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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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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上一世的事,楚执宜总对这位以神算扬名的夫子有几分敬畏,是以此时陡然见她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便是一惊。

下意识便想要开口解释自己出来的缘由。

还未开口,便听苏夫子很不计较地道:“今日讲学《七破论》中的破痴论,可先行温书。”

“是。”

楚执宜低低应了一声。

便见苏夫子还未进来,只自顾往外面长廊方向看了一眼。

楚执宜方才为防万一,是等贺清元彻底走远后才回来的,因此料定苏夫子是什么也瞧不见的。

可她只多看了那一眼,便叫楚执宜觉得好像苏夫子什么都看明白了一样。

苏夫子并未多言此事,在门口驻足片刻便重新回到了学堂厅内。

楚执宜也认认真真地开始翻书,当即便瞧见一句,“利禄声色实为伐性命之戈矛”。

她不免又多看了这位深藏功名的苏夫子,有些不明觉厉。

后头开始讲学,果不其然,夫子便先点了她的名字,要她论述自己的温书成果。

楚执宜站起身将自己所思所想讲述了一番。

说起来,她前世还当真是死于利禄声色,如今重来一世,却还想要往前一世的浪潮中卷去,只为给上一世的自己求一个公道。

不知苏夫子是否有意让她看这一篇,楚执宜在此刻不得不承认,至少眼下,苏夫子对自己并无恶意,时不时也有提点的意思。

或许是方才看见了自己和贺家那位的往来,觉得她想要借机攀附权贵,以苏夫子的性子来看,应是不愿自己的学生如此。

楚执宜在苏夫子的目光注视下坐回了位置,一旁的白奉吟见状悄悄凑到她身侧:“你方才又做了什么惹到了夫子?”

“什么?”楚执宜疑惑问道。

白奉吟也很纳闷:“那我怎么觉着苏夫子今日好似有些针对你。”

“你觉得错了吧,苏夫子向来对学生严苛。”楚执宜道。

白奉吟茫然点头:“也是,可是我总觉得……”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楚执宜已经将书本整好离开了学堂。

只剩她一人在原地将没说完的话自顾嘟囔出来:“向来对学生不甚在意的苏夫子,好似对楚二娘子分外注意。”

携着书卷从白奉吟身后经过的苏夫子见状停了步子,问:“在此驻足,可是还有何疑惑?”

白奉吟立即摇头:“没有没有。”说着逃也似的离了学堂。

学堂是学生的噩梦,于白奉吟这等不爱读书的人来说更甚。所以虽苏夫子形似文弱,她却没有不怕的。

楚执宜才回了家中,便见疏落居中似有人在吵闹。

“崔家欺人太甚!”

“薛老知你的抱负和愿望,只是此时动手未免太过匆忙,你在朝中还未站稳脚跟,之后……”

“可我难道要由着他这般故意挑衅不成?”

“其实公子你该清楚,崔家那个公子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朝中风起云涌,他看不清形势也便罢了,还净做些蠢事,俨然是个活不长的,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

她远远听着,像是薛老将军的人跟燕峥在争论些什么。

薛老将军对燕峥执意要留在楚家的事情一直颇有微词看,如今崔家求娶之事闹出来,率先坐不住的人便是燕峥。

薛老将军见他要有动作,自然不满。

楚执宜原本已经踏进院中了一只脚,思索片刻,又往后退了一步。

正逢桑阳送茶水,下意识要唤她,楚执宜隔着竹帘同他摇头,看了一眼燕峥的侧脸,而后转身离开。

燕峥在同薛老将军曾经的副将沈辽冬争执之中,注意到一旁神色有异样的桑阳:“你有何话要说?”

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桑阳更是为难。

思及二娘子与燕峥之间的事情他从来看不明白,索性将方才的事说了:“也没什么,只是方才楚二娘子来过了,你们两人将才的争论像是也被她听了去。”

沈辽冬闻言神色一变,燕峥却是没什么大的反应。

桑阳见状,怕这二人冲动,又忙道:“我见二娘子神色平静,向来并没为此事困扰。”

燕峥心中自然清楚,太子求娶楚江婉之事来得突然,却实在是缓解了当下崔家长公子的求娶之意。

“我知道,她不会为此事困扰。”燕峥道。

这话既是回答桑阳,也是说给沈辽冬听的。

沈辽冬见状只道:“薛老对公子很是看重,也希望公子能同样看重自己,莫要辜负了薛老的期望。”

“多谢提点。”燕峥道。

沈辽冬目光深深看着燕峥,拱手而后离去。

桑阳立即跟着上前去相送。

燕峥看着芳回院的方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同楚执宜解释。

在她眼中,想来最在意的便是他同崔家的干系,虽她从前没说过,但燕峥看得明白。

方才无意撞破的争执,或许能消解她一部分的疑心也未可知。

那样的话……

她会更在意自己一些吗?

