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m酒吧里灯红酒绿。
“为何选在这种地方?”许斐在一名青年男子对面坐下。
“不是你说不要总在墓园见面,约在同一个地方容易被发现,要我换个地点嘛。”青年男子托起下巴说。
“除了墓园和酒吧,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许斐冷冷道。
“别瞧不上酒吧啊,虽然这种地方人多嘴杂,正因为如此才才更好隐身盾形不是。”青年男子喝了口黄色的鸡尾酒,满足地点点头。
“东西呢?”许斐问。
“给,你要的东西。”青年男子将一个档案袋从包里取出放上桌。
许斐打开,垂眼匆匆扫过后重新装好,推给对方一张银行卡。
青年男子愉快地接受,“谢啦,你好不容易来一次酒吧,喝点再走吧,我给你点了东西。”
许斐抬手拒绝。
“知道你不喝酒,无酒精的。我们错开走,我就先行一步了。”他摇摇手中的银行卡,“以后若是价钱合适,欢迎再次惠顾。”
舞池里,一片放/荡不/羁的形骸群蛇狂舞,许斐抿了一口冰蓝色的气泡水,皱起眉头。
酒吧外,樊大星故作神秘取出一支黑色的纸袋,“给,送你的大礼。”
庄晚舟也不客气,接过打开,是《破羽行》的实体书。
“翻开看看。”樊大星说。
庄晚舟翻开,第一页上竟然是想入非非的签名!
“是许老师的签名?”庄晚舟抱着《破羽行》,又惊又喜。
樊大星得意地奸笑,立即开始邀功,“这可是哥们儿我斥巨资,找人从一群如狼似虎的粉丝手中抢下来的!那群粉丝还嚷嚷着要去12345告我扰乱市场经济呢!”
庄晚舟心里高兴,默许樊大星把尾巴翘上天。
“你看看你,有这个想入非非的微信,连个签名都要不到,关键时刻啊,还得靠我。”樊大星得意洋洋晃起了脑袋。
庄晚舟感慨加感动,可第一个谢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哑了火。
他怒道:“樊大星,这上面为什么还有你的签名?”
樊大星拍拍胸脯,“我想着这是我送的嘛,就在想入非非签名下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更加弥足珍贵了?”
庄晚舟顿时心梗,“弥足珍贵?是暴殄天物啊!”
若不是这本书上还有想入非非四个字,庄晚舟早已将书掰成两半,砸樊大星身上了。
他努力克制着怒火,在脑中搜寻一切可以销毁樊大星字迹的办法。
庄晚舟调整呼吸,情绪平复后,从双肩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取下笔记本外的小兔子书皮给《破羽行》包上。
亲眼目睹庄晚舟一系列操作的樊大星不禁感叹:“舟啊,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的签名会被你如此珍视!”
庄晚舟翻了个白眼:“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的签名在这本书上待太久!”
一曲舞罢,穿着暴露、表情夸张的人群意犹未尽地离开舞池。
四名消瘦的服务生合力将一架亮黑色的三角钢琴推至舞池中央。
散乱炫目的彩灯聚成暖白色的一束,只等今晚的主角坐上琴凳。
角落里的许斐轻“哼”一声,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还有人附庸风雅?未免过于滑稽。
躁动的音乐戛然而止,音响里传出一个男声:“下面,有请我最亲爱的同学!我最好的哥们儿!上都音乐学院的大才子——庄!晚!舟!”
酒吧里的玩咖们捧场欢呼。
庄晚舟在舞池边独自黑线,为什么还要介绍姓名啊?还要报学院名字?真是来给母校正名啊?实在是太刻意了!
