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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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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栩在结界里训练的第一百零九天。残影手腕一甩,绳鞭如投枪一般直直向江栩刺过来,江栩没有闪躲,握紧手中的长枪直击绳鞭,枪柄传来的力道震得江栩手上发麻,江栩沉眸,长枪飞旋将绳鞭束在自己的枪杆上向后一拽,趁对面站立不稳时瞬身上前,残影反应也极快,震着近身的绳鞭拦截江栩,江栩早有预料,一点足尖向侧后方空翻,踏在横扫过来的绳鞭之上借力跃到半空瞄准残影投枪,枪身扯着绳鞭阻碍残影反击,残影刚躲闪开来,江栩的短刀就从侧方下,断了残影一条手臂,此时江栩持刀的右手还未卸力,空门大敞,残影弃了绳鞭五指成锋直攻江栩面门,手掌还未击上就被江栩左手的断□□穿,随后短刀扎进残影胸膛。

“没想到吧,我用双手的。”

江栩将投掷长枪前砍下的枪头随手丢下,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势,忽而一股凉意传来,随着右肩的重量,一柄长剑横在了江栩脖子上,“刚结束完战斗就掉以轻心可不行啊。”

“是是是。”江栩举手投降,“我累死了,姑奶奶,放过我这一次。”

“去去去,你叫谁姑奶奶呢。”左言嗔了江栩一句,把剑收了回去。

江栩将被划成破烂的外套脱下,露出内衣的运动背心,未被衣服遮挡的腰腹被汗浸出水润的光泽,横竖这外套是没用了,江栩把它当抹布擦拭身上的汗。

“你来得这么准时?”

“可不,你第一次打赢,我这个总教练能不来看看吗?”

左言说得理所当然。

“就你,还总教练?三个月能看见你三次就不错了。”江栩的话里有些小情绪。

“怎么?”左言微阖双眼,语调勾了丝似有若无的媚,“你想我天天陪你?”

“陪我练。说话说完整。”又来,事到如今江栩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左言逗得动摇了。

“你天天在这儿练,我又是总教练,天天陪你可不就是天天陪你练?”左言一脸不怀好意。

“呵。”江栩把破衣裳往左肩一搭,上前两步靠近左言,本想靠近环上左言的腰,但想到自己一身汗,左言穿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上还飘着清爽的洗衣液味,又没胆了。

“那我俩天天在一个屋檐下睡觉,我是你室友,那你天天陪我是不是天天陪我睡?”

行动上可以是矮子,斗嘴不能输。

“你这是歪理。”

江栩正想说你歪我歪大家都歪还歪出个高低贵贱了,不料左言一下子凑近环住江栩的腰,微凉的手掌直接抚上江栩后腰灼热的肌肤,贴得严丝合缝,湿暖的气流打在江栩脸上,左言缓缓凑到江栩耳边,呼吸也随着她的移动在江栩肌肤上游走,打在脸上时微热,经过后低凉,“如果你想,我倒也可以天天陪你睡。”左言耳语道。

......好家伙。

她刚才就不该顾虑把左言的衣服弄脏这破事,现在倒好,反被调戏,用得还是一样的招。

江栩反手打下左言在她腰后作乱的手,“摸什摸,摸你自己的,我身上有汗。”

无视,完全的无视,江栩就当没听到。这一天天的本来就累了,左言这造孽的妖还躺旁边的话她怎么睡?她要是睡不好,明儿没精神,可不得继续挨揍?

不成不成。

“你擦干了。”左言一反常态,又摸了上来。

“擦干了还是有汗!”江栩嚷道,再摸下去又要出汗了。

“那没汗就能摸了?”

你对摸是有多执着啊!

“左言。”江栩喊着左言的名字,一脸狐疑“怎么了?......你们妖不会也有发情期吧?”

还是你缺爱?当然这话江栩没问出口。

左言一下子脸都绿了,从牙缝里蹦出来俩字,“没,有。”

江栩又把左言的手扒拉了下去,安全距离安全距离,犹豫了好一会儿,容易想太多的江栩从脑海里思考了种种可能,突然发现换位思考的话,左言这三个月也没有经常见到自己,有时候她练得晚了,晚饭两人都是分开吃的,两个人的家住出了一个人的孤单,确实是她疏忽了。

一只手搭上了左言的头,在发丝上揉搓着,江栩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认真地摸摸头,整个人好像在说让你孤单了吧对不起哦。

左言的脸这下紫了。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江栩这瓜娃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江栩哪敢把事情往左言会喜欢她这方面想。论能力,两人差了十万八千里,论年龄,丹尘对左言来说都是小孩子,那对于丹尘来说算是小孩子的江栩在左言那儿岂不是像婴幼儿,能当朋友就不错了,论兴趣爱好,天,江栩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左言什么,论恋爱经历,江栩妥妥的寡王,寡气比妖气还足,左言这么好一只妖总不会一寡寡千万年是寡王界顶峰寡皇吧?以左言那嫌拖沓的性格,以亿分之一的可能真喜欢她,肯定会说的。江栩盲目的相信着。

“嗯......那今天不练了,我回去做饭给你吃?”江栩试探道。

左言木然地盯着江栩看了三秒,转身就走。

坏了,江栩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擦擦自己的手臂三步并作两步有样学样的从背后熊抱住左言,少得可怜的哄人技巧飞速运转,脱口而出道:“唉唉别走,我这第一次赢,有没有什么奖励?”

