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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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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乜星折周身经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涌动,脖颈处的血管甚至肉眼可见的有一股力量流动着,然而躺在床上的乜星折面如菜色,双眉紧锁,呼吸困难。

先前李落凝的三道金光暂时闭了他的脉门,同时护住了他的心脉,此刻正不紧不慢的为他疏导这体内的灵力。

“师尊,念念这是怎么了?” 云青忆关切的问道。

“我已经护住了念儿的心脉,好在中毒不深,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从脉象上来看,仿佛是有一股力量在试图从他的内丹冲破而出。由于他修为尚浅,尚且不能很好的操控这股力量,故意压制驱赶这股力量才使得体内的毒素和内丹冲撞让他的内力严重受伤。” 李落凝语气沉重道。

“念念,中毒了?” 云青忆急切的追问道。

“他如今并无性命之忧,接下来几日我会渡一些修为给他。大概需要一些时日便可康复。这个倒不是我最担心的,只是…..”

李落凝表情凝重的看着躺在床榻上半懂不懂的乜星折,而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师尊是想说,念念刚来寥愔仙境不久,为何会有人向他下毒?” 云青忆立刻便想到了李落凝的意思。

“嗯,只怕这人,不是冲他而来....” 李落凝想到这里,再次看了一眼乜星折,若有所思的深吸了一口气。

一处山崖边,一身穿藏色束衣背影,欧石楠自身后走来。

“可办妥当?” 男子的声音问起。

“我答应你的事情,哪有没办妥的时候?” 欧石楠面带着笑容,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自负。

男人没有回应,握在胸前的手指轻轻的攥紧。

“如今还不知道那乜星折体内的内丹修炼到什么程度了,你确定那个东西会管用?” 欧石楠思索了一下后问道

“那红尘入寂的威力我自然知晓,莫说是他一个刚入仙门的小仙,就是那李落凝恐怕也不一定受得住这红尘入寂的威力。” 男人声音冰冷,尾音有些低沉。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欧石楠见状轻声问道。

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手中握着一个雕工精致的金鼎……

镜云居内,此刻的李落凝正坐在床边,一只手悬在乜星折的额头处,金色的光雾正温柔的注入乜星折的体内。随着李落凝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乜星折的同时,李落凝也看到了一些关于乜星折藏在深处的记忆。

“让你擦个地也能把水桶打翻,老娘怎么买了你这么个废物回来。” 一个酒醉的中年女人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喃喃道。随着女人的说话,手里的一个酒罐丢了过来。

瘦小的乜星折被飞来的酒罐砸的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而后又不得不马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用手中的抹布继续擦着地。

“他不是我的儿子,我不会生出这毫无灵力的废物。” 一个床榻上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有些吐字不清的说道,而后朝着身边的婆婆摆了摆手。

婆婆心领神会的将刚出生的孩子抱了出去,塞给了等在一旁的长工,同时还塞给他一包银子,低声说道:“ 城西的乱葬岗,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而后悄悄的关上了门,随后便传出一个声音:“ 老爷,小少爷夭折了。”

随着记忆中的场景震动,将李落凝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小乜星折正被两个少年丢石头,即便他拼命的奔跑,两个少年没有一点要放过他的意思。

不知不觉便被追到了湖边,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慢慢的走上前,伸手向小乜星折要着什么东西。被拒绝后,男孩拿出一个长针,狠狠的扎在了小乜星折的手指上,一瞬间,赤红的温热感将正在李落凝弹出了乜星折的记忆。

随着乜星折的叫声,李落凝被弹出了记忆,手中的渡气也停了下来。只是他记忆中的凤毛菱角,就足以感到年幼时乜星折的无助与孤单。在此之前,他是如何生活的?

被李落凝渡入一些修为的乜星折缓缓的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李落凝,似乎一点都意外。慢慢的起身想要坐起来。

“念儿,你身体还很虚弱。” 见乜星折想要起身,李落凝一边劝阻,一边上前扶住他。

“师尊,我又给你添麻烦了。”乜星折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李落凝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乜星折醒来后首先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念儿,你感觉怎么样?” 没有理会刚刚乜星折的话,李落凝只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或许是因为刚刚看到儿时乜星折的记忆,此刻在李落凝的眼中满是心疼。

乜星折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他此刻的心里还在一直想着先前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那些话对他来说,无疑是戳中了他内心最自卑柔弱的地方。

看到他这个反应,李落凝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

“念儿,你可有话对为师说?” 李落凝能感觉到,乜星折的心里有事情瞒着自己,便问道。

然而,乜星折只是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低着头,没有看李落凝的意思。

“你先不要下床,我叫青忆把药端过来。” 见他不打算说,李落凝便不再强求,轻轻的拍了拍乜星折道。

不多时,云青忆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念念,快把这药喝了。”云青忆也是好脾气,一边吹着药碗,一边递到乜星折的嘴边哄着。

见师兄都递到嘴边,乜星折皱着眉头不情愿的抿了一口,但却没有品尝到意料之中的那股苦涩的口感。而后有些疑惑的看着一旁帮他吹药的师兄。

李落凝看着这一切,而后轻撩了一下袍子坐了下来,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你中的毒虽然可以解,但这毒素还是对你有所损害。如今你五感之中,三感受损,需要一段时间调理便可恢复,这些时日你的嗅觉、味觉、触觉都不会有太明显的感觉。” 李落凝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师尊不能为念念彻底解毒吗?” 听到李落凝这么说,云青忆有些关切的问道。

