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裕年的合作搭档真的要换了？”和韩贤珠正走在去小组聚餐的路上，申裕年还没来得及摘口罩，对方似是关切的问话已经脱口而出。她眨眨眼没有立刻回答，避重就轻地先说了另外的话题，“教授真的不来吗？不是说她组的局吗？”
“啊…听说家里有事，小孩身体不舒服要照顾小孩呢。”韩贤珠抿着唇，眼神飘了下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本来还有点问题想问一下教授。”申裕年略表遗憾地垂头，慢悠悠跟着韩贤珠在定好的饭店中绕路。
“最近…工作忙吗？”韩贤珠余光扫了一眼申裕年没有化妆的脸庞，不自觉脚步慢几拍，“好像有点疲惫的样子。”
“年末嘛，难免比平常忙一点啦。”申裕年忽而弯起眼，对上韩贤珠的视线，“还没和贤珠说新年快乐呢，20年的第一次见面哎。”
“谢谢，裕年也是，新年快乐。”韩贤珠抿着嘴角淡淡的弧度，倒吸了口凉气，“既然这么忙的话，裕年为什么还要答应来吃饭啊。”
“喔大家合作了一学期的小组课题都很辛苦啦，因为一些工作原因只能在线上帮忙，所以一个晚上吃顿饭而已，没事的，感谢大家一学期对我的包容。”申裕年眸光微闪，想要进包厢的动作又被拦下，“你今晚怎么好像总有什么话要说来着。”
“如果觉得累的话，早点离开也是可以的。”韩贤珠拽着对方衣袖的手霎时松了力，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笑起来，“好了，我们进去吧。”
“内，谢谢关心。”申裕年轻点头，短暂的疑虑掠过心间很快消失。
然而出于情面答应的这顿饭好像还是逃不过被围问的结局，尤其是年初闹得沸沸扬扬的MC事件，似乎大家都在明里暗里套一些话。申裕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模棱两可地糊弄着，“不知道网上大家传成什么样子了，但我也刚收到公司的安排，还没有细看呢。”她如此说着，也没人想要继续再为难下去，除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韩贤珠。
“眼镜上沾到雾气了。”韩贤珠指了指自己的镜片，总算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裕年擦一下吧。”她别过脑袋，将那碍眼的镜架隔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嗯？啊…谢谢提醒。”申裕年摘下镜架，随意扯过衣角抹着，“贤珠喝这么多果酒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过年开心嘛。”韩贤珠摇着手，意识却好像有些涣散。开心吗？可申裕年为何觉着她的表情看起来格外郁闷。
除开MC的问题整顿饭吃得还算愉快，加之最后期末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大家还约着下学期有机会的话可以继续一起做课题。申裕年没有拒绝，毕竟少去一个团队磨合的时间，她可以在她忙碌的日程中更高效地完成课程任务。倒是韩贤珠没表态，申裕年一手搀着她的胳膊，笑着打圆场，“贤珠可能有点累了，我带她先回去休息。”
“好，路上注意安全。”几人礼貌摆手，直至人走远了才疑惑感慨了句，“今天的贤珠怪沉默的。”
“回学校还是回家呢？”申裕年扶着有些沉重的身躯，茫然地站在几乎无人的街角，假期的深夜大家似乎都在与家人团聚，少有还在外面闲逛的存在，她该直接打车送人回去吗？好像又有点不安全，那打个电话给对方的家人呢？自己又不知道号码，申裕年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拎过韩贤珠的背包，“怎么不回我话了刚才不是还醒着么…那我找一下你的手机啊我给叔叔阿姨打电话。”
“啊需要解锁一下，贤珠你的脸过来。”申裕年艰难地想要扶正对方，映入眼帘的却是刚解锁但都没有备注的通讯录，“切拜…怎么都没有名字，那只能回学校了哎我不知道你家里地址。”她认真盯着对方皱起的面庞，话语轻柔，“你真的没事吗？会不会难受得想吐，我先扶你去树边站会儿？”
“没事，我好着呢。”韩贤珠转了转眼珠，郑重其事道。
“那看起来好像是有问题。”申裕年无奈叹了口气，“有清醒一点吗？喝醉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呢。”
“当然没问题！”韩贤珠突然精神劲儿又上来，原地跳起来想是转圈，却一个没站稳差点把申裕年向后扑倒。还好臂力充足，申裕年直接接住了对方的身形。
“明明说着自己很开心，却喝这么多酒。”她拉开对方倒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不禁觉着面前的韩贤珠格外的陌生，那个总是给传作业、介绍校园趣事的韩贤珠仿佛彻底被那几杯酒撕碎，“心情不好的话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
申裕年吸了吸鼻子，耳后根倏地幽幽传来一声怒愤，“凭什么呢！”
“什么？”申裕年被对方那突如其来的怨念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接住差点又没站稳摔下的韩贤珠，“那个…我要不让司机叔叔送你回去吧，我一会儿搭地铁回宿舍，反正不远。”
