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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混乱才是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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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奉一初见成效的课程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的疑问只能往后放放。

“父亲是不是没来得及通知你?”元苒正要出发去武场,“昨日皇上召他进宫,连母亲也不得空,几日前回洹国处理政务去了。”

“失敬失敬,洹国也是我朝有力的辅佐之一,代我向元夫人问好。舟大人是入宫觐见么?”褚奉一接话道。

元苒环顾了四周,凑到她耳边说:“不像是,入宫觐见哪有三更半夜出发的。最近边疆的动乱始终得不到妥善解决,皇上大概要出动五毒了。”

褚奉一全然忘却上次见面的不愉快,坦然地表现出对这个话题的兴趣:“怎么会突然动乱呢?”

元苒也没有丝毫生分,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同我一起去呀,路上再慢慢讲给你听。”

“会不会不太好?”褚奉一问道,“我许久不上武课了,也没有选好师傅,贸然前往会浪费彼此的时间吧。”

“别见外啦,左不过是那些熟悉的项目,我让师傅把你也带着教就是。”元苒推着她上马车,“你的学业在咱们这一代里是数一数二的,皇室子女的水平,在泉清城可不是大杀四方么?”

“什么呀。”褚奉一笑了笑,“谁讲的这话?折煞我也。”

“自然是大家都在讲了。”元苒挑挑眉,意有所指道,“明处暗处,多的是眼睛时刻盯着你我呢。”

褚奉一愣怔片刻,心里萌生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对了,差点忘记。”元苒把衣摆理了理,招呼她坐近一些,“其实动乱倒不是这两日才发生的,从去年初冬算起,已经有大半年了。”

“怎么会?”褚奉一不知不觉中反复地询问道,“怎么会有动乱呢?”

“你在宫里没有收到消息吗?”元苒反过来问她,得到否定回答后,连连摇头叹气,“严格地说来,甚至也不是这一两年间才发生的了。攻打雁国的第七代蛇没有做好收尾工作,雁族的残余势力一直在边境骚扰我朝,甚至泉清城内也不乏想方设法潜入进来的极端分子。他们的活动程度呈波动起伏的状态,时而到达高峰,时而偃旗息鼓,这一次便是冲上了新的高峰,迟迟没有降下来。”

“为什么还有雁族的势力存在?我以为这事早过去了,竟还闹得如此严重。该判刑的抓起来判刑,该驱逐的全部驱逐出去,不就了结了嘛。”

元苒往后仰了仰身子,不着痕迹地瞥她一眼:“瑞雁之战与郢王称帝在时间上几乎撞在一起了,那时候皇上正与郢帝周旋谈判,脱不开身,有关雁国的诸多事务交给了「蛇」一人全权负责。曲星河出战时不到十三岁,尽管有「蝎」的协助,仍有些疏忽也属人之常情,以至于种种事端纷繁复杂,后患无穷。”

褚奉一品了一会儿,又问:“这只是巧合吗?”

元苒拍拍她的手:“你想得很对,我们也都怀疑郢朝长期在暗中扶持雁族,为了未来某日联手反扑做准备。”

“什么反扑?越鸣都称帝了还要做什么?”褚奉一疑惑道。

“争夺瑞朝的地位罢。”元苒撇撇嘴,“瑞与郢是当今世上唯二的王朝,对于郢王当年称帝的危机,双方皇室采用软法子渡过了,可总免不了正面争个高低的时候。雁族更不必说,对我朝恨之入骨,虎视眈眈。”

“也是。”褚奉一认同道,“郢帝胆大包天、城府极深,做得出策反五毒的事,想站在世界之巅也很合理。”

元苒见她并不避讳褚山海曾投靠郢帝一事,斟酌再三后问道:“说起来你在宫中,也许能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你说。”褚奉一回道。

“雁国不过弹丸小国,皇室为何决定攻打他们?”元苒尽量把语气变得随意,“似乎是一桩收益远远小于付出的苦差事,比不得从前还能得到闵国的矿产。”

“我得到的信息应该与你们一样。”所幸褚奉一没有警觉,而是同样轻松地回答了她,“雁族内部党派林立,掌权者沽名钓誉罔顾民生,大行压榨剥削之事,我朝的好意干预却被他们视为入侵,蛮横无礼地冒犯皇室。先礼后兵,一旦打起来便不可收拾了。”

元苒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她转过头,下意识往窗外望了一眼,确认马车已经按计划行进到那个地方。

“你看,那是什么?”她的语调听起来十分不解,“奉一!快来看。”

褚奉一循声转向窗户。为了透风,马车上厚重的布帘已经掀起,只放下了珠帘聊作遮挡,影影绰绰,遮不住外面的景象。元苒伸手把珠帘也拨到一边。

褚奉一不怎么认路,在宫里行走偶尔也会迷失方向,更别提这片从未到访的区域。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寻找了半天,才发现元苒说的是站在路口的一位女子。

马车被元苒叫停,二人静静地望了一阵。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元苒问道。

褚奉一提议道:“我们要不要走近一些?时候还早吗?”