“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何他的内丹会莫名出现一股力量冲撞,贸然服用解药怕会损伤灵力。我给他配的这服药,性温味柔,最多数十日便可以痊愈。” 李落凝斜了一眼乜星折,平静的说道。

其实除了因为原本解药的方子过于烈热以外,李落凝还为了照顾乜星折这个挑剔的毛病,特意用了药味清淡的方子来解毒,这样一来是为了不伤害到他的内丹,二来还可以借着解毒的名义让他不得不乖乖的配合自己吃药来调理他那千疮百孔的身体。

“那还真是有劳您费心了。”敏感的乜星折当然能感觉到李落凝刚刚的眼神和话中的意思,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一想到先前那两个仙童说的话,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不由的认同了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青忆,那日你煎药时,可曾离开过药房?” 李落凝放下手中的茶盏,转头看向云青忆。乜星折的药都是云青忆亲自熬制的,以云青忆对药理的了解和对乜星折的在乎,配错药方是断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云青忆沉思了一下,而后忽然想到:“ 那日,欧石楠送来了药王给您收徒的贺礼,而后他是想向我讨要两珠蓝雪花,但当我告知要向师尊表明后才能拿给他,他便要了点花种就回去了,后来我同他谈论到这药是给小师弟安心定神的,他便送了小师弟一个法器,说是有安神的功效。” 云青忆如实禀报道。

“欧石楠?” 李落凝有些意外,近来欧石楠这个名字在他的周围出现的属实有些过于频繁。

“嗯,正是。当时我只走开了少时,回来时刚好看到他从药房出来。” 云青忆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惊。

“师尊,莫不是他给念念下的毒?” 云青忆想到这里,突然惊呼道。

“此事切莫声张,毕竟我们现在还不能十分确定。况且药王与我不曾结怨,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落凝思考了一下。

“是,师尊。” 云青忆应道。

“欧石楠,” 李落凝轻轻的唸了一句。

污冥魔山暗室....

李冥寒再次来探望申屠斫迦,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义兄,近来可好?” 李冥寒明知故问的语气中带着温柔,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食盒打开。

申屠斫迦只是背对着他没有理会。

“我记得义兄以前最爱吃的就是这山脚下梵璃谷的荼蘼糕,还有这沫芝山脚下的新茶。”李冥寒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义兄在此闭关许久,想必也需要添置一些新衣物。我觉得这石涅色的长衫和再配上这草白色的花纹,与义兄梵璃谷之主的风范特别相配。” 说着将一件崭新的衣服放在了一旁。

“梵璃谷之主?你今日是特地来嘲讽本尊吗?” 一直背对着的申屠斫迦听到这里,终于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义兄这说的是什么话,虽然如今贤弟代您掌管梵璃谷上下大小事务,但终有一日,还是会交还给义兄你的。或者说,终有一日,这整个天下都是义兄你的。”讲到这里,李冥寒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邪魅,缓缓走上前,一只手轻轻的拉扯着申屠斫迦的衣袖。

“李冥寒! 收起你这一套伪善的面孔,本尊不吃你这一套,也不稀罕做什么天下的君主。” 申屠斫迦甩开被拉扯的衣袖,声音愤怒的呵斥道。

被甩开的李冥寒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而后又马上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面具下那淡淡红唇瓣挂着的微笑,和轻盈的脚步紧跟在申屠斫迦的身后。

“义兄,你何苦如此自欺欺人呢?千百年来,你独自一人守着这梵璃谷,深居污冥山,整天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你难道就甘心在这昏暗的污冥魔山虚度余生?即便你不觉得,你可否想过污冥魔山的魔族和梵璃谷子民真的愿意与你一同过这样低人一等的生活?” 李冥寒嗤之以鼻道。

“我污冥魔山的事情,何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申屠斫迦反驳道。

“义兄可别忘了,现在大家都以为我,才是魔尊大人。自古仙魔不两立,魔族的反是刻在骨子里的事实。想要唤醒他们的反抗之心,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李冥寒低低的笑,眼神里带着多情的邪魅,似笑非笑的回答道。

“你做了什么?” 申屠斫迦太了解李冥寒了,听到他这么说,就知道已经有事发生了。

李冥寒没有回答,薄唇轻抿了一口茶,轻轻放下后转身离开。

“李冥寒,你若是敢用我魔族和梵璃谷的百姓为你的一己私欲铺路,我就算是冲破洪荒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见李冥寒未曾回答自己的话,申屠斫迦内心便对他要做的事情略知一二,愤怒的想要冲出结界。

李冥寒则是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申屠斫迦,邪恶俊美面具上丢下一抹放荡不羁的浅笑,挥了挥手将暗室的门关上,迈步离开。

房门外,花秋怨已经在此等候,见到李冥寒从里面走出来,忙上前禀报,

“尊主,您之前吩咐的事情属下已吩咐人办妥。” 花秋怨低语道。

“很好,去告诉他,老地方见。” 李冥寒眼神凶狠的警告道。

“属下明白。” 花秋怨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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