势而为,跟他们一样大喇喇地叫,总觉得别扭。
这么一对比,他跟阮槐序——哦不,他跟糯糯太有距离感了,还是跟着阮瑾季节一起叫好了。
季节又弹出了对话框:人呢!为什么不回我?
傅珩对此感到无语,他给季节打电话,被拒接,紧接着又弹出对话框:阮瑾就在我身边坐着呢!别打电话!
傅珩只好打字回复:你都追他妹妹了,还怕他知道?
季节:你不懂,这个死妹控内心阴暗得很,对未来妹夫没有一丝爱与和平。
季节:糯糯呢?
傅珩:你应该知道,我和她各自的位置在哪儿,是不可能时时刻刻跟你报备她的状况的。
季节:你就不能出去看一眼吗?
傅珩:你们现在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吗?那我建议你自己去问她。
季节没有回复,傅珩以为他要消停了,没想到他又甩过来一张聊天截图。
傅珩没点开,发给季节一个问号。
季节似乎是猜到他不会点开:你看一眼。
是糯糯的大伯父。
傅珩不明所以地点开,一个叫万里长城的人在询问季节他一双儿女的近况,万里长城重点关心了一下儿子的情感状况。
傅珩:看完了,然后?
季节:然后你猜猜这个万里长城是谁。
傅珩拧起眉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季节:没错,糯糯的大伯,阮瑾的亲爹。
傅珩:你等一下。
过了一会儿,季节收到傅珩传来的语音。
傅珩像个ai,语气毫无波澜:“阮秘书心情现在如何?”
阮槐序咬牙切齿:“非常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混乱的生物钟啊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