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尘中志异记 > 第8章 第 8 章

第8章 第 8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自是不亏。

左言将吊坠给江栩后便离开了,走之前也没说去哪儿,只告诉江栩明早九点半她会来接她。

江栩先前巴不得左言不要与她同住,如今见左言不在,不安之下难免也有些寂寞。

一个人看电视,太无聊了。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左言给她的吊坠确实有奇效,这一夜江栩睡得极早,也极安稳,第二天起床后的她没有丝毫困意,紧张又欢喜的等着左言的到来。

左言的踩点之准不禁让江栩怀疑她是不是掐着秒表来的,当手机上的时间调到九点三十分的那一刻,大门外钥匙开门的声音随之响起。

江栩的面上扬了笑,温声道:"左言,早。"

左言头一次在新的一天第一面见江栩对她笑,顿时有些不适应般的茫然,呆着目光磕磕巴巴地回了句:"啊?呃,早,早。"

"嗯。"江栩笑意柔柔,睡觉睡得心满意足给了她难得的好心情,"我们是现在走吗?"

"现在不走。"左言从手提袋中掏出被保鲜盒封着的生煎包与热牛奶递给江栩,"还留了半个小时吃早餐的时间,不着急,十点丹尘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好,谢谢。"江栩点点头,自然的从左言手中接过早餐摆在茶几上拆开吃了起来,期间还摸出遥控器开了电视。

晨间新闻的声音扩散到客厅,打破了左言不是如何挑话题的不知所措。

食不言,见江栩看个晨间新闻都看的津津有味,左言也不去打扰,只坐在江栩旁边一同看新闻,时不时拿余光偷瞟吃得正尽兴的江栩。

江栩在拿桌上热牛奶的时候不小心与左言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在江栩的眼中,左言那偷瞟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有些困惑,于是顺着左言的余光,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生煎包。

难道是她看自己吃生煎包吃得太香,也想吃,却不好开口?江栩这么想着,手也随之动了起来,夹起一个生煎包用碗盖托着送到左言嘴边,"啊————"

啊?

左言十分困惑的盯着自己唇边肉香四溢的生煎包,怎么喂到她这儿来了?

江栩见左言不懂,又开始检讨起来,"啊,抱歉,这双筷子我吃的时候没有触过嘴唇,你要是不适应,我再去拿一双筷子。"

肉香四溢的生煎包又快挪开。

左言见江栩有一丝尴尬,立马反应过来,向前探头一口咬住生煎包,江栩发觉筷子的动作被另一股力道拦住,怕肉渣掉到左言身上,又忙把筷子与碗盖端了回去。

她们俩一个默不作声的吃,一个一动不动地喂,这回两人都感觉到了几丝尴尬与旖旎。

晨间新闻的声音在客厅回响,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句也没再听下去。

左言既不敢吃得太快,怕气氛更尴尬,又不敢吃得太慢,让江栩端得手酸,只得自顾自的调整饮食速度,闷头吃生煎包。

江栩身子朝着左言,当下也不好转来脑袋,无处安放的目光只得在眼前四处乱转,好死不死的转到了左言因吃生煎包而油嫩光泽的朱唇。

"......"江栩盯得有些痴了,不自觉咽了把口水。

左言也敏锐的察觉到了江栩稍显炽热的目光,面上一热,微垂的眼睑下掩些几缕嗔怪,这一个生煎包吃得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她俩此刻由衷的希望气氛杀手丹尘快点来敲门。

漫长到难以想象的半个小时过去,丹尘也如掐了秒表一般准时来敲门————这当然是那一人一妖的脑补,她们根本无暇分心去看时间。

敲门声响起时,江栩与左言同时站起,又同时坐下,她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僵持不下,最终是左言妥协,用法术开门,然而她一时施法不稳,将整个门锁轰了下来。