好在舞台表演本就是庄晚舟的专长,他处变不惊,只当樊大星是空气。
他款款走向中央,全场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他周身,深蓝色的西服在暖光的照拂下闪着微光,似乎在无声地吟诵一首古老的歌谣。
数百双目光中也包含角落里一双深邃的眼眸。
前两次的相遇,是庄晚舟的背影和轮廓,许斐第一次借着聚光灯看清了庄晚舟的模样。
白皙的脸庞上,细软的绒毛清晰可见,微微泛红的双颊恰到好处,深蓝的外套不多不少地掩盖了他的稚嫩,更显沉稳庄重。
庄晚舟入座,从西裤中取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他要演奏的歌曲,从未唱给任何人听,第一次,他想唱给一个人。
手指悬于黑白之上,此时他已不在舞池中央,一架纲琴,一名听众就是他世界的全部。
他在心底默默报幕:写给谢洛洛的诗,曲,庄晚舟,词,想入非非。
手起落键,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心跳只跟随琴键跳跃起伏。
缓急的前奏过后,庄晚舟缓缓开口:
暗夜深谭藏秘密
一念一诀一剑叹命运
谢府门前草木深
独行殿前
冷眼非议散不尽
更多少无妄风和雨
无畏
与世俗相对抗
只身赴迷途
破羽行
禁锢枷锁 不可说
清风竹林掀黑纱
一人一心一鞘共归途
翻云山下掩灵犀
跪拜高堂
默许誓言终不悔
剩多少无忧风和月
不惧
浸浊酒醉今朝
双双跃云泽
寻剑心
剥离莫罪诉衷肠
惊回夏日蝉鸣夜
盼来人
屋檐落雪
幸得那人怀中暖余生
若不是表演者离开座位,听众还沉醉其中。此曲过后,所有舞曲皆为靡靡。
“来来来。”樊大星总算扬眉吐气,他拉着庄晚舟钻进人群,“怎么样,我母校的大才子,才貌双全!看看你们听歌时的样子,都听傻了吧?你们就说服不服。”
“服服服,这哥们儿,我服地那是五体投地。”一旁的人起哄。
“那你要用行动表示!喝喝喝!”樊大星不肯罢休,将一大杯啤酒劝进了对方的肚皮。
他继续:“我这同学可是有名的CV!CV!懂不懂是什么?”
“不懂不懂。”众人摇摇头。
“配音演员!”樊大星大叫。
“呀,演员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有人只听见了后面两个字。
“演员啊,失敬失敬!”紧接着“以讹传讹”。
庄晚舟懒得给喝了酒的人解释,“哈哈哈哈”和稀泥。
“来,庄大演员,我敬你一杯。”寿星递给庄晚舟一只高脚杯,“谢谢你,今天太给我面子了,在我生日来这么精彩的一个表演。我先干为敬!你随意。”
寿星耿直,庄晚舟也不好意思随意。
虽然不是什么千杯不醉,但也能喝个一两杯,自认为应付场面也还凑活。庄晚舟一饮而尽。
“好好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咱们再来一杯。”寿星拉过樊大星,“大星,你陪一杯!”
“好!”樊大星兴致高。
寿星开了头,在场的宾客一波接一波,一杯接一杯前来敬酒。
“喂!喂喂!樊大星!樊大星你醒醒!”庄晚舟叫不醒烂醉的樊大星。
樊大星高兴,来者不拒,已醉倒在地。
“这哥们儿不行了,庄大演员,我敬你!”到底喝了多少杯,敬酒的都是谁,庄晚舟已弄不清楚了。
又一杯酒下肚,庄晚舟只觉腹中火辣,全身燥热。他脱下外套,只留下深色的单薄衬衣。
再喝就真要醉了,庄晚舟穿出人群透气。
一旁突然挤进来一个端着酒杯的眼镜男,“哎呀呀,不好意思啊,把酒洒你身上了,我带你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
他不顾庄晚舟意愿,执意要带庄晚舟往外走。
庄晚舟拒绝,眼镜男却招来四名壮汉,将庄晚舟围住,庄晚舟微弱的抗拒声,迅速淹没在了这群人里。
他们将庄晚舟拖进了漆黑的楼道。
楼道里,眼镜男露出了真面目。
“小乖乖,细皮嫩肉的,小演员啊?哥哥还没玩过演员。”眼镜男一脸猥/琐,摸上庄晚舟脸颊,被庄晚舟一掌打开。
“哟,还挺有个性啊。”庄晚舟的举动惹得眼镜男兴奋不已,“看你这样子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庄晚舟只觉耳边飞来一只苍蝇,嗡嗡声惹人厌烦,扬手驱赶。
“让哥哥我来好好疼疼你吧。保准让你醉生梦死!”眼镜男抓住庄晚舟双手,扑上来。
庄晚舟醉意上头,开始做梦。
梦里,原本有一只恶心的苍蝇,苍蝇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忽然变身成一只丑陋的鳄鱼,这只鳄鱼竟然直立起来向自己发起挑战。
梦里梦外,庄晚舟竭力挣扎,试图摆脱丑八怪的控制。
“哟哟哟,小美人还挺有劲儿,对对对,动起来,哥哥我就喜欢互动,就怕你一动不动!哈哈哈。”对方满嘴不堪的语言。
这只鳄鱼肥厚的大嘴里流出恶心的哈喇子,眼看就要亲上自己,庄晚舟猛烈一推,鳄鱼后退数步。
庄晚舟耗尽了力气,侧身靠上楼道的栏杆。
黑暗中,“噗呲”,火星明灭,打火机的火苗闪动,被点燃的橙色烟火离开嘴角,划出一道弧线。
点火的人吐出一口烟雾,从容道:“都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就要霸王/硬/上/弓?有点不厚道吧?”