左言似是本来就有奖励江栩的打算,尽管心里憋着闷气,还是停了下来,闷闷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明天和我一起出去玩!咱们还没有好好出去玩过一次。”

这几乎算不上是一个奖励,只是在平常的时间里江栩提一嘴左言也会答应的邀约,江栩大可以不用拿奖励的承诺来换。提到奖励,大多人联想到的应该是自己喜欢、想要的东西,江栩毫不犹豫表达想要的是......自己的陪同。

想到这,左言的心头泛了一丝甜,“明天不行,我有事,后天?”

“也成。”这样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做功课。

“好。”

约人玩的时候兴致冲冲,做安排时江栩整个人都快愁煞了,她每次出门都目标明确,不是吃就是吃就是吃,要不然就是一个人走到哪儿是哪儿的闲逛,她上哪儿玩去?

左言这个历史比博物馆里的一部分文物还要悠久的妖大概也不会对自己以前经常看见的东西有好奇心?

江栩扒拉着手机下了几个软件找推荐,顺带在网站上搜了搜关于如何让聊天不尴尬,社恐交友指南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摸清楚左言的喜好,江栩做的安排可谓是五花八门,哪样都要参杂一点,为了不麻烦左言,又严谨得把游玩点尽量选得集中,避免来回跨区赶路,这样就可以一起乘坐市内交通,和左言排排坐。折腾来折腾去,成功让自己看到通宵第二天被爆揍。

“我跟着你走就行了?”

“嗯!”

江栩点点头,有点不敢看今天漂亮得闪闪发光的左言,两人并肩走了一会儿,闲聊着过几天买什么菜云云,氛围还算融洽,江栩微低着脑袋,在心中暗暗表扬自己,眼睛犹犹豫豫地偷瞄着左言垂在身侧轻轻随着步伐晃动的手。

约会给她带来一种别样的羞涩。好想牵,牵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江栩的手慢得像放了0.5倍速,在快接近左言右手的时候牙一咬,心一眼,睫毛止不住的颤,终于一把把住了......左言的手腕。

江栩憋红了脸,忙假装整理发丝用头发尽量遮住自己。

左言的目光无声落在江栩握着自己的手上,些微颤抖隔着衣袖递过来。

“牵手就牵手,哪儿有牵手腕的呀,你手扭着不累吗?”左言好笑的抽出手,张开五指递到江栩手边。

江栩的心脏狂跳,目光被火烫到般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周围的一切声音在她脑中都消失了,躁动的念头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牵住她。

将左言的手合拢稳稳收在掌心,江栩开始滔滔不绝地叨叨能马上提取出来的记忆,心下恨不得现在是冬天,好把自己的脸埋围巾里。

“弓箭馆?”

“嗯。我查了一下,这个店比较正式。”牵了一路,江栩也平静下来了,肚子里的坏水转啊转啊,在结界里她都没好意思拿手机,在弓箭馆的话可以趁左言练习时大大方方记录下来。

“你还挺爱学习的。”左言沉吟一声,“正好让你试试手,过段时间开始学枪斗术,祁桑和沈鸾会教你。”

嗯?嗯嗯?难道主要不该是你玩吗左言小姐?为什么给我安排起下次的课程了?

江栩觉得她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带填土功能的那种,她不该在路上走,她应该在坑底画圈圈。

“二位请跟我来。”

左言低声与工作人员嘀咕了几句,带着江栩离开新手区,教练选出两张弓递给左言与江栩,左言弹了弹弓弦,走到标记的射击点搭箭起势,她似乎没有刻意瞄准就将箭放出,一下接一下,把把命中红心。

“换一把。”

接连换了五把弓,陪训的教练完全没机会插上话,望着快要扎满箭矢的红心,知道左言是能手了,眼神从一开始的散漫改为认真,他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抱了一把被擦得锃亮的弓,双手递给左言说:“你试试这把。”

左言轻巧接过习惯性拉了拉弓弦,这才露出稍微满意的神色,她将弓箭搭上,眉宇间挂上几分凌厉,弓弦崩出被拉扯的声响,在江栩觉得弓弦快被左言的力道崩断的边缘,箭矢嗖的脱弓而出,伴随着短暂的破风之风,红心上的其他箭矢都被左言这一次的射击震倒在地上。

“靠,好帅。”

教练一下子没忍住感叹。

左言这次只试了一把就放下弓,对江栩轻唤道:“江栩,你来。”说着把自己手里的弓递过去。

“......啊?”江栩迟疑了,这一看就不是新手弓啊,她直接上手?