丹尘茫然地看着掉落的门锁,江栩与左言无言的对视。

最终是丹尘本些十好鸟妖的热心肠将门锁修好。

遇水即柔,晒干则坚的蚕茧如今被江栩改装成睡袋,成了她的心头好,趁着丹尘带着她平稳飞行的空挡,江栩脱了鞋美美的在蚕茧内小憩,悠闲非常。

左言带江栩去的地方在连绵的群山之中,隐秘非常,白练般的流瀑逐阶拍打在青绿的岩石之上,清澈的鸟啼回荡在绿浪起伏的山谷之中,透出脱世的清幽,密林之内有如游龙般结队飞翔的白色群鸟在密林间穿梭游舞,为山谷添了几分灵气。

这里不只有左言她们一行,远处山峰的另一头飞转过来的庞然大物显然是同丹尘一样的鸟类妖物,在水流旁草地上玩耍的生物不符合江栩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物种,看它们的动作与嬉戏方式,根本不像没有灵智的动物。

"它们,也是妖吧?"江栩指指山下嬉戏的妖兽们。

"对,还只是些幼兽,妖也喜欢春游的嘛,城市里太拥挤了,这里有众多大妖布下的结界,可以放心化为原身,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左言有些得意,"布置结界的妖中有我。"

"嗯,我知道你很厉害。"江栩附和道。

左言的嘴角微翘,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好了,咱们也不墨迹了,你先按我昨天教你的方法试。"

"三。"

"二。"

"一。"

随着左言的倒数结束,江栩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她肩后的黑发被气流卷在空中飞散,一对缠绕着妖气的银灰色羽翼在江栩的身后展开,幽光璨然。

"很好,就是这样。"左言满意的笑起来,点步飞到了空中。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江栩用意念操控羽翼向自己身前展开,抬手想要抚摸翅膀,指尖却从翅膀上穿了过去。

"问。"左言点头。

江栩看着浮在空中的二妖,"为什么你们飞行没有翅膀?"

"因为不需要啊。"二妖异口同声道。

江栩一手指自己,一手指羽翼,"那为什么我有?"

左言笑而不语,丹尘似乎有几分了然,开口道:"大约是她觉得你们人类很喜欢这对大鸡翅。"

"噗。"左言听到大鸡翅三字顿时忍俊不禁。

丹尘又说:"你看啊,你们人类的天使形象背后就有翅膀,什么奇幻剧啊,游戏啊,都喜欢设计有翅膀的角色外形。"

一语中的,江栩的确喜欢翅膀,游戏中若买翅膀外观可解锁飞行功能,她一定会买。

江栩:"......."

左言见江栩一脸被说破了心思的不在自,笑道:"倒也不止这个原因,用意念直接控制飞行是很难的,借由拍打翅膀的感觉飞行与调整方向,对你来说会更简单一些。你只用熟悉运用翅膀的节奏就好了。"

"原来如此。"江栩了然,感知着翅膀与自己的连接将起拍动,环绕的气流从江栩脚下升起,她的身子缓缓离开地面。

熟悉的漂浮感袭来,江栩有着害怕,立马落到地上。

"你看,这不是飞起来了。"江栩与丹尘双手抱臂,一左一右的注视着江栩,满意的点点头。

"嗯。"江栩的注意力都在对翅膀的控制上,没有太听清左言的话。

"准备好了吗?"左言问。

江栩鼓动着翅膀,下意识答了句嗯。

"好。"左言知道江栩没有在听她的话,却仍旧笑容满面,如二月的春风般和煦。

"那我要开始了。"左言的笑意更加温和,悠然飞到江栩的身后,伸腿,抬脚,踹。

于是江栩措不及防的,被左言一脚踹下了山崖。

极速下坠的江栩没有时间去思考任何事情,破空的气流狠狠地拍打着她的身子,眼睛半闭之间,山地尖锐的石块离她越来越近。

周身时间的流动似乎在一瞬间放缓了,近在咫尺的危险极发了人临死前的求生欲,江栩调动全身的精力奋力拍打翅膀,激流涌起,送她歪歪斜斜的飞上天空。

绝处逢生的喜悦只存在了一瞬就被十足的悲愤取代,江栩眼眶不受控制的掉着眼泪,整个人又气又笑,从空中直直冲向山崖上的左言,用翅膀朝左言屁股上挥了一掌。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江栩气呼呼的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她深呼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臭骂左言,不料左言笑容灿烂的朝她又是一脚,再度以不容分说的力道把她踹了下去。