燕峥想得有些入神,未曾注意外头又来了位客人,只听见桑阳的声音:“诶呦,今日的疏落居当真热闹,方才走了一位贵客,眼下又来了一位娘子。”

他听了这话立即抬头,却见眼前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贺朝盈身着浅杏色绣鹤织锦罗衫,底下是件青绿色祥云图样的裙摆,头戴帷帽,身后跟着两个贺府的丫鬟,手上各拿着两个木匣。

虽未曾露面,但只要是当年曾在云峰书院待过的,都认得出是这位娘子。

不爱寻常衣裳的粉蝶团花,只爱清雅素淡。偏生性却不是个恬淡的,最爱是便是同自己的兄长争个高低。

往日在书院的夫子面前,没有少与贺清元争吵。

彼时的两人都尚且年幼,惯是会放任自己的傲气和脾性争论到底的。

“燕四公子,旧友重逢,你怎么好像见着我很失望的模样?”贺朝盈毫不见外地往院内走,语气轻松问道。

她本意是玩笑话,不知自己竟道破了真相。

“怎会?你请上座。”燕峥不冷不热道。

两人之间说是旧友也实在是牵扯了贺清元那一份关系的,至多不过同窗之谊。

贺朝盈一面往屋内走,一面转头往院门外看了眼:“那便好,你这副模样,我还要以为你是在等旁人呢。”

她来时其实已经看见了沈辽冬,虽不认识,但见那人的体魄,也大抵猜出了些那人的身份,定是与薛老将军有关的。

贺朝盈接过桑阳递来的热茶,抬眼便毫不客气地将不大的房间扫了一遍。

映目是清风竹林字画,房中放着一面小方桌,一旁是书案与堆堆叠叠的书卷巾帛,正对着能望见院内绿叶的半扇窗。

屏风纱帐隔开的便是休憩的床,不必细看也知地方不大。

贺朝盈很快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个堆满了书卷的窗前书案上,砚台里有新墨的痕迹,是主人常用的标志。

燕峥此时便立在窗旁,顺手将那一叠新写了排兵布阵研究的纸张收了起来。

贺朝盈目力极佳,很轻易便看见燕峥匆忙收起的纸张中掺了一张非男儿用的丝帕,上头绣的何物并未瞧见,只看见丝帕一角上是兰花的式样。

外头绢帛上兰花的式样很多,但这种用花汁子印上去的兰花,是她们女学中会用的。

霎时间,方才燕峥在院子里等谁,这丝帕又归属谁,再清楚不过。

饶是如贺朝盈,此刻也惊诧地几乎要叫出声来,不过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面上的表情。

“你此来是为何事?”

虽两人之间不算多深的交情,可燕峥很清楚这位贺家娘子自来是不说废话不做无用之事的。

若只为看他,贺朝盈也不会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来。

从某种程度来说,贺朝盈确实胜过她的兄长。

听着燕峥毫不客气的问话,贺朝盈将原本想要说的打探楚执宜与自家兄长情事的话皆尽咽下。

她大脑飞速运转,竭力自然地开口:“我原以为你只会在楚府中小住一阵时日,如今薛老将军已然回京,你却仍留在此处,我这陈年旧友可不是得来瞧瞧你了。”

贺朝盈说完,目光探究又隐含审视地看向燕峥。

这个住处她方才已经看过了,当真是连从前燕峥身边小厮的住处也不如,可他竟待得如此心安。

从前的贺朝盈还会有所猜测,直到方才自己仿佛窥探了什么真相之后,这一切的缘由便都不自觉指向了一个她所不能理解的方向。

见燕峥没接话,贺朝盈又道:“况且,我在女学之中与楚家二娘子处得还算不错,今日我也想来拜访她。”

听见她提到楚执宜的名字,燕峥眼中明显流露出感兴趣的目光。

“她在女学中,如何?”燕峥问。

“怎么说呢?我觉得苏夫子还挺关照她的,就想从前在云峰学院中的你一样,我以为天底下的夫子都会最看重课业与家世,就像城中司家娘子那样的,还有从前的你那样的。”

“但她好像不大一样。”贺朝盈道。

燕峥认可道:“是,她和旁人不同。”

直到此刻,贺朝盈觉着自己不用再试探下去了,燕峥眼中的情意简直藏也藏不住。

现在贺朝盈只好奇一件事情,燕峥和贺清元对彼此的想法到底知不知情。

“对了,听说楚家大娘子已经在筹备和太子的亲事了,按着年龄算下来,我兄长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贺朝盈道。

“他这个实在嘴太严,可有曾同你说过他中意什么样的姑娘?”

“温柔娴静,知书达理?”燕峥随口道。

确认他眼中没有一丝怪异,贺朝盈这才点头:“原是这样么?我知道了。”

她吩咐侍女将方才放在一旁的木匣打开:“知道燕四公子不爱名贵物件,可如今既然重入官场,行头还是该有的,所以我送来了些实在之物,美玉金银,缺什么你便自己选吧。”

来之前是用作求策之礼,眼下便当做是她连自己兄长的那一份赔礼也送了。

“如此我便不推脱了,多谢。”燕峥应道。

“时候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见你如今这份模样,当真是万分感慨。”贺朝盈道。

心下惦记的却是要立马去找贺清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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