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年初一，日上三竿。

几人都无亲友走访，春莺闲来无事，在廊下绣花，小武闲不住，便拿了些药材在切。

小瞎子坐在柱子跟前，太阳正暖暖的晒在他身上。

余岚霄从内院过来，神色不明，春莺见他脸色不好，便道：“余大哥，你醒了？厨房里的醒酒汤还温着，你喝一碗吧。”

小武也说：“想不到我们几人当中，余大哥的酒量最差。”

余岚霄偷偷去看小瞎子，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他始终都没开口。

“我没事。”他冷冷回了一句，也拿了些药材过来帮忙分拣。

中午饭桌上，小瞎子将提前备的新年礼物分别送了出去。

春莺是姑娘家，向来爱漂亮，自从生病以来就未施粉黛，尤其是自从同他们一道，便一直荆杈布裙，连身像样的衣服也没有。

小瞎子送的是一方铜镜，又封了五两银子的红包。

“希望春莺重拾颜色，不负芳华。”

小武是男孩子，最好跑跳打闹，由于自幼丧亲，所以一直以来肆意生长，但好在为人侠义，心地善良。

小瞎子送的是笔墨，同样封了五两银子的红包。

“希望小武读书识字，明仪识礼。”

两人都十分欢喜，谢了又谢。

余岚霄等了半天，却见人拿起筷子，招呼道：“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

“……”

晚上，春莺做了一桌子好菜，免不得又要喝几杯。

小瞎子劝道：“那酒后劲大，你们少喝些。”

小武随即笑起来：“我和春莺姐喝没事，余大哥得少喝点。”

春莺也忍不住掩嘴。

小瞎子说：“他就别沾了。你二人喝吧。”

余岚霄看看他，正色道：“喝一杯无妨。”

小武忙给他倒了一杯。

小瞎子也没再劝。

吃过饭，小瞎子便跟春莺去了药房商量着过几日药材就要到了，如何分拣的事情。

余岚霄看他二人离去，莫名又喝了几杯，小武看他一个人喝酒没劲，便主动作陪。

将药房的事情安排好，小瞎子又去浴房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才回房。

半夜，他再次被人迷迷糊糊的摸醒。

一睁眼，人就趴在他身上，口鼻里全是酒气。

小瞎子将人推到旁边：“你怎么又喝酒了？”

余岚霄不说话，手直往他衣襟里钻。

小瞎子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别一喝醉就来折腾我？”

余岚霄只管将人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又捧着脸去亲，小瞎子被他蹭的心痒，忍不住威胁他：“你要是再不收手，我可就要欺负人了。”

余岚霄似是觉得他的衣服碍事，直接扒开他的中衣，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小瞎子被他逗笑，伸手圈住他乱动的手，然后抱着他滚到墙角，将人抵住。

酒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开，小瞎子有些心痒，他细细吻过他的唇角，轻声问他：“你喜不喜欢我这样欺负你？”

“喜欢……”人喉咙里发出轻颤。

“有多喜欢？”他轻吻他的面颊。

余岚霄呼吸滞涩：“很……很喜欢……”

小瞎子抚摸着他的脸问他：“今晚，我想欺负的狠一点，可以吗？”

“可以……”

小瞎子的手胡作非为，他问：“你真的喜欢我对你做这些事吗？”

“我喜欢……和你做任何事。”

小瞎子一怔，继而紧紧拥住他。

良久才哽咽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余岚霄伸手环住他，醉意朦胧的在他耳边呢喃：“那你就，狠狠欺负我……”

小瞎子将剩下的声音全都堵住。

他温柔抚摸他的脊背，余岚霄却突然故意夹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小瞎子哭笑不得，哪有这个时候开玩笑的？

他不应。

“再不松手，我可要胳肢你了。”

人充耳不闻。

小瞎子便伸手咯吱他，没想到这人当即笑出声。

“咯咯……”

“哈哈，你笑了？”他头一回听见这人笑。

小瞎子又故意胳肢了他几下。

“咯咯咯咯……”

小瞎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觉得这人实在太过有趣，忍不住在他嘴巴上狠狠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可爱？我……我太喜欢你了。”

余岚霄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话，迷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神情也忽然郑重起来：“我也……好喜欢你。”

“有多喜欢？”

“……喜欢到你怎么欺负我都行。”

小瞎子再次与他亲到一起，这一次的吻比前几次都要凶猛热烈。

他喜欢这种欺负他的感觉，喜欢他乖巧顺从的模样，喜欢他的有趣，喜欢他的可爱……

他陡然发现，他好像喜欢这个人。

这一次的欢愉持续了很久很久，结束后，他仍安静的睡在小瞎子怀里，小瞎子抱着他望着窗户的方向，直到外面彻底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