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刚刚是晕倒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四周一片漆黑，幸好头顶还有一束光能照亮一些，我试着移动，光线也跟着移动。
我放下心来，专心寻找出口，走了许久，依旧是无尽黑暗，没有任何变化。这是我的梦吗？如果是，那我现在该怎么做，继续走？还是等着那边的我自己苏醒？
“余鱼…”
思考之际，背后传来一声呢喃，我迅速转过头，看到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我急跑上前抱住他，这次他的身体是真实的，我能感觉到他的温度。“哥，你回来了，这次不要走了好不好？”
徐雷的动作僵硬，声音也是一顿一顿的。“妹妹…你想…我吗？”
“嗯，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我依恋地缩在他的怀里，他摸着我的头发，我真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那…我和他…你更想谁。”徐雷平直地手臂指向后方，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同我们一样有一束光照在头顶。
“爸爸！”
徐雷一把扯住我的手臂，掐着我的肩膀大力摇晃，怒气地冲我质问。“你不是说你想我吗？现在就要把我抛下了！”
“不是的，我没有要把你抛下，那是爸爸啊！我们的爸爸啊，哥，你忘了吗？”
“我当然不会忘，就是因为有他，你才恨我。”
徐雷冷漠的眼睛让我害怕，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你在说什么！你知道我为我们能在一起做了多少努力，你怎么能这么说！”
“是为了我吗？那你用这里回答我，你这些年来所做的那一件事是为了我。”徐雷的手指抵在我的心口。“从小学开始你就一直要转学回京海，终于在高中时回来了，你敢说你的跳级和转学是为了能和我同校吗？而不是想着也许能见到爸爸。”
“我…”
“从小到大你一直缠着我，真的是喜欢我这个顽劣的哥哥吗？我死的那天你很开心吧。啊，爸爸只有我一个孩子了，他只会爱我了，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吧。”
徐雷的逼问一次比一次让我无法忍受，我一把推开他。“难得这一些都是我的错吗！是！我是嫉妒过，但我从未恨过你…我只是想…想如果我和你一样，是个男孩，爸爸和妈妈会不会就把我留下，不会把我送走；如果我是个男孩，爸爸是不是就会向待你那样待我，不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的爱。
我一直在心底羡慕着你，有时我会嫉妒，但我从未恨过。我是爱你的，你怎么…怎么能这样想我。”
“是吗？那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吧。”徐雷走上前，屈膝半跪在地上，搬起少女的脸。
面前的场景变化，一汪青青的池塘在微风下泛起涟漪，明媚的阳光落在正在穿着雨靴的男人背上。他和兄弟笑着进入池塘，发电机在岸上嗡嗡响着，几只鱼轻飘飘地浮起水面。
男人猛的抖动，倒在水里，身躯不自然地颤动，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不、不要，求你…求求你……”
我卑微的祈求着，低下头不愿再看下去，徐雷并不放开，反而掐住我的下颚，他短短的指甲深入肉里，恶魔般的笑声仍在持续。“这就看不下去了，死的人可是我，那些痛苦有一分一毫施加在你身上吗？你必须看下去，睁开眼，这些都是你的因果！”
徐江随着他的话走来，取代面前一遍遍重演徐雷的死亡。
“看呐！看，你的爸爸，他是怎么被你害死的，一个身背数条人命的黑老大，最好的结局就是在那个位置上坐到死。睁大眼睛看！你那自私的请求都让他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徐雷的手愈发收紧，她的脸上很快就出现了几道血痕，几滴鲜血顺着脸颊两侧流淌。
“砰”一声巨大的枪声从后方射来，正中徐江心口，他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液，混合着空气破碎在空中。
“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的！”一瞬间我爆发出巨大的力气，一把推开徐雷。
“你不是我哥，他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不是这样的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拖到这里然后折磨我！”
他的每一个字都让我颤抖，我已分不清这份恐惧到底是来源于他本身还是我内心，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一眼。
“呵…”他低声笑着，重新拉进与少女的距离。“我确实不是他，不过我是谁，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怎么？你不敢看我？”一双毒蛇的手缠上我的肩颈，信子不断地发出嘶嘶声。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我知道你的不甘，清楚你的懦弱，甚至同你承担罪孽。”
“跟我一起吧，只有我能帮你。”她从背后抱住我，头亲昵地靠在我肩上。“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分开，接受我吧，让我们合二为一，你的一切所愿所求我都会帮你实现。”
“所有吗…”
“是的！”听到回复，她欣喜万分蹦蹦跳跳地回到我面前，她的眼睛如孩童般闪亮，天真的嗓音逐渐让我无法拒绝。“所有的我都可以解决哦！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和我一起。”
“我答…”
“求求你醒来吧，小鱼，不要抛下妈妈。”是妈的声音，她在哭…
“可恶，”她低声骂道，抓住我的手。“说吧，答应我，她帮不了你，只有我！只有我！”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我不可以…妈妈、妈妈她还在等我。“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妈妈她还在等我，还有人没有放弃我。”
“呵，她能帮你吗？她什么都帮不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做成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不是要回到爸爸和哥哥身边吗，可现在他们都死了，而这都是你造成的！”
面前的身体渐渐消失，使她愈发暴怒。“看看没有我，你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随后勾唇一笑。“我会一直等着你的，你终究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