"左!言!"江栩一边下落,一边怒吼着喊左言的名字。

许多次,江栩试图飞到左言身边和她打架,许多次,江栩每每在快到挠到左言的时候就被她一掌风重新拍到山下。

也有那么三四次,她险些撞上山崖下尖锐凸起的岩石上,好在每一次她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推着她向上浮。

不知不觉间,江栩的首要目的从练习飞行变成了抓住左言打一架。

她开始懂为什么左言万事要打一架,因为此时此刻她也真的很想打她。

气死她了。

在江栩第九十八次与左言相互试探,打算趁着与左言说话的空档冲向左言时,左言竟没有把她弹开,反而张开双臂把她抱了个满怀。

左言一手环着江栩的腰,一手顺着江栩的发,俨然是一副安抚张牙舞爪的猫的架势。

"嘶————别掐了,别掐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嘶——疼,疼,疼疼疼,你都学会了,别掐了,别掐了。"左言的腰被江栩死死掐着,叫苦不迭。

江栩狠狠剜了左言一眼,偏着脸抖了抖翅膀。

被人踹下山崖还不至于让人生气,气的是想找人吵架居然还不能靠近,怎一个气字了得。

"气饿了吧,掐也掐完了,不如吃饭?"一直在旁边躲避纷争的丹尘见二人都安分下来,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大箱子,把便当、水果、甜点、奶茶、啤酒、以及一大堆蔬菜通通摆了出来,甚至从箱子里提出了白弦,还特别贴心的提醒了一句,"左言准备的。"

白弦:"......"

江栩:"......"

左言默默向丹尘竖起大拇指。

丹尘面无表情的比了个剪刀手。

看来左言一开始便打算用斯巴达训练法激江栩掌握飞行,剩下的时间用来野餐,江栩也知她第一次若真的快要掉下去,左言一定会救她,如今掐也掐了,瞪也瞪了,算了。

丹尘与左言对烧烤一事如火纯青,因为妖火江栩无法控制,她只有与白弦一同坐在一旁吃的份,白弦的话不多,三妖一人的交谈大多由左言提出话题,美食向来能安抚人的心情,江栩自不能除外,美食美景美人,三大要素在此聚齐,想要一直不高兴,也难。

烧烤期间不时会有其他妖怪闻香而来,它们从山谷中采来各样的果子与左言一行人交换烤串,也有幼兽费力抱着果子,一摇一摆的拱到江栩手边,眼馋地看着她手中的烤肉,不知是因为她手中的烤串最多。还是因为她看起来好欺负。

江栩无法抵抗毛茸茸的可爱生物,当下心甘情愿的把烤串一一分了过去。

幼兽拿了烤串,见江栩没有吃它的果子,忙凑到江栩身边推了推她,结果没推动江栩,自己却摔了一屁股墩。

江栩展颜,用手扶起幼兽,"你要我吃这个果子吗?"

幼兽点点头。

"好。"江栩的眼弯成月牙,拿起果子啃了一大口,入口清甜,幼兽见江栩吃了,也放心的啃起了烤串。

不知名的山谷内,一人与群妖一起过了一次愉快的春游。

因着山谷着实令人留恋,江栩央着左言再带她去一次,四处飞行着转转,左言的面上露出一瞬的难色,应了她。

飞行便利了江栩的生活,江栩心下高兴,每天都在家做丰盛的饭菜给左言吃,亦或是给她讲在学校听到的趣事。

左言不是一个擅长隐匿心事的人,江栩清晰的感觉到左言笑容深处的忧虑,左言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定不会避而不谈,江栩心下难安,趁左言不在去寻丹尘问左言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她能不能帮上忙。

丹尘一如既往的实诚,只看着江栩轻轻摇头,对她说:"你帮不了,左言的雷劫应该快到了。"

江栩的目光一瞬间碎了。

活得越久的妖怪所受的劫越重,不论妖怪修炼得多么强大,面对劫时都弱小如尘埃。想要继续活下去,只能受劫,可受劫,九死一生。

这一点,江栩知道,但她没想到左言的劫这样近。

左言夜晚归家时,江栩正端坐在餐桌前等她,她还来不及扬起笑江栩就开口打断她,"你的劫,什么时候来?"

