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发什么疯？！”
清晨，一觉醒来的百里奔雷见羽人披头散发地枯坐在客厅中，着实吓了一跳。
盖世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在用‘劳心志’的方法逼出自己的潜能，破解难题。”
“你，难道彻夜未眠？”
百里奔雷绕开撒落满地的纸张，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吗？”坐在地上的盖世依旧闭着双目。
百里奔雷：“是的。”
盖世缓缓睁开眼睛：“那我就是彻夜未眠了。”
“咚咚……”
听见有人敲门，百里奔雷摇着头转身去开门。
“他这是怎么了？！”
好基友齐格和宫之奇如约而至，看到满头乱发、两眼布满血丝的羽人，也吓了一跳。
百里奔雷：“不知道是被朝气蓬勃的学弟们逼疯，还是又被什么难题卡住了。”
宫之奇：“他脑子卡壳多久了？”
百里奔雷笑道：“那要你怎么看了，也许卡一天了，也许卡了二十年……”
“哈，我喜欢这个说法。”小巨人的打趣把宫之奇逗乐了。
盖世并没搭理他们，不停地在纸堆里乱翻，好像在找什么。
齐格：“他这是在干吗？”
百里奔雷乐道：“我猜他是在找自己那只被武神砍掉的右手。”
“摩尔的手是被自己砍掉的，你想损人至少要把事实搞清楚。”
“遵命，大头领。”
羽人一边翻找一边回击，百里奔雷则学着摩尔的腔调揶揄他。
宫之奇：“盖世，你怎么了？是被什么问题难住了吗？”
“我就是搞不明白，虎啸谷中的赤瞳到底是怎么死的，”盖世挠着散乱的头发，“达奚明武可是夸父历史上最强的战神啊……”
“他不是被东陆独臂将军一刀劈死的吗？”
“你还真的相信天龙人写的那些东西啊？”
史书上已经写得明明白白，齐格真搞不明白这家伙还在自寻烦恼什么。但盖世的反问却让他无法驳斥，因为东陆人在史书上撒谎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齐格：“你们之前的那篇文章不是提出‘赤瞳气绝而亡’的观点了吗？”
“但它还是解释不了达奚明武的死亡，”盖世摇头，“关于他的记录都太奇怪了。”
“是很奇怪。”宫之奇点头，“但他确实是死在了东陆人的刀下。我想，再强的赤瞳也禁不起人海战术的轮番攻击……”
“不对，达奚明武可不是孤军奋战，那时的他拥有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赤瞳军团！”盖世不同意，“杀戮军团在战神赤瞳的率领下，对面的东陆人海不过是一群群匍匐赴死的蝼蚁……”
宫之奇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是，螳螂被蚂蚁咬死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
“赤瞳会不会是龙武出手干掉的？”齐格异想天开道，“达奚明武是战神，龙武也是战神，战神杀战神，没毛病吧？”
“你疯了吗？此战神非彼战神！”盖世给了小河烙一个大大的白眼，“九王只是一个东陆人，他怎么可能单挑顶尖的夸父武士。而且，这个顶尖的夸父武士还是个恐怖的万人敌·赤瞳！另外……”羽人指着自己的脑门，“战神龙武的‘神’是在这里！”
百里奔雷：“对啊，龙武根本不会武功……”
齐格：“错了，我觉得他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宫之奇：“有什么根据吗？”
齐格：“即使龙武没有亲手杀死赤瞳，但他在赤瞳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三人都沉默了，小河烙这个似是而非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因为没人能在疯狂的赤瞳面前活下来！
中午，文渊学宫，食堂。
“真是新鲜啊，你竟然也吃炒黄豆？！”
见羽人端着一盘黄豆走过来，齐格一脸惊讶。
“谁说我要吃了？”盖世边说边坐下。
“不吃你点它干什么？！”百里奔雷很反感浪费食物的人。
“它们在我手中可不再是黄豆，而是……”盖世说着，将整盘炒黄豆撒在桌上，“撒豆成兵！”
羽人突然的怪异举动，让就餐的学士们纷纷侧目。
百里奔雷沮丧道：“唉，又是蛋疼的一天……”
“给，我想你也需要花生大军。”宫之奇却乐了，陪羽人疯了起来。
“太棒了，东陆大军集结完毕。”盖世向蛟人点头致谢。
“我想你也需要我的玉米大军！”
“你脑子进水了吗？我拿玉米做什么？！”
小河烙有样学样，羽人却不领情。
数日后，清晨，梧桐馆。
“你到底要干嘛？！”
百里奔雷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舍友，盖世已经几天没换衣服，人越来越邋遢了。
“干我这些天一直在干的事，彻底弄明白为什么叱咤风云的战场之王会死在一个寂寂无名的偏将手中。”
“独臂神将寂寂无名？他可是冠绝东陆……”
“错啦，他那响亮的名号是天龙人在赤瞳死后给他加上去的。而在这之前，他就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北陆叛徒。”
百里奔雷话还没说完，羽人就迫不及待地反驳，看上去更烦躁了。
“盖世，你上次睡觉是什么时候？”百里奔雷实在不想跟他分辩。
“不知道，大概两三天前。”满眼血丝的羽人直勾勾地盯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无关紧要，我不需要睡觉，我只想要答案。我要找出赤瞳死亡的真相，我要让那帮小屁孩闭上臭嘴，让他们不敢在我上课的时候乱搭腔……”盖世一边翻书一边不停地絮叨，“真相，真相……我到底忽略了什么……真相一定就藏在这些纸堆中……”
原来，盖世授课说到他自己的“赤瞳气绝论”时，遭到了学生的质疑。
后来，新学士们天马行空的议论竟然让他对自己的观点产生了怀疑。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见羽人越发魔怔，百里奔雷赶紧劝道：“好了，该去休息了。”
盖世吼道：“我说了我要的不是休息，我要的是答案！”
百里奔雷没有生气，而是语重心长地开导：“盖世，如果我们不好好休息，就无法静思。无法静思就……”
盖世：“……不能进入空寂。”
百里奔雷：“如果强行进入‘寂’，会出现什么后果？”
“跳过‘空’进入‘寂’吗？”盖世害怕道：“人会变得麻木，出现幻觉……”
百里奔雷：“那样会……”
盖世：“……五官滞塞。”
百里奔雷循循善诱：“五官滞塞会让人……”
盖世：“……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百里奔雷：“无法集中思考就会……”
盖世：“……永远得不到答案。”
百里奔雷：“没错，所以赶快进屋睡觉！”
“但人家不想睡觉嘛。”羽人还是不舍得放下手中的资料。
百里奔雷：“我数三声，一、二……”
盖世撅嘴：“噢，好吧。”
“你的手段很高明啊。”
看着难搞的羽人乖乖回房休息，在一旁看热闹的齐格和宫之奇都惊呆了。
百里奔雷：“是他母亲教的方法。”
宫之奇：“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会……”
百里奔雷：“聪明绝顶的天才怎么会吃这一套？”
齐格：“是啊。”
“这里面有宗教的原因，”百里奔雷解释道：“盖世从小就被他们羽族的那本《风佑经》给拿捏得死死的……”
齐格：“这个方法能不能举一反三？”
“你想多了！”
百里奔雷无奈摇头，他那复杂的眼神里仿佛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