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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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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落院的下人名叫桑阳,也算是楚家的老人了,见着二娘子特意将人送来,又让身边人添置了好些东西,便觉得有些不一般,当下对燕峥十分上心。

奈何燕峥这人跟没有性子一样,从前那个下人故意刻薄他,他好像没有情绪,桑阳如今用心地照顾他,他也跟看不到一般。

燕峥最爱做的,便是坐在窗边的那个桌前,一待便是半日。

桑阳分明能感觉到,那些新物件送来时,燕峥的心情也是很愉快的,可偏偏他也从没有去看过,只是平静地吩咐桑阳将东西收好。

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在心中想着。

这厢房间里还未整理结束,外头便有人来通报,说是二娘子那边的人来了。

桑阳当即眼睛一亮,果然,当时特意来这个院子的自己并没有选错。

来的人还是知棋,这次身后跟着好几个府中的下人,手中托着紫檀木托盘,上头用红布盖着,站成了一排,最后面还跟着一位医师。

看模样,是城西最出名的赵医师。

桑阳眼睛中的光芒瞬时更加明亮了,他忙凑到燕峥跟前低声禀报道:“公子,二娘子派人过来看你了,还请了位顶好的医师,二娘子对你格外看重啊!”

桑阳的语气夸张,燕峥也实在意外。

他抬头往外头的人群看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一直往自己跟前走的知棋身上,低声道:“知棋。”目光询问。

知棋哪里不懂,当即喜上眉梢道:“这些都是我们家娘子翻箱倒柜寻来的珍贵药材补品,赵医师也是特地请来为公子调养身子的。”

她话音一落,便朝赵医师使了个眼色,赵医师听命上前,也不管燕峥的反应,便将她的右手腕夺了过来,放在桌上为他诊脉。

燕峥也实在没什么反应,他自到了楚府的这些日子里一直都很安静,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一直是随波逐流的态度,没有脾气,也没有态度。

此刻也便任由着医师为他把脉,他的语气已不如方才那般有耐心:“医师,我的身体如何?”

赵医师皱着眉头:“怪了,分明身上的皮肉之伤已经在愈合,这脉象却仍是虚浮无力,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道,好像是被什么怪病侵体了一般。”

说着,他又端详了一遍燕峥的脸色,更是确定了燕峥的病症不简单,但奇怪的是,从燕峥的身体状况看,又不该是如此的症状。

这些反应都被知棋看在眼中,她从袖中掏出一块银子递给医师:“还望医师费心。”

赵医师为难地叹了一口气:“我只能尽力而为。”

燕峥将两人的话听进耳中,却没有多少反应,对于自己的身体,他甚至还没有前来帮楚执宜办事的知棋上心。

待医师为他仔细开了方子,知棋又将人送来的补品单子一条一条给大夫看过,以确保不会伤及燕峥的身体。

桑阳见燕峥非但心情没有变好,脸色反而更加阴郁了,于是便赶忙上前打着圆场:“公子你瞧,我才说来着,二娘子定然是惦记着公子的,这不,立即便又是请医师又是送补品,可见是将公子放在心上的。”

这是桑阳这些日子琢磨出来的,或许能叫燕峥心情好一些的话术。

不过今日这话显然对燕峥并没有作用,虽说身体不好,可他脸色仍是太过难看了。

燕峥没有接话,知棋便自然地笑了一声:“这是自然,娘子还说了,她这些日子还有事情要忙,请公子紧张些自己的身子,可千万别养差了,她要来看的。”

“知道了。”燕峥低低应了一声。

声音带着旧病未有痊愈的沙哑。

此时的他才十六岁,知棋饶是觉得他有些奇怪,并不觉得他能看出楚执宜的目的,便也不做多想,将一众吩咐说完之后便回了芳回院。

那日在刑场将燕峥带回来的事情,圣上终于给了反应,召见楚向安三日后入朝觐见,并特意提了句,带上家中的二娘子。

这件事给了楚向安莫大的惶恐,诏书送到府中之后,楚向安第一件事便是将楚执宜破口大骂了一顿,并扬言,此事若能侥幸逃脱,回来便寻了张媒婆来与她说亲。

他从来知晓应该如何拿捏楚执宜。

一提这件事,楚执宜气性也没有了,想法也没有了,只能乖乖地听他的吩咐。

上一世的楚执宜是因为她真正想要嫁的人父亲并不允许,所以才不愿媒婆进门,而这一世,是因为她还有许多要紧事情要做,她要在楚家走向灭顶之灾前手刃仇人。

那些奸贼上一世嘲笑尖酸的嘴脸,仍然深深地烙印在楚执宜的脑海中。

或许这是她重生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所以楚执宜不管对旁的记忆如何淡化,对这一幕总是记忆尤甚。

