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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混乱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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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一嘴草味的蒋临渊黑着脸站了起来,连着呸呸呸了好几声,似乎想把晦气跟着呸出去。

手腕磨破了点油皮,但蒋临渊却夸张地龇牙咧嘴着,将头上那个绷得很紧的眼罩摘了下来,然后恶狠狠地解着脚腕上的绳索。

终于恢复自由后,蒋临渊的心情仍旧不太美丽,他发现自己被扔在复康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里,一路嘴碎着走回了电子档案室的独立办公室里。

再次走回电子档案室的蒋临渊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在看见电脑上仍挂着的腾讯会议时,他不禁觉得脑袋更痛了。

按照原来的安排,蒋临渊的前线专题报告非常受重视,被安排在第二个发言,现在肯定早就过了时间。

在他被强制带走前,手机被搜出来扔掉了,蒋临渊蹲下来从桌子底下摸出手机,屏幕上满是微信消息和语音电话,让他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腾讯会议里已经进行到后面的议程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蒋临渊先给蒋镇宁打了个电话,一开口就是重量级。

“喂?我被绑架了!”

蒋镇宁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道:“我没钱,你让对方直接撕票吧。”

蒋临渊快泪目了,他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地转告给蒋镇宁:“你这次给我派的活儿也太难干了,我觉得自己都要亏死了。”

蒋镇宁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随口敷衍道:“好的,我们以后再聊。”

“……”感觉到些许侮辱的蒋临渊试探性地问道:“爸,你打算怎么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一查到底?”

那边蒋镇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公事公办地说:“临渊,我觉得这并不是我可以用父亲的身份跟你讨论的问题。”

蒋镇宁的意思是,蒋临渊越界了。

那话挑不出错,但就像一桶冰水,对着蒋临渊兜头浇下,他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很累。

“抱歉,我不该多问的,先挂了,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处理。”

只要跟人打交道,就脱不开试探与被试探、冒犯与被冒犯,即使是亲人也是如此。

聪慧如蒋临渊,他知道人与人之间有一条无法僭越的界线,线外是人们费心构建出的社会形象,线内才是不加修饰的自己。

正是这条线让大家相见时可以体体面面,也正是这条线给予了每个人无法消除的距离感,距离感又生出孤独感,就像饿犬一样,在某个无法预知的时间点猝不及防地狠狠咬他一下,让他真正感觉到如临深渊。

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蒋临渊一心三用,打开了腾讯会议的听筒旁听报告,同时给翟静岩回了个电话过去,还快速地回了几条文字消息。

“蒋临渊,你去干什么了!当初是我保你进的专家组,所有人都说你年轻,是我力排众议!大家都等着听你的报告,但是你居然给我玩失踪?你是疯了吗!”

直属上司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让蒋临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理智却压倒了情感,蒋临渊听见自己用急切而真诚的语气说:

“不好意思,翟老师,刚刚新工业园区这边发生二次爆炸了,又送了一大批伤员过来,性命攸关,人手实在不够,我去上了个急诊手术,现在才从台上下来!”

“你……你你你,你让我怎么说呢!唉!”那边的翟静岩气没有全消,但还是无奈地说道,“有件大事,姜院正在赶来复康医院的路上!”

不顺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蒋临渊扶着额头,像是戴上了痛苦面具:“……什么?”

“收到发生二次爆炸的消息之后,市里立刻组织了第二批医疗支援队,姜院在环湖医院坐不住了,直接跟车来了!”

翟静岩叹了口气:“不仅姜院来了,秦晔联系大使馆加开了一班飞机,现在被任命为第二援助队的队长,估计正跟姜院坐在一辆车上呢!”

蒋临渊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没想到这所位于前线的小小医院现在情况居然变得这么复杂,各路人马各怀心思,俨然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战场!

蒋临渊捏着鼻梁:“翟老师,如果姜院听到二次爆炸的消息就立刻跟车过来的话,那他的开篇汇报是不是也没讲?”

“没错,姜院说他想先听完整场报告,在到达复康医院后再一起做总结。”

“那不如这样,把我的报告移到倒数第二,我会认真向各位前辈们解释的,而且……”蒋临渊的眼睛眯起来,“我会在复康医院当着姜院的面做这次的报告。翟老师,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翟静岩沉思了一会儿,选择了答应,他知道蒋临渊的能力很强,这不失为一种亡羊补牢的方法。