江栩凝望着左言,目光沉如暗夜。

"后天。"左言笑得温婉,"没事,我在吊坠里留下的法术足够你用一辈......"

"我帮你。"江栩再度打断了她,声音坚定沉稳。

"什么?"左言微愣。

"我说,我帮你。"江栩又重复了一遍。

"你帮不了的,别想了,你连一道雷都撑不住。"左言断然拒绝。

"可以一试。"江栩死死盯着左言。

左言将笑容收了起来,眉眼间是刻意隔开的疏离,"生死之事,你没必要。"

"有必要。报恩,与历劫有关吧?虽然只有几天,你如果不管我,可以积累更多的功德,你会忧虑,是不是功德没有积满?"腕间的蛇印没有消失,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的这份功德,左言没有拿到。

左言低眉,从喉间吐出一口叹息,"功德没有定数。所谓的功德可以减弱劫也只是妖之间口口相传的说法而已,虽然确实有不少与人族亲善的妖活得更久,可这也说不准。"

"若定了标准,只为达到标准后的利益而行动,恐难以达到真正的亲善,不定标准,想要活下去的妖定时时而为,以善为习惯。既然确实有妖活得更久,还是相信为好。"善恶因果的功德之说在人族的传说中也有提及,江栩相信其中自有道理。

"那定这个规矩的某位真是想得周到。"左言耸肩一笑,"劫的时间妖只会在它来临之前知道,来不及与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自责,更没有必要把事往自己身上揽,我没料到会这么快,但仔细一想也活得够久了,不亏。"

"我没有自责,我有办法。"江栩见左言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

她曾亲眼目睹过大妖历劫,那时的她突发奇想,一个人夜间跑到荒野之中搭帐篷看星星,结果却看到一团被黑色雾气缠绕的妖。

那妖在挣扎的过程中逐渐脱力,停止了对周遭环境的攻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可它周身的雾气仍在环绕。

江栩心有不忍,小心翼翼的跑到那妖怪身边,试探性的触摸黑雾,那黑雾竟能被她握住,且对她没有任何攻击性。江栩大惊,忙把黑雾从妖怪身边拉开,那黑雾也没过多纠缠,挣扎了一会儿便散开了。

那妖怪正是告知江栩血脉杀戮之气的大妖,他只活到了天明,原来并不是江栩把黑雾破开,而是黑雾无法攻击江栩,妖怪也只剩下一口气,索性不再管了。

可不论怎么说,江栩为他多争取了几个小时的生命。

一个在生死线徘徊的人,一个半只脚踏入死线的妖,共同靠在帐篷在看着夜晚的星空,看了一整夜。

那天清晨,妖怪当着江栩的面淡笑着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时江栩去的晚了,若是再早一些,或许他能活得更久。如今左言有难,她不忍不管。

左言听过江栩的话后沉默,仍然拒绝了她,"不行。我受劫可不是奔着受死去的,它不一定奈何得了我,但你这和豆腐渣差不多的身体,别说雷,石头都能把你砸死。"

江栩不为所动,嘴硬道:"你怕我死,我又不怕死。把我拉进你们妖怪的生活又甩甩手说你可能要死了,你要不要这么坑?我不想当一个克父母又克朋友的怪物。况且我要跟着去,你管得着吗?"

她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左言动了气,"你怕我不敢让丹尘一直看着你?"