眼镜男受到惊吓,气急败坏:“你tm谁啊?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许斐按下手机视频播放键,播放上一秒才停止录制的视频,眼镜男低俗的言语和恶劣的行为在视频中一览无余。
“艹,你居然录像!找死!”眼镜男恼羞成怒,试图夺取许斐的手机。
许斐微微侧身,对方扑了一个空。
他扔掉刚刚点燃的烟,将烟头踩灭:“中/国人历来讲究先礼后兵,既然你对这份视频礼物不满意,那我就只好不客气了。”
随后取下腕表,弯腰将腕表和手机放上较高的梯坎,不等完全起身,已抡起一拳,转身打上眼镜男油腻不堪的嘴脸。
庄晚舟打了个酒嗝,肚子还是烧呼呼的,“咦,刚刚那个鳄鱼的牙被谁打掉了?”
对方捂住嘴巴,痛苦不堪,因为缺牙漏风,说不清楚话:“你tm的敢打我?”
许斐直起背脊,缓步逼近缩成一团的眼镜男,他居高临下俯视对方,眼中的寒芒令人发颤。
既然开始动手,还废什么话,他又下一拳,正中对方要害。
眼镜男一手捂嘴一手护肚,扑通跪地,满嘴喷血,毫无招架之势。
他朝身边四名壮汉含糊吼道:“还愣着干嘛,给我打死他!”
几名壮汉中看不中用,平日里总以个头吓唬人,见许斐身手了得,心中忌惮。
本来只想拿钱装装样子,并不想真地把自己搭进去,但迫于眼镜男的淫/威,犹豫着先后冲向许斐。
庄晚舟眼皮打架,在闭眼前,仿佛看见四只身穿粉红色裙子的大蟑螂在鳄鱼身边跳舞?打拳?还是作法?
算了,不管在干什么,总之很可笑。
赤手空拳打不过,一人抄起楼道里堆放的空酒瓶,朝许斐砸去,许斐徒手抵挡,钳住对方手臂,一推一拉,顺势将对方踹下楼梯。
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人一起上。
同时袭来的两名壮汉发出一声嘶吼,但声音大雨点小。
既然对方先使用“道具”,那许斐效仿也不算太犯规,他握住出两只空瓶,砸向迎面而来的两颗脑袋,瞬间结束战斗。
剩下孤零零的壮汉瑟瑟发抖,直接仍下他的“兄弟们”跑了。
庄晚舟终于看清,原来是来了一只怪力兔子,左勾拳,右勾拳,后空翻,三两下将对面的鳄鱼怪和同伙解决干净。
许斐重新带上腕表,收起手机,拉起醉醺醺的庄晚舟离开昏暗的楼道。
他让服务生将庄晚舟的双肩包和外套送下楼,略显粗暴地将人塞进宾利副驾。
作者有话要说:跟着怪力兔子回家咯,但这只兔子可不是吃素的!
《破羽行》是我完成的第一本小说,目前还未发表。这首歌词正是根据剧情编写的,若是看了歌词对小说感兴趣可以提前预收哦。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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