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列关于烟叶税征收管理的表述中,正确的是...】
余照鼠标绕过“烟叶税按季计征”的选项,选择ABD,在同样的参考答案蹦出来后,因为做对题摇头晃脑,顺势拿起不断叮当作响的手机。
【陈欣雨: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有今天,我肯定不跟我爸妈吹牛,说我跟社区男感情稳定。】
【陈欣雨:要疯了,怎么办,救命啊。】
【陈欣雨:我妈过生日,让我把社区男带回去见见,我真的不敢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爸妈这次很期待来着。】
【橘子:实在不行求求你前男友呢?让他配合一下,等回到汇江,再说你们分手。】
【陈欣雨:[昏头.jpg]我没跟你说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陈欣雨:想起来了,没说,那几天你挺难熬的,我就没提,我们分开的原因不太体面,他吵架的时候怼了我一胳膊肘,我当然是选择还手,之后我们就互殴起来了[耸肩.jpg]】
【橘子:他有什么毛病?你没受伤吧?】
【陈欣雨:没有,虽然我力气比不过他,但我更豁得出去,他后来在我扔水果刀的时候怂了。】
【橘子:跟你爸妈说他住院了,因为有神经病,危害社会公共安全。】
【陈欣雨:哈哈哈哈哈,我想找人假扮,盛寻做房屋中介的朋友还在不在汇江?你帮我打探一下,不白去,包吃包住,一天五百。】
于是下午时分,黄矛和陈欣雨在她家完成友好会面,余照一手撑沙发,一手捂肚子,完美在盛寻垫好靠垫的一瞬间将背贴上去。
黄矛咧嘴一笑,伸出手:“你好,我是你的大款男朋友。”
“什么大款呀!记错了,是在社区工作、和我感情稳定、过段时间会谈婚论嫁的男朋友。”
“你好,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未来会跟你结婚的男朋友。”
陈欣雨忍俊不禁将手指搭在上面,其实没什么好通气的,父母对于社区男的条件不算了解,除了工作这大框架不变,其余的小细节随黄矛发挥。
“如果叔叔阿姨让我讲平时工作都做什么。”黄矛背课文似的,“我就说,开会、作宣讲、处理小区漏水、找高空抛粪的罪魁祸首,对吗?”
余照笑得不行,捂着肚子往盛寻身上栽,降落在坚实怀抱里,盛寻对话题倒是淡淡的,只是被余照的笑容感染到,嘴角抿出微笑,低头将眼神黏在余照脸上。
黄矛又问:“我万一被问倒,怎么办?”
“放心,有我给你兜底呢。”陈欣雨拍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架势,“随时给你找补。”
随着盛寻将清炒白菜放在余照面前,陈欣雨面对一桌菜感慨,距离上次小年夜四个人聚在一起吃饭,竟然过去了四年。
四年间不管是甜蜜还是坎坷,都是匆匆一瞥,白驹过隙,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唯一不变的,是她对面两个不自觉秀恩爱的“讨厌鬼”感情稳定,余照的筷子只夹向白菜,盛寻就跟着只吃白菜。
陈欣雨:“你一点肉都不吃吗?”
她摇头,苦瓜脸说自己闻到肉味没蹦开三米远已经是极限,余照哀怨的目光幽幽平移到盛寻脸上:“但我吃过饭应该可以喝杯奶茶。”
盛寻嚼的动作缓慢一秒,犹犹豫豫:“常温...不加糖。”
“好。”
*
盛寻调试好花洒的温度,将水流减小,塞进余照的怀里,防止她因为接触不到热水而觉得冷,余照拢紧浴巾,抱着花洒瞧对面的镜子。
暖黄柔光给她笼了一层灿金滤镜,长发在脑后卷起,几缕碎发软软垂在耳侧与颈后,孕期使她的脸颊微微圆润,眼神添一丝柔软,澄澈湖水映照着月亮,倒影荡漾。
“盛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咱们没互相喜欢,现在会是什么样?”
他捏捏余照紧绷绷的腿肚帮她放松:“你是说,咱们只是普通同学?”
“嗯。”
他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对这说法不满意,哪怕只是假设,盛寻舔舔下唇含住,斟酌开口。
“我会一直在江淮打工,燃烧自己为盛立业和牛翠英的生活做贡献,然后就这么过。”
“你肯定不会有变化,会比现在过得好,你会安心在清河待到高考,会有很好的朋友,会按部就班考上大学,会努力工作,也会遇到..不说了,我才不联想。”
余照捧起他被蒸红的脸,对上隐约泛起湿意的眼睛,简直想笑。
“这位..多愁善感的先生,你不会是要哭鼻子吧?”
