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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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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符念嘉得跟景闻轶接洽工作细节了。

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有许多从前从未接触过的事务需要她学习和了解。

人对新鲜的东西永远是热情饱满、充满好奇的。

符念嘉不像之前对待熟能生巧的枯燥工作时那样漫不经心,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虚心向景闻轶讨教。

她有限的精力一下被工作和生活占满,像是给瓶口塞了一块橡胶塞,迅速被瓶口吸附。

她负责的工作如景闻轶所说,是向金主讲解他们能为金主带来的好处,再从专业的角度阐释他们对合作画手的基本要求,然后再和画家约稿,请画家按照金主的要求改稿并提供成品。

原本这是项流水线工作,只需要按照流程走就好了。

哪知道她做着做着就遇到了一个难得的机遇。

这天她向画家转述金主的返稿意见,或许是沟通时画家对金主要求理解不清楚,怎么改金主都不满意。

符念嘉作为旁观者都懂了,画家还是理解有误,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但是没办法,商稿如果不能让金主满意,他们公司和画家都收不到金主的尾款。

于是符念嘉自己动手画了份线稿,将金主的意思融入线稿当中,更加清晰直观地呈现给画家。

画家终于理解了金主的意思,顺利通过了金主的审核。

由于最后一次审核时,符念嘉给金主看的是她和画家的聊天记录,金主竟然看中了她的绘画能力,要跟她约稿。

符念嘉愣住了。

景闻轶带她玩的是高端局,邀约的画家是真的画家,而不是普通画手,都是时下有口皆碑的,所以在和这家画家沟通的时候,哪怕是金主的要求繁琐,她传话的时候对着这些画家们都是客客气气、恭敬而有礼的。

这些画作的交易金额可达成百上千万。

她何德何能,跟他们摆在一个台面上。

或许是才华被埋没了太久,又或许是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符念嘉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转运了,而是觉得自己难担大任。

她对金主推脱道:“老板,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没有钱买作画的材料,条件不允许。”

金主惜才道:“那不是很可惜吗?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买材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符念嘉很老实地给景闻轶打电话说了这件事,问他允不允许自己接私活。

景闻轶十分通情达理,笑着说:“好事啊,这是遇上伯乐了。我说过,只要你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我不管你剩下的时间做什么。”

符念嘉问:“您不怕我接了私单,工作的时候力不从心,或者才来不久就把公司当跳板,跑掉了吗?”

她社会经验少,问得不假思索。

大概是和景闻轶初次见面时沈迹修在场,他们说的那些交际场上的客套话被她悉数听进了耳里,当真把景闻轶当成了自己人,什么话都对他说。

说完她才意思到自己这问题问得太没情商,有被自己蠢到,可是话已出口,又不像在社交软件上可以撤回,景闻轶已经听到了。

景闻轶沉吟片刻,开口时依然是笑着的:“与其让你自己跑,不如我帮你跑。像你这样有天赋的能人,重复机械性的劳动实在是屈才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公司合作的画家阵营。不过得等公司再经营一段时间,情况稳定了,我找个人来接替你的职位。现在,可能会招不到合适的人。”

符念嘉下意识想问“真的吗”,不过她这次忍住了。

如果景闻轶肯帮她的话,他这个人真的是太好了,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但是倘若他只是试探她有没有异心呢?

他到底是没有马上为她铺路,没有兑现的承诺只不过是一张完美的饼而已。

那她今后在他手底下工作,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他刁难呢?

符念嘉就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性格。

她只有头脑不在线的时候才会在无意中鲁莽行动,其他时间她做任何决定都不会草率,经常要瞻前顾后地思虑很久。

她的沉默让景闻轶窥探到了她性格中的弱点,他像个人生导师一样告诉她:“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大的赌局,如果总是因为害怕承担风险而踟蹰不前,会因此错失很多良机。我觉得你大可以勇敢一点。你既没房贷车贷,又不像有的人那样上有老下有小,自己单身,父母康健,这不就是你的资本吗?”