“来得及。”元苒应声,“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为了不惊动对方,她俩在几丈开外就下了马车,混在围观的人群中凑上前去。

女子身上披了一张花花绿绿的布,头上裹着灰色的头巾。脸上油彩浓重,一道红一道黑的,乍一看有几分骇人。她的眼珠不是瑞人常有的颜色,碧绿得如同两颗宝石;眼神清明,想来还是正常人,并没有精神错乱。

“现在,我要开始吃人了。”

此话一出,嘈杂的观众们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褚奉一与元苒错愕地对视一眼。

她面前躺了个长长的灰色布偶。她伸出舌头,“呲溜”一声将自己的嘴唇舔了一圈,睁大眼睛对着那布偶,双手举起作爪状,一下子扑下去抓住了布偶的脖子,再将它的“皮肉”撕咬开来。

褚奉一摸了摸手臂,眯着眼睛看向布偶。

原来女子在布偶的脖颈内藏了个小小的水袋子,里面装的红色液体在她的手口并用下四散飞溅。不止是褚奉一,附近被“沾染”的人还有不少,个个都发出夸张的惊呼声,面上却是嬉笑。

此时有人大喊了一声:“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吃人?”

褚奉一眉头微蹙,望向声源。那人站在观众之中,背对她,个子很高,侧脸上也有同样的油彩,看来多半是此女的陪演。

“我是蟾呀,”她抬起头,压低了声音回道,“我想吃人就能吃人。”

褚奉一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差点踩到后面的看客的脚,被人不满地推嗓了一把。元苒赶紧扶住她。

“蟾?那是什么东西?”男子继续说道。

“什么东西?”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尖,“你敢对蟾不敬?我也要吃了你!”

她向人群奔跑过来,观众们配合着发出一声声惊叫,不过一个也没逃跑,只是缓缓地往旁边散开,把那个男子露了出来。女子抓住他的手将人拉到布偶旁边,顺势把他放倒在地。

“各位,你们说说看,我能不能吃了他?”女子伸出手捏住他的脖子。

褚奉一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位男子的身形比你还高大不少,你怎么能吃得下呢?”

又有一人接话,但此人没有涂油彩,似乎只是一个熟悉表演流程的观众。

“笑话!”女子说完大笑了几声,尖利得简直会刮破听者的耳膜,“看好了!”

她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死死掐住男子的喉咙。他的手脚挥舞了一阵,眼睛瞪到快要夺眶而出,脖颈处出现了一片黑漆漆的颜色,只坚持了几秒钟便不再动弹。

“他死了,我就可以随便吃了。”女子站起身,得意洋洋地宣布。观众无不欢呼雀跃,甚至接连起哄道:“吃一口!吃一口!”

“还有没有谁想吃?”她左右看看,扫视的眼神最终停在褚奉一脸上。

“你哭什么?”女子轻声问。

“老爷,这是从蔺府传来的简报,请过目。”

麌和乐正在仔细查看手中的一份公文,对此没什么反应。侍从跪侍在旁,直到丞相终于想起蔺府是哪一家,才得以递上它。

朝中像蔺几许这样毫无存在感的官员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年到头也不一定能干成什么事,他本是放任不管的。不过皇帝把第八代蛛送去了那,倒不知他家近来是什么做到了没曝光的成就还是突然被命运之神眷顾,不得不留意一二。

他跳过了表达感恩的连篇废话,从第二页中央得到了关键信息。

“夫人,你且看看这东西。”

丞相夫人本默默在旁翻阅古籍,闻言转身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轻笑道:“这厮还算派得上用场。蛛七岁有余仍保持常人之身而未曾为朝廷作战,像个普通孩子一般学习、生活,皇帝可是偏心极了。”

麌和乐一面书写,一面回道:“依夫人所见,这其中有没有皇太子的作用?”

她想了想,走到丞相旁边为他捏肩,“五毒始终是五毒,命运不会避开一人而行,有我们的皇后在,太子殿下断然不会幼稚太久。只是蔺家如何能争取到「蛛」,实在是一团疑云。”

麌和乐点头赞同:“蔺几许其人无甚本领,说是痴长年岁也不为过。族中旁支尚有些青年才干,但排得上名号的也没有。”他回首对夫人道,“蔺夫人宣称这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竟能得到皇帝的肯定,此人或许有着非比寻常的背景,不知怎会嫁与他。”

丞相夫人露出柔和的笑意:“母家如何厉害都没有大用处,最终还是要靠夫家的扶持。”

麌和乐对这个回答十分赞许,拉过她白皙嫩滑的手攥在自己皱巴巴的手心里:“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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