"丹尘就会放着你受险?论我们俩与她的关系,她选谁你还真说不准。我的命格有异,火劫水劫我不一定救得了,雷却不一定会劈我,就算劈到我,算做命数之外,我也不一定会有事。这我和你说过。就算......"江栩的声音有些颤,"就算我救不了你,咱黄泉路上做个伴,被雷劈死可比孤零零死在病床上潇洒多了,我不觉得亏。"

左言盯着江栩倔强的眼,牙关紧咬着,摩擦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没答应,也倔着脾气瞪着江栩。

江栩不语,自顾自开了瓶酒,倒满一杯一个人咕咚咕咚灌进喉咙,火辣辣的疼。她没有再和左言僵持,转身出门去找了丹尘。

雷劫不限地点,意味着不论去哪儿都躲不过,左言思来想去,选了她们前几日去春游的山谷,丹尘带着江栩寻着左言的气息跟了过去,在接收到左言愤怒的目光后只沉沉拍了拍江栩的肩,低着头拍翼离开了。

“......”左言撇开脸,不打算看江栩。

江栩叹了口气:“来都来了。就算你困得了丹尘,压得住整个华庭的妖,我这么多年也不是被白吓的,总有自己的门道跟过来。”

江栩见左言仍不说话,又轻笑道:“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你没有直接困住我,一是怕我乱来。二不也是信了一些我的话吗。左言,想活命一点都不可耻。我也怕死,我不是奔着和你一起死来的。等今天这事儿过去了,咱俩拉着丹尘白弦她们一起胡吃海喝去。”

在山谷的一整天里,江栩与左言都强撑着笑颜,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等待雷劫的来临。

夕阳染红了整个山谷的时刻,一丝阴云也无得天空突然炸起雷声,一道雷直直的劈向正开口欲同江栩说话的左言。

情急之下,左言没有同与江栩约定好的那样与她在一块,而是把江栩推开,自己生生受了一道雷,左言的身子被打回原型,撞入山壁当中。

江栩焦急万分,忙向左言跑去,可左言一如上次,只要江栩靠近就将她推开,一道道紫红色的雷电劈在左言推开,左言痛苦得狂摆蛇身,却一下都没有打在江栩的周围。

雷一道接一道的劈着,江栩一次又一次试图往左言那儿去,左言推她的力道越减越弱,江栩心中惊喜,估摸着左言的力度与自己的速度,在下一道雷电来临的空隙,她猛的展翅扑向左言的身躯,牢牢抱着她。

雷劈向江栩,在快要接触到她的时候打了一个弯偏向了别处,江栩眼中的希望快要溢出来,忙拍着左言喊道:"左言!它不劈我,你快变回人形,我护着你!"

此时的左言还有几分意识,见雷真的没有劈中江栩,当下也松了口气,变成人形缩在江栩的怀里。

江栩展翅把左言封在翅膀环成的翼茧里,将她护了个严严实实,不论雷如何劈碎山间的巨石,她们如何从空中下落,江栩都不曾把左言松开半分,左言给她的吊坠在胸口灼灼发光,挡下了所有的石块与落地的冲击。

兜兜转转,左言给江栩可以护住她却护不了自己的吊坠竟以这种方式被江栩拿来保护自己。

天雷如同左言所说那般只持续了一个小时,天雷退去后,江栩稍稍松了口气,剩下的考验,她帮不了左言了。

妖怪受劫,如同从死线中获得新生,必受来自它们妖身的折难,虽不致死,却极其痛苦。

左言又化回了原身,正在一点一点的进行蛇蜕,她如今已无力再阻止江栩靠近,只得将蛇身盘在巨树上,怕挣扎伤到了江栩。

妖的蛇蜕不同寻常,左言的整副皮肉当着江栩的面生生剥离,露出其中的森森白骨来,白骨上的血肉再生之后,剥离的皮肉在空气中渐渐失色,化为透明的晶体。

皮肉撕扯的声音折磨着江栩的身心,她的耳边泛起剧烈的耳鸣,四肢泛着用力过度的疼痛,眼前的景物在她眼前扭曲倒转,左言的难没有受完,她不能昏倒,江栩不断的给自己制造痛感以图保持清醒,直到左言头部的血肉完成再生。

完整的透明晶状蛇蜕盘在树上,新生的左言滑落到树底,江栩终是放松了所有的警惕,一口闷血从她口中喷出,她缓缓跪在地上,眼中最后的景象是晶状蛇蜕高昂的蛇头。

蛇头上,为什么会有龙角?

江栩来不及思索,整个人摔到地上,昏迷了过去。

整片山脚静悄悄的,无人清醒。

江栩吐在地上的血液渐渐汇集团成一颗血红的圆球,飘进左言的体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