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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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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荫垂影笼住小池周边,阿招坐在近处廊下,既是为方便侍候主子,也能顺带堤防周遭没有偷耳朵的。

洛棠歪在垫着软褥的躺椅里惬意的玩转手中团扇,洛桑坐在他腿边的位置,专心抱着手里盘子磕脆果。

‘照你说的,那位风伴君蛮可怜呢。不过,想帮他的话你就给送个穗子能有何用,于他而言脱离贵妃宫里才是关键吧。’

听过弟弟将宫中昼夜发生的事当闲话讲过,洛桑嘴上虽没坦露多少惊诧,但心底却不由暗暗咋舌此间如同斗兽场。

躺椅上的洛棠一只手揉了揉自己肚皮,眼眸与发问的哥哥汇聚一处,平静开口道:

‘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宫里人大多过的不都是这样日子,天上掉馅饼做梦想想也就算了。’

被洛棠言语中的颓意颤了下心,洛桑再望弟弟的目光里怜意渐浓:

‘外人瞧着你入宫并不许久,可父亲母亲我们在家正经是掰了指头数日子过的。谁都知道宫门深似海,知道必有诸多难处,可家里人还是忍不住做些你说的白日梦,就盼着我弟弟与旁人不同,盼着你能稍稍顺些。为此,母亲逢庙就拜,遇难施救,尽结善缘,还奉了尊慈悲观音,天天香火不断,日日佛前念叨。’

洛棠听的眼底红晕上涌,呼吸也开始急促。

‘可如今哥哥看着你呀,总觉...神佛无用,弟弟还是......’

未说完的话被洛棠以手按住,就见洛桑喉咙涌动是个被堵嘴模样。

‘罪过罪过,我佛慈悲,回头定要重重香火献出去帮你抹此刻错话。’

虔诚的双手合十,洛棠让哥哥跟自己学着凭空告罪几许后才算恢复平静。

‘人生有限,莫以有知贬无知,今后可不敢再这样讲了。’

‘知道啦!’

两兄弟眼神传递间,洛桑不知是为转换话题还是思维迟钝,又想起刚刚话题道:

‘没有救人想法那你送他东西干嘛?’

拿过一粒洛桑剥好的脆果,嚼鼓在嘴里片刻后洛棠才答话:

‘暗昧处一线天明,就看他有没有命抓住天光,反正这宫里不做事的人多,做好事的人少。我起码还能给自己博个好名声。’

洛桑歪头边听边想,大抵明白所谓有命抓天光,应是指风伴君能存口气活下来,便可凭那份穗子的薄礼领会洛棠善意,然后与之联合心向往之的意思。

但唯独博名声让人稍稍有些费解,病中送礼的事即便再如何传,也终究单薄,于风伴君当下困境没有助益,又何谈好名声呢。

但洛桑并没来及问出答案,因为双喜匆匆而来:

‘主子,宣涛殿那边乱了,陶贵妃请了圣旨搜宫,柏姑姑与禁军都在,竟是真的搜出来东西了。’

‘什么东西?’

‘药渣。’

两兄弟目光相会,俱是带着犹疑。

洛棠眼随心动,提溜两下立刻灵光闪烁。洛桑手臂被他拉着凑近,叽咕咕耳语后不多刻,俩人就彼此搀扶起身,然后阿招与双喜在侧拥着来到殿中廊下敞亮处。

微风吹的面纱轻轻飘荡,洛棠眸子犀利的道:

‘果然是他,害我受这样的苦,哼,我这就去求贵妃务必严惩不贷!’

洛桑从旁拉住弟弟手臂,劝慰的声量也是不带压低的道:

‘你双着身子不好动气,夏太医也说了,当下最是不稳妥时候,为了孩子得多躺着少立着,不叫走动呢。’

听见哥哥说到孩子,洛棠下意识捂肚子,一副被点要穴模样,总算气焰不那么高涨。

见此,洛桑扶住弟弟继续劝着进屋的话,不过还不忘提了些声量嘱咐阿招:

‘太医说了,当下用药最是金贵时候,一怕阳光晒到面纱下头那处,二惧甜的必须忌口。我刚才吃脆果可把你家主子馋了,快拿走吧,我也跟着忌口,这些东西往后可不敢露头了。’

阿招尊是后便叫来个宫俾去收拾,洛棠则被哥哥劝慰了搂着肩膀进去殿中。

碧天云朵像个不安分的,瞧着长定殿中没了热闹,便撒丫子往其他正起蒸锅事的地界游动。

养心殿里,陶贵妃满脸愿望达成的得意相看着柏青与陈豹叙事。

良帝眉目间松松紧紧,看着似是振动不小,但实则内心沉定入水。

‘才多少年功夫,他怎么就变成这样。’

像是发问又像感叹的话出口,引来贵妃言语:

‘算来柳侍君比臣妾陪伴陛下还要早,这许多年连个妃位也没混上,至今无嗣,还总爱生病。常说是病中多思,要我看就是心眼窄。如今瞧着洛妃小小年纪得宠,几月功夫就做了胎,他能不妒忌么。’

酸话说的眉眼跟着犯冷,陶贵妃走近良帝身边,将桌上茶杯端了送递过去,瞧良帝不眨眼的接过,心头顿生出被认同之感,话也就停不住的继续: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是贪心太过,全不念陛下往日眷顾之情,给满肚子的恶心恶念撑破胆,这才做出此等天道难容的事。’

‘他可认罪?’

良帝忽然发问,陶贵妃的话也随之断了句。

‘回陛下,柳侍君一直喊冤。’

柏青垂眸答话。

‘证据确凿,他就是嘴硬罢了。’

陶贵妃带着些恨声插嘴时,目光下意识往良帝脸色打量。

茶杯没带多少情绪的放在桌面,良帝道:

‘且不急定罪,再查查吧。’

‘还要如何查,陛下心也太软了!’

陶贵妃这句话说的尖锐,终于引的良帝看向她。

对上男人目光中的深邃,陶贵妃才觉自己言语错失,忙道:

‘臣妾是替洛妃抱不平,还望陛下恕罪。而且,风伴君无辜受难,这会才刚脱险,后面能恢复多少太医也说不准。奉旨协理六宫,臣妾免不得不挂念,更是气自己没护好他们。’

眸里光线闪烁几下后才终于放缓,良帝伸手,由着陶贵妃做乖巧样与自己拉住。

‘爱妃受累,朕心中也是关切的。不过,当年朕还是太子时,于猎苑遇见柳侍君,那会儿他那管代父亲让儿子与朕为猎伴,其间猛虎突袭,是柳儿为朕遮挡给虎伤了身子。他腰上落疤恐难再嫁,朕心不忍才领回太子府给了位份。’

‘几年匆匆,那块疤经夏英妙手好全,日子过的虽快,可这份情朕不能不念。’

陶贵妃将腿贴着良帝衣摆,带着些撒娇的埋怨:

‘知道陛下念旧情,可也不能为了念旧便无视法度。他一人旧情,洛妃与风伴君两个新的情意便得轻了,公平么!’

白大伴从旁安静听着陶贵妃劝良帝不要念旧的说法,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在唇角动了下。

说人的看不见自己。

柳侍君是旧情,难道你贵妃一家子的就不是了。今日拆的桥便是来日自己断的路,糊涂啊!

可惜,陶贵妃一心都是给柳侍君拆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所埋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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