因这日楚父提到了亲事,楚执宜在入宫前的这几日便十分乖觉。

楚执宜自小没有养在楚府之内,这一点楚向安一直不大满意,后来纵然回到了京城楚府之内,却也和楚父所期盼的那种名门贵女全然不同,所以他对于楚执宜这个女儿一直是失望的。

楚执宜浑身上下唯一能叫他稍微满意一些的,恐怕只剩下那副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容貌了。

她生得并非传统的浓艳姿色,眉眼有女儿家的妩媚,一双丹凤眼却莫名带着不怒自威的雍容之美,体态匀称合度,既非过于纤细之弱柳态,又非珠圆玉润的雍容之态。

按照楚向安的想法,这样的楚执宜但凡风闻没那么差,他都能为她相一门十分称意的亲事。

自然,他所谓的称意是对楚家有帮助,能够将楚执宜一生关在后宅不必再出来抛头露面的好亲事。

入宫面圣之日前一晚上,楚父那边的人提前给楚执宜送来了行头,一袭鹅黄色绣裙,腰间是月白色系带,头上戴的珠钗与耳坠都是他提前叫人选好了,大方得体的样式。

楚执宜在那托盘上看了几眼,只觉得他是照着楚江婉平日里的穿着打扮给楚执宜选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决定自己穿什么的权力,于是便点了点头,示意人将东西留下。

恍惚间,她又想到了上一世,她其实不爱这样束缚自己的穿着打扮,最爱的是将头发用发冠束起,只要一个分量不重的发冠便足够。

不过后来她好像也没能那样打扮,印象最深的,还是如同楚向安给自己送来的这些衣服。

上一世的她都在做什么?

楚执宜眼中划过一丝讽刺,为自己上一世的处境觉得可笑,也为那个眼瞎的自己觉得讽刺。

次日一大早,楚执宜便完全照着楚向安送来的衣裳打扮,一早收拾好了便往正厅里去。

他们是分两个马车往皇宫里去的,一路上楚执宜也借机多往外头看了几眼,见着路边久违的叫卖声,她不禁多看了几眼。

知棋见她眼神久久停在一处,顺着楚执宜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处卖糖人的摊子,这样的摊子在京城中随处可见,知棋猜着她应是许久没出门才看得久了一些。

“娘子,可要我帮你下去买一个回来?”知棋压低了声音,往马车侧前方的位置看了一眼,颇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模样。

楚执宜没立即回应她,总觉着这话她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关外吗?

彼时她跟着母亲留在关外,那里环境艰苦,黄沙弥漫,莫说是糖人了,就连每日的吃食都很难确定是管饱的。

不过她一直觉得,有母亲和苏钰的相伴,自己在关外的日子竟然比回到京城之后自在不少。

母亲在关外时一直在奔忙之中,所以那个唯一有可能为自己买糖人的人便只有可能是苏钰了。

楚执宜对于很多事情的记忆都没有刚醒来的时候清晰,很多过去的事情,她只能依稀从脑海中搜寻出一丝残影。

再往深处想,头便疼得厉害。这或许是她重活一世,对于上一世记忆的逐渐淡忘,经过楚执宜几次的头疼,她已经彻底将这个规律摸清楚了。

到了勤政殿外时,通报的太监来人,说大殿内丞相张亭为正在殿内同圣上议事,还得他们多等片刻。

楚执宜便只好站在楚向安身后安分地等着。

只是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里头的太监却再没出来过,外头站着的那些宫人公公,也全都敛声屏气的模样,没一人敢多动。

楚执宜早知道今日来这一趟不会简单,却没有想过,刁难从没见到圣上的时候便开始了。

楚向安此时看向楚执宜的目光已经没有方才出门时的平静了,警告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愤恨。

楚执宜抬头往紧闭着的大殿门上看了一眼,里头分毫没有有人要出来的迹象,楚执宜于是直起了身子,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门口的宫人那边。

她脚下才一有动作,便被楚向安狠狠扯住袖子掐在胳膊上:“你要做什么!?”

他压着愠怒的声音警告着楚执宜,也叫她再次确定,自己方才在他眼中看到的愤恨并非是假的。

楚执宜同他对视了一眼,并未多与他解释,便上前同那宫人道:“圣上前日遣人送了诏书到我家中,但今日前来宫内,却迟迟未曾通传入内,还请姑姑再通传一二,以免误了圣上的要事。”

那宫人听了话,与一旁的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后,便又进去了。

楚执宜目送她离开,便又回了原来的位置,本本分分地候着,在心中猜测,今日圣上故意将她与父亲叫来为的是什么。

燕家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圣上若真的生气那日楚执宜在刑场的大胆举动,便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发落她,特地过了几日,等事情平息下来了,所有人都快忘了的时候才传她来,并不像是圣上的作风。

反倒是更像,圣上有事要交给楚家,这事定然不简单,所以他才特意在此时提出。

不等楚执宜细想,便见远处两个侍卫带着一个小孩往大殿上走,那小孩似是惊恐至极,远远的还叫喊了两声,很快便被侍卫堵住了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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