“这把你用着应该趁手。”

这她都能估摸出来?

“等会儿。”江栩没接,拿着教练最初给她的弓站在射击点,也拉起弓弦试手感。

嗯,是拉着不得劲儿。

“我说吧。”左言笑望江栩,把弓塞到江栩手里,“试这个。”

弓入手有些沉,江栩架起弓撑了一会儿,等手臂适应了力道才从箭筒里抽出箭搭上,拉弓起势搭弦的方法左言一概没有教江栩,江栩不知道具体的步骤是什么,但出乎意料的,她的肢体领先思维行动着,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不会时一箭已经射出,钉在了红圈边缘。

江栩脑子直发懵,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魔怔了不停地搭箭,箭风愈来愈厉,箭筒里已经没有箭了,她还想往里摸,失神间,左言把住江栩的右腕,“好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

炭锅的热浪烘着江栩的脸,铁网上的横膈膜被江栩依次翻面,烤出吱吱的油脂声,烤好一块,江栩就往左言的碗里夹一块,自己的碗里只孤零零地躺着一片已经快要冷掉的肉。

“好了。”

左言抢过江栩的铁夹放在一旁,“一次性烤多了我也吃不下。”

“噢。”江栩点头,拿起筷子想夹肉吃,谁知低头一看,肉没了,再抬头,就看见左言嘴里咀嚼着什么,把她的肉往江栩手里夹。

“还在想刚才的事?”

“嗯。”江栩一脸不解,“我明明没学过弓箭,怎么会用得那么顺手?”

“我也不确定原因。要么是你过往的记忆里留存了别人使用弓箭的细节,这三个月的训练里残影也用过很多次弓箭,又或者你从前练过,身体还记得,再不然是红雾或者我的妖力无形里传递给了你信息。可能性有很多,不过......”左言迟疑了一瞬,放下筷子打了个响指,周围的人和物品都埋入黑暗,只有她们两个所坐的位置不受影响。

左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枪,摸出来分解成零件,摆在江栩面前,“你试试,看能不能把它组合起来。”

江栩眸色沉沉,也明白过来了。

前世。

她审视着每一个零件,将细节记下来,而后闭眼,将思绪放空,手受控制又不受控制的行动起来,零件拼凑的声音飘进周围的黑暗中,一把□□在江栩掌中渐渐成型,江栩睁眼,完成了最后一个步骤。

左言的表情凝重起来,江栩的心中也惴惴不安。

枪支的组装不像拉弓舞刀那样可以有样学样,如果江栩的记忆没有受过篡改,她是作为江栩活到如今,那这些“习惯”,不可能是她的。

“江栩,你有想过你的那些前世都是些什么人吗?”

前世是些什么人,与,自己曾经是谁,看似问的是一件事,而往细处品味却会有不同的味道。

这点不同给了江栩一些安心感,“想过这个问题,但不想知道答案,何况答案显而易见的不好,我就更不想知道了。”

“怎么说?”左言不见惊讶,安然让江栩往下说。

“妖,自始而终,除非反反复复失忆,记忆都是自己的。人,不断轮回,且不说不作为人时的记忆会有多难以想象,例如畜生道,就算是为了人,那生生的因果可是说不准的。在记忆里的第三视角和看电视不一样。那么多份记忆压在一个人身上,谁吃得消。”

江栩嗓子说得哑了,饮一口汽水儿,拿筷子轻敲肉碟,笑也无奈,又说。

“就比如啊。万一这灵魂入的畜生道是什么鸡鸭牛羊,活生生看见‘自己’被宰杀放血,抽筋剥骨,这肉我以后咋吃,怎么着也有点阴影。如果为了人呢,少说也有三四世,孤苦一辈子,没什么说头。不孤,娶了妻子嫁了夫君,结发时盟一个山无棱天地合的誓,往坏了想,日子过久了,嘴上说着结夙世鸾交凤友,尽今生燕侣莺俦,心里想着停妻再娶妻,最后落得个一春鱼雁无消息,独一场怨女痴男。往好了想,世世不负相思意,那今生何如?每一个都是真爱,不寻,心里惦记,寻了,说一句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再端水端成个千手观音?”

左言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抹抹眼泪说:“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想接受任何记忆?”

“不想。”江栩答得斩钉截铁。

“那行。万一不仅仅是战斗的记忆,还想起什么其它的你就同我说,我去找找办法,放心。”左言向江栩做下承诺,又打了个响指,四周的环境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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