符念嘉听了景闻轶的话,头一次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清醒的认知。

她总是会因为世俗对一个人浅陋的判断标准而感到自卑。

平平无奇的相貌,烂大街的学历,深刻却支离破碎的感情,还有这些所导致的不上不下的狼狈处境,让她一直沉浸在压抑的氛围里。

可听了景闻轶的观点后,她忽然发现,困住她的只是一层脆弱的气泡,一触即碎。

她大可以从容地走出这片自认为不可逃脱的困境。

符念嘉似醍醐灌顶,格外真诚地说:“谢谢景总。”

景闻轶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此后,符念嘉跟景闻轶做了一段时间的网友。

在这个互联网深入每一个角落的世界,没有一个地方是没被电子信息覆盖的。

符念嘉没多久就适应了远程办公,宅在家里吃着囤积如山的速冻快餐,即便是无人囚禁,她也除了拿快递不怎么出门,就更别提和邵秩初联络了。

以前邵秩初下落不明的那些日子,她找他找得几乎要发疯,时而预感他已经不在人世了,时而祈祷他一定还活着。

可是当知道邵秩初已经渡过危机、回归了他的生活轨迹,她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忽然松了。

她偶尔也会在深夜想起邵秩初,但是对他的态度变得得过且过。

会想,她根本没有邵秩初的联系方式,上一次离开医院时没有留。

会想,他现在应该出院了,他们当便衣的总不在警局,去警局找他也不一定能遇上。

会想,通过别人打听他的音讯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否定了所有自己曾经尝试过的做法,像一个得到了就不再珍惜的渣女。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从那夜的激战过后,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她变得不爱出门,是因为害怕半路被人尾随。

快递箱上的信息条从此多了无数条划痕,她每天睡下后都要再爬起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反锁房门,听到一点点动静,尤其是汽车的引擎声,就会马上惊醒。

她不愿这飞来横祸给她带来的无妄之灾,因为她知道邵秩初比她承受的还要多。

但是她需要冷静一下,远离给她造成刺激的源头。

这天她熬夜做了一版景闻轶急需的公司介绍,按景闻轶提出的修改意见调整以后,景闻轶马上要她跟他一起出差。

符念嘉昏昏欲睡,听到他的要求都懵了,惊讶地问:“现在?”

景闻轶在正儿八经搞事业的时候,就会丧失和她相处的分寸感,眼里只有目标。

他认真严肃地说:“对,现在,隔壁旻城举办了一个全国名家书画展,邀请了我们还没谈下来的目标客户,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要出席,我们得过去和这位大客户见一面。你准备一下,我二十分钟后来接你。”

符念嘉大半个月都没出门了,这下不光要出门,还要出远门,弄得她措手不及。

但是领导的命令她又不敢不听。

她本来是打算做完文档后偷偷补个觉的,眼下被迫在眉睫的要事裹挟,瞬间就清醒了。

要见人必须要化妆,画淡妆也需要十几分钟时间,何况她还穿着睡衣,没有洗漱。

符念嘉挂掉电话,一个箭步冲进浴室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洗漱完毕,卡着点,摇身一变,下楼赴约。

经历了大场面后,符念嘉安全意识陡升,一上景闻轶的车先系好安全带,然后明知故问:“我们去隔壁省是不是要上高速?”

景闻轶笑了:“那当然啊。”

符念嘉马上接着问:“胎压正常吗?上高速前去修理店加个压吧。”

景闻轶看了眼仪表盘,上面显示胎压处在零界值,不加也可以,加了能省点油。

他听取了符念嘉的建议,在上高速前去了附近的修理店。

车一停下来,符念嘉就看见了窗外的邵秩初。

他刚用千斤顶把一台撞破前盖的凯迪拉克支起来,手里拿着扳手起身朝车主走去。

景闻轶正准备推门下车,符念嘉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拦下,急切地喊:“别出去!”

话音刚落,只见车外的邵秩初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手铐,拷在了车主的手腕上,紧接着用一套行云流水的擒拿术,将车主摁在车上,把车主的两只手结结实实地拷在身后。

下一秒隐藏的便衣全部扑了上来,气势汹汹地将车主押走了。

是警察在执行任务。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但又怕惹事上身,赶紧走了。

邵秩初把扳手还给配合他们执行任务的店主,在修理店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若有所感,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了他们的车。

他们的车是侧停在路边的,玻璃上贴了深色镀膜,邵秩初从车外看不见他们。

然而那一眼瞥过来,符念嘉呼吸一滞,心跳空拍。

邵秩初没有过来。

他和同事一起上了来接应他们的警车。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绝尘而去。

符念嘉半晌没缓过神,身旁的景闻轶问她:“你是认识车主,还是认识其中的某个警察?”

当然是认识邵秩初。

她不知道她刚才拦住景闻轶,是因为怕他们当时下车直面危险,还是因为怕邵秩初看见她和景闻轶在一起,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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