“渽民xi真的不和裕年继续一起搭档MC了吗？”韩贤珠眼眶微微泛红，紧紧盯着对方的瞳孔，神色凝重。
“哈哈…大家怎么都这么关注这个话题。”申裕年尴尬地苦笑两声，目光默移，“正常的合作结束而已，各自都有原本的工作，背后的原因就一定这么重要吗？”
“可是你会难过吧？”
“为什么难过？”申裕年愈发对韩贤珠的问题不解起来，“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难过。”
“一个人站在台上，裕年不是最讨厌这种感觉了吗？”韩贤珠努着嘴，似是在强忍着什么情绪，“当初做的所有选择与决定，不也都是因为这一点吗？”
决定退役，决定重新出发成为爱豆成为队长，不正是因为不想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么。可是…韩贤珠又是都怎么如此清楚的。申裕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没再回答这个问题，“我送你回去。”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韩贤珠话语低落莫名其妙的一句道歉，申裕年迟来一天后才明白过来。
“欧尼回来了？”金瑞允和权许正在投屏看着电视节目，宋祯和在房间看书，姜善则是回了家，“这个点了还没有去睡吗？”
“看完这一集就去！”金瑞允瞥了眼时钟，都已经快过十二点的方向，“欧尼也早点洗澡休息吧。”
“内，祯和也是哦！”
“啊啊啊知道了！我就看完最后一题。”宋祯和痛苦地抓了抓后脑勺，除了要入学翰林艺高的两位忙内，她随着申裕年和姜善读的都是普通高中，期末考是一个非常难熬的阶段。
申裕年从外套口袋中抽出手机，这才发现了锁屏上多了不少消息。两条来自李楷灿，剩下的几乎都是罗渽民一人。
FULLSUN：你和罗渽民来真的？
FULLSUN：早知道那天就该真的打一架
——
Shin.Y.N：？
Shin.Y.N：喂，你们两个打什么，疯了吗
FULLSUN：你就当我疯了吧
Shin.Y.N：李东赫……
FULLSUN：没打
Shin.Y.N：哦，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FULLSUN：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Shin.Y.N：你想知道什么，结果不是如你所见吗
FULLSUN：真的从一开始都是听公司的这样演出来的？
Shin.Y.N：什么？你在说什么演？
FULLSUN：……啊西*原来
Shin.Y.N：东赫nim别骂人呀:(
Shin.Y.N：？人呢？
NANA渽民：对不起，公司直接发了我也不知道
NANA渽民：我努力和公司说过了但是没能达成共识，我没有不想和你合作的意思
NANA渽民：在忙吗？都没读呢
NANA渽民：啊不要生娜娜的气TT裕年想怎么样都行，听我解释一下吧
NANA渽民：生我气也可以的，骂我也可以，不要不理我
NANA渽民：在忙吧？看到了可以回一下消息吗TT
NANA渽民：看到了请一定要告诉我，不原谅也没关系，继续生气也没关系，只是想知道裕年的心情
——
NANA渽民：？先回了李东赫
Shin.Y.N：这个…他发的消息比较晚在最上面
Shin.Y.N：才看到消息，渽民不要太在意，没有生气，公司的行为可以理解的
Shin.Y.N：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Shin.Y.N：嗯？人呢？
Shin.Y.N：你和楷灿在一块儿吗？
申裕年无奈叹口气，随手将手机又扔在了床上。暖烘烘地洗去身上的酒气，吹完头发时眼皮已经有点困得要搭上，客厅里听着也没了动静，想来金瑞允和权许也回了房间。申裕年闷头直接往床上一倒，独自一人听着窗外刮过的风声，整个大脑变得逐渐昏沉起来。
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快接近凌晨四点，由于睡得太过匆忙，没有静音的手机此刻不断在耳边振动着，她睁开一条眼缝，见是完全陌生的号码便直接挂断。
可对方并没有要消停的意思，申裕年强迫着自己睁开眼，随手拽了件外套便推开了阳台的移门。冬夜的冷风几乎瞬间要把整个人冻住，她吸了吸条件反射湿润的鼻头，总算清醒了一些。
“为什么要喜欢别人！Nyeon你绝对不可以喜欢别人！你知不知道——”
“嘟——”指腹触上屏幕，耳畔又只剩下了风声。又是那些熟悉的话语，每个月都数不清要处理多少通，起初她还能好说好话，如今已是越发冷漠地处理。可刚才的声音……
思绪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激愤的语气飘远，当手机再振动时差点又下意识点上了挂断键，直至看清楚备注名，申裕年才愣了几秒，是经纪人崔卉元的电话，是巧合又还是有意，总之在这个头脑混乱的夜晚，她彻底没有了睡意。
“醒了？”
“内，卉元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刚才打你几个电话都占线，怎么回事？”
“是骚扰电话，刚都拉黑了。”
“嗯…成员们都睡了吗？”
“应该都在做梦了吧。”
“知道了，不过既然你都醒了，来公司一趟吧。”
“现在？”
“现在。”
04:27 韩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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