挂掉电话,本来就已经精疲力竭的蒋临渊用力摁着太阳穴,强撑着联系上田振环,找他要了复康医院最好的一间会议室。

既然要给姜拂竹当面汇报,之前做的那个粗糙的PPT肯定不能入姜院的眼,揉着视力已经开始变得模糊的眼睛,蒋临渊开始重新做PPT,又加入了几十例二次爆炸中的新病例。

将PPT拷贝到U盘上后,重重压力之下,蒋临渊觉得胃里有些恶心。

他的胃里本来就空空如也,只能一边干呕着一边推开了窗,希望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弓着身子撑在窗框上,远远的,蒋临渊看见地平线处已经可以看到些许微芒,又一个无眠的黑夜过去了,又一个刺眼的白昼即将来临。

干呕因为身体的无力渐渐平息下来,眼里带着一些晶润光泽的蒋临渊一脸厌倦地站直了身子,懒懒地轻声说:“又是新的一天了吗?啧,怎么感觉有点绝望呢……”

收到第二援助队已经抵达的消息后,蒋临渊披上一件白大褂,走向洗手间,用凉水洗了几把脸,将头发草草向后一拢便出发了。

姜拂竹是外科医生出身,又以务实出名,蒋临渊预料到他会先在手术室里巡视一圈,所以直接在手术室的电梯前等他。

几分钟后,电梯门打开,一个满头白发的人被簇拥在中间,一张瘦削的脸棱角分明,淡淡的眉毛下是精亮的一双眼睛,毫无疑问,那就是姜拂竹!

姜拂竹右手边是稍微年轻一点的秦晔,戴着一幅黑框眼镜,身上还穿着规整的蓝色西装,中等身材,个子比姜拂竹略略矮一点。

姜拂竹的眼神只在蒋临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显然对他并不很感兴趣,反倒是秦晔用一种饶有趣味的目光看了蒋临渊半晌,还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蒋主任,真是年轻有为啊,恭喜升职。”

蒋临渊也伸出手回握过去:“秦主任过奖了,久仰大名。”

在他们假笑着寒暄时,姜拂竹却背着手独自迈出了步子,秦晔和蒋临渊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跟在姜拂竹一步之后。

出乎意料的是,姜拂竹居然直接略过了划给中心医院的手术间,眼神探照灯似的盯着门上的数字,似乎另有目标!

蒋临渊心中的疑惑随着手术间号码的逐渐减小而变得更深,当姜拂竹在十一号手术室门口停下步子的时候,蒋临渊冷冷地朝秦晔看了一眼。

知道孟知妄在复康医院这个消息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个则是封权。

当时封权并未趁机做文章,甚至发了消息让蒋临渊带孟知妄回来做手术,对孟知妄敏感的身份似乎很纵容。

但……现在蒋临渊的心中升起阵阵寒意,他可能被封权骗了,当时的他按兵不动,其实是为了让这个把柄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姜拂竹先是站在门外透过小小的方窗看了一眼,然后发出了一声情感复杂的轻叹,抬脚踩在了自动门的开关上。

在进门之前,秦晔的表情都很正常,但是在看到孟知妄后,秦晔的表情却在瞬间切换成了震惊,让蒋临渊的疑惑变得更深。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封权为了独占功劳,并没有提前跟秦晔串通好,而是直接向姜拂竹打了小报告?

又做了一晚上手术的孟知妄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坐在椅子上做最后的缝皮工作,戴着橡胶手套的手灵活而熟练地打着线结。

姜、蒋、秦三人都没有换手术服,所以只能贴在门边远远地观看,并不能走近。

姜拂竹就这样沉默地等待孟知妄缝完最后一针,目光一直落在他宽阔的背脊上。

蒋临渊实在不知道姜拂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这种煎熬的等待感觉很不好,就像脖子上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钢刀。

孟知妄在护士的帮助下脱下手术衣,里面穿着一套淡绿色刷手服,转身时愕然地发现身后居然站着三个表情严肃的旁观者。

孟知妄既累又惊讶,觉得这个场景很诡异,于是选择谨慎地站在原地,目光依次从他们三人身上掠过,最后停在蒋临渊身上,疑惑地挑了挑眉。

蒋临渊努努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最先开口的是姜拂竹,一向不苟言笑的他居然笑了,而且是很开怀的那种笑,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知妄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其实是蒋主任的社畜实录,虽然他看起来不太正经,但自从到了前线,承担的压力其实一直蛮大的。

我借蒋临渊的口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即与人交流就像一场冒犯和被冒犯的拉锯战。

以前会想,既然稍有不慎就会互相伤害,那还不如一个人孤独但安全地过完一生。

后来看到我很喜欢的歌手hoizer写过一句的词,翻译过来大概是:

“如果有人活过一生,心却仍然完整,那他一定大错特错。”

于是更加坚定,即使偶尔会受伤也要勇敢跟人接触。

我写的东西很难签约,但又不太想改变。

在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也你喜欢这个故事,请把它推荐给你喜欢的人吧~

这大概是能让一个写字的人最开心的事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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