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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一零七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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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所有一小节暖气,仅半条胳膊长,却尽职尽责散着热,天气冷的时候,余照最喜欢背靠着它泡脚,像块铁炉上烤的饼子,受热均匀,每个毛孔都舒适展开。

她脸颊红彤彤地握着手机,随着搞笑视频笑嘻嘻,一点眼神也没分给进来的盛寻。

“27号。”

她踩踩水不出声。

“那..26号?”

“你在这跟我讲价呢?”

温暖的泡脚桶迎来不速之客,余照想抽身,却被轻轻踩住,在柔软的热水里亲密相贴,吸进氧气顿时艰难。

“聊聊?”

她偏过头去努努嘴:“聊什么?”

“聊你怎么才能觉得满意。”

余照双臂交叉,一本正经:“你会按我说的做吗?”

盛寻故意学她的姿势,笑着歪头:“我会考虑。”

“那...每个寒暑假,至少回家待15天。”

“太久了吧?”

“我还没说完呢!”余照愤怒,“每一周,至少跟阿姨分享三次你觉得开心的事儿,或者是你觉得自己需要帮助的地方。”

“总之任何话题,哪怕是中午饭很好吃也行,拍张图给阿姨瞧瞧,上学期间至少一个月跟她视频一次,你得积极主动地去找话题,不要总是知道,我明白这种话。”

盛寻眼睛弯弯:“作业呀?”

余照点头,瞧他拿毛巾给自己擦脚的认真脸,又补充:“我会监督的,随时检查。”

盛寻抿抿嘴,捞起她的腿弯,却没如余照预想的那般回卧室,而是把她抱到阳台,两个人一起窝在懒人椅里,语气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

“看会儿雪吧,圆圆。”

“雪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贴近盛寻的怀抱,脑袋抵着他肩窝。

“晚上的雪景好浪漫,尤其是路灯下的大雪,看过了就很难忘。”余照伸手指戳戳他的喉结,随着他说话,喉结在她的柔软指腹下滚过,“能跟你一起在家看雪,我觉得好幸福啊。”

余照被他说得心软,也望出窗外,大雪茫茫,世界变得缓慢,仿佛不再转动,大家都生活在宁静永恒的那一秒。

他接着说:“时间很宝贵,如果醒来没见到你,我觉得..啊,这一天浪费了,无论这天发生多么好玩的事儿,我都不觉得今天值得,因为我没见到你。”

她眼眶发酸,眨眨眼:“酸死了。”

盛寻将她散落的头发捋到后脑,碎发在他指间丝滑垂落,他难以自抑地亲亲余照的额头,小声念叨:“想每天都在家里玩,只跟你玩。”

这话听到余照耳朵里,很难不曲解,于是她恼羞成怒地给盛寻一记直拳,希望打回他的羞耻心,没想到他闷闷哼一声,压抑又含糊,反倒让余照的耳根热起来。

“别装模作样,我根本就没使劲。”

“被你发现了。”他笑着握住余照的拳头亲亲,眼睛微眯。

她开始把盛寻笨拙给谢淑梅发的消息当乐子看,因为真的很搞笑。

【盛寻:妈,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图片]】

【谢淑梅:是不是很冷呀?多穿点,我给你邮了羊绒围巾,你跟小余一人一条,不要感冒了,照顾好自己。】

【盛寻:我会的,谢谢妈。】

【盛寻:妈,圆圆带我吃的烤肉,还挺好吃的。[图片]】

【谢淑梅:好吃就经常去吃,你钱够不够?妈妈给你打钱。】

【盛寻:够用,不用给我打。】

【谢淑梅:刚才往你卡里转了五千,跟小余出去玩你要多掏钱,不要做吝啬计较的男朋友。】

【盛寻:谢谢妈。】

余照侧头瞧他一眼,盛寻趴在身边,半张脸陷落在柔软的枕头里,露在外面的眼睛睁圆时只余眼尾能看到双眼皮,余照心头一荡,凑近点去亲他的眼睛,盛寻立刻得寸进尺地爬起来想把她抱回怀里。

“等会儿,我没检查完呢。”余照笑容不减,仰躺着举起手机继续看。

【盛寻:妈,我明天回家,2月10号返程。】

【谢淑梅:太好了,你哥上周回来的,每天都出去玩,见不到他的影子,你回来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那你的猫猫怎么办呀?】

【盛寻:朋友住在我隔壁,让他每天帮我喂一下。】

“检查完了吗?余老师?”

余照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将他的手机放回床头柜,提建议:“下次你拍照不要只拍雪或者只拍锅底,自己也出镜啊。”

“好。”

他说着撑起胳膊,欲盖弥彰地用手转余照的睡衣扣子,余照拍掉他的手:“你干嘛?”