“再多说真的会哭。”
余照亲亲他的眼睛:“还好没有这种如果,就算你没给我递纸条,我也会偷偷关注你,没有你的话,哪怕过得好,也一定是很寂寞的一辈子。”
盛寻在她手心里亲昵蹭蹭脸。
水流淅淅沥沥很是催眠,余照抱着花洒,脑袋逐渐低垂,下一秒,盛寻陡然后仰像是被什么冲击到的样子使余照找回一点精神,茫然半睁着眼睛。
盛寻从额头抹到下巴,睫毛湿漉漉,忍不住开口:“喷我一脸。”
余照连忙捂住肚子,小声念叨不听不听,随后一本正经:“你是不是借机在讲什么少儿不宜的话?”
他鼓鼓脸颊,自己都笑起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印象吗?我不是变态,老婆。”
2018年6月22日。
距离预产期6月18号已经过去4天,孩子还安安稳稳待在她肚子里,为了安全着想,不得不打了催产针。
余照身上挂满胎监仪器,眼尾噙泪,全副身心都放在如何调节呼吸来压制疼痛上,宫缩的频率越来越快,即使牙齿咬紧,痛吟还是会溢出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流进嘴里同样的酸涩,她觉得自己死死握着的床边栏杆肯定被掰弯了。
直至紧攥的手松开,盛寻凑过来给她擦额头汗珠,加喂水,两张同样惨白的脸对视,余照虚弱地碰碰嘴皮:“无痛的效果越来越弱..好疼。”
她耳边嗡嗡作响。
见到甜甜的第一眼,她还脱力,整个人黏在床上,一根手指也挪不动,但热泪从眼尾向下流,说不上是因为终于从痛苦中解脱,还是被眼睛只是一条缝的甜甜丑哭的。
抑或者,只是庆祝新生。
一周后,她从医院出来,转身住进月子中心。
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使她不安,即使孩子有专人照顾,在房间里抱着喂奶粉,她也催盛寻盯着,要求他眼睛都不许眨一下,免得孩子被磕碰。
更多的时候,是她倚在床头看书,盛寻趴在实木婴儿床边补眠。
盛夏时节,窗外蝉鸣声响起,划破平静,他们同时动作,一个姿势古怪去捂孩子的耳朵,一个去试探孩子的鼻息,察觉到指节微痒,余照放心地收手,尴尬朝盛寻开口。
“在喘气。”
新手父母对视几秒,不约而同被对方的局促逗笑,余照嗓音轻轻:“她睡了两个小时,是不是该叫醒啦?”
“嗯。”
盛寻做贼般回应,瞧见育婴师推门,转头如临大敌地伸出手,戳戳孩子柔嫩的脸颊,力道轻得恐怕戳泡沫都只会让泡沫摇晃一下,甜甜攥拳,纤长的睫毛轻轻颤。
月子中心的服务面面俱到,余照最开心的就是每日餐食时间,抱着期待的心情开盲盒。
她负责吃好睡好,一个月下来面色红润不少,而另一边的盛寻则挂上淡淡黑眼圈,因为月龄内的孩子,一天要喂8-10次,只要有人进门,他定是全程跟随的,睡眠完全被搅碎。
回家这天,余照淡淡惋惜,认为自己会怀念月子中心的饭:“这多少钱一个月?要是没到十万,还想再住一个月。”
盛寻脚步迟疑:“那咱们续一个月?”
“逗你的,还是回家吧,我想草莓。”余照系上安全带,又问,“所以月子中心多少钱啊?”
盛寻握住方向盘,淡然开口:“99999。”
“..请问这跟十万的区别是?”
“差一块钱到十万。”
“很严谨。”
盛寻抓抓头发,满脸纠结:“圆圆,其实我有件事儿想说很久了。”
“嗯?”
“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叔叔阿姨坦白?”
余照原本平稳的呼吸顿时仓促,脑袋微微空白,绞紧手指:“我还得再养半个月,半个月后吧。”
可时间一到,她捏紧瑜伽班的宣传单,面色犹豫:“等我做完产后修复再去吧。”
直到他们接到盛庭竹和顾江帆要在国庆期间办婚礼的消息,余照咬牙:“要不...参加完婚礼就去吧?”
盛寻握紧她不断颤抖的手,摩挲她的手背,心疼比惶恐更甚。
“这次是真的,咱们参加完婚礼,就回来,抱上甜甜去我家,我不会再逃了,都是我自己选的。”
盛寻弯腰,将额头轻轻搭在他们紧握的手上:“你知道那天,除了你鬼门关过一遭,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
“我好像没让你陪产。”余照皱鼻子,“因为我怕看见你哭,你哭起来太丑。”
盛寻肩膀颤动。
“记得特别清楚....”余照的虎口被滚烫眼泪砸中,让她心尖颤抖。
“你被推进产房前,声音特别小,喊了一声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请勿将文中渣男行为代入工作群体,纯属个人素质极差,与群体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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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念叨一百遍行忌爱,经常来的宝宝突然不来了我都会感觉寂寞,想要捂紧棉被。
不管怎么说,下章完结(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