“我也给你检查一下。”盛寻一本正经,“礼尚往来。”

在余照同学的各种反应说明书里,骂上一句却没有上手打他,那就证明这件事情她是默许的,想到这,盛寻拽起被子掩住他们两个,黏黏糊糊在她的脸颊边啄吻边感谢。

“辛苦。”

关掉一盏灯就会有另一盏灯亮起来。

运材料的车前半夜到达时间不定,路况好就来得早些,路况差就晚一些。

姜远每晚八点都置身在这保安亭方寸之地,用看书来消遣夜晚,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也会彻夜不眠沉浸在书里,沉浸在无数个或艳羡或充满遐想的多彩世界。

幻想是超脱时间与空间的精神旅游。

幻想太多人会虚妄,幻想太少又太过冷血现实,他总是严格遵守着幻想与现实的分界线——清晨新生的朝阳,每到分界线来临,夺目刺眼的清晨之光洒在他的眼皮上,他都会想,是时候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了。

保安亭是个规整的正方形。

进了门,先是将手套扔在铁片暖气上烘干,随后将自己穿的短款灰色羽绒服脱下来扔到床上,拿起门后挂着的沉重绿色军大衣,光是重量就抵自己的羽绒服七八个,很是抗风保暖,这是白班的何叔叔留给他的。

据何叔叔说,这件大衣已经陪他度过三个寒冬,是御寒功臣。

姜远活动手脚,将自己带来的矿泉水瓶和保温杯放在桌上,这保安亭只通电不通水,想喝口热的得自己带水来烧。

昏天黑地,玻璃窗外的浓黑被调匀,连星星都深陷在其中,难发光芒,看书困乏时,他就给自己续杯热茶提提神。

这本书上说,人这一生,爱的容量有限。

给予某人太多,就无法再分出一丝一毫于其他人,他唇角牵起一点弧度,代入余照还真是这样呢,她眼睛里除了盛寻那个讨厌鬼,谁也看不到。

在难得梦见余照的梦里,他都会顺带着梦见盛寻,可笑吧?就连思维无边无际发散的梦境,他都知道她是盛寻的,因为她的爱就是那样,有着清晰的边界,只容许盛寻一个人踏足。

回家那天的火车上,他跟舅舅挤在一起,被窗外忽闪的光照耀得昏昏欲睡。

迷蒙之时,他生出点自由珍贵的感慨,他沉重的皮囊坐在这列轰隆隆的火车上,自由的灵魂却随着呼啸的风前行,不再被仇恨束缚,在猎猎风声里奔跑。

舅舅问起余照的近况,他长舒一口气,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混满烟味的车厢里,舅舅惊讶:“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因为她来的汇江?”

喜欢吗?

他的大脑空白一瞬,突兀想起第一次见到爱哭阿姨,释然地扬起唇角,有些事冥冥中自有注定,强求不得。[1]

姜远摇摇头,捏起保温杯盖子,这一口热茶刚进嘴,就在巨响里下意识吐了出去。

脸颊火辣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流到下巴,最初,他还以为是自己刚喷出去的热茶,于是他随意地抹了把脸,看自己手指染的鲜红血迹愣在当场。

灰黑的石头咕噜噜转到铁床边才停。

他后知后觉,有人在外面拿石头砸了保安亭,姜远下颌崩紧,握住桌边的手电筒,拎起棍子推开门,被碎玻璃划伤的伤口接触到冷冷空气,泛着轻微的痒,很快连血都不流了,被袭人寒气冻住。

骑着自行车的男孩用脚撑地,扬着下巴吹口哨,瞧过来的神情里全是愉悦。

姜远漠然:“几个意思?”

这男孩身上约莫是件蓝色的工装式羽绒服,在昏黄的光线下瞧不真切,他看见姜远,嗓子蓄力吐出一口痰来,直直喷在姜远的脚下。

“老不死的呢?让他出来。”

姜远绕过地上的粘痰,将手电筒揣进兜里,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握着棍子的手掌。

“哪个老不死的?”

“姓何的老头子。”

“你说何叔叔?他白班。”

听到这,男孩发觉要报复的人并不在场,脚放在脚蹬子上,作势要走。

“哎!”姜远拽住他的车把手,微微侧脸,“你把我脸刮成这样,还有我那保安室玻璃,你就这么走啦?”

“你还想让老子赔?做梦。”

那男孩作势又要吐他,姜远手发力,将他的自行车推倒,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棍子砸在他腿上,听对方哀嚎一声,腿肚子乱颤,趁着他一条腿还压在自行车下面,姜远抬脚踩住车杠,用棍子抵住他的脖子。

“跟谁老子老子的呢?”

“跟你....呕...”

随着姜远手腕使劲,他立刻夸张地呕一声,随后哇哇大叫起来,边哭边骂,嘴里不干不净的,姜远嫌弃地在他羽绒服上蹭蹭棍子,语气冰冷。

“我不管你跟何叔叔什么恩怨,再让我看见你来找茬,我弄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1]爱哭的阿姨出现在第49章,向姜远的喊话,借阿姨的台词说出姜远真实的想法。

“我想通了!”

“我爱他,只是我出错了。”她喃喃道,“我出了故障,我没法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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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的剧情暂时就告一段落了,回老家清河安稳生活,做个不声不响的狠人(物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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