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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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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会啊!”越青忽而打了个小嗝,也还记得白溶是个大家闺秀,急忙捂住嘴,“见笑了,白姑娘见笑了,嘿嘿......”

白溶默了默,无奈叹了气。

这算什么事儿呢。原以为要醉的人是自己,可没想到,越青竟然是个毫无酒量之人......

毫无酒量,还琢磨着酿酒?

“你这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呢?”白溶压着笑意,“那越姑娘的家在何处啊?我送你回去。”

越青指着远处,口齿不清,“远着呢。你怎么还叫我越姑娘!我们现下算是朋友了,我可不喜欢这样规矩的叫法。我越青最是讨厌劳什子礼数了......”

白溶看她,“你很讨厌吗......”

那是不是也讨厌我了。

越青一手指向天穹,一手拉住白溶的手腕,“你瞧啊,天地之大,明明是男女共生,却为什么这些个礼数都是用来对女人束缚。为何女子天生就是须得服从男子!为何男子为天,为何啊?白溶,你能想明白吗?”

“越姑娘,我...我不能明白。但......”

越青伸手捂住她的嘴,郑重其事摇摇头,“不要叫越姑娘。可唤我,阿越!嗯......就唤我阿越吧,好不好?”

自然是好。白溶点头,将她的手拿开,“好。阿越。”

“你乖些,不要乱动。你这手!”这人是什么回事。喝醉之后的酒品确是堪忧啊。白溶伸手一拍越青的手背,将她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拍去,“你确定你家是在那个方向吗?”

越青倚靠着她,半边儿身子都叫白溶撑着力道。还是指着原来的方向,“那里,是那里。我家中无人,你要去看看吗?”

“呃。倒也不是想去看看。”是得将你送回家啊。

越青探究道:“你不愿意去啊!那你放开我,我自己回去。”

白溶苦笑起来,倒是还闹起了脾气。是谁该放开谁呢?

“好啦。时辰还早,我很想去你家中做客。方才是失言了,阿越原谅我可好?”

越青这才满足,连连点头,“好,好!我带你去,去家里!”

......

小舍两间,院落一处,建于山水之间。这便是越青的家。

白溶站在院中,一手扶着越青,一手提着越青的画具,两只手都抖得不成样子。平日里,家中安排了婢子和小厮,这样的体力活不需她去做。这回,她满头虚汗,山间清风过,还有凉意。

“是这里吗?”白溶偏头,将画具放下,也大着胆子点了点越青的鼻尖儿,“阿越?醒醒了。”

越青一抬头,很快挣开白溶搀扶的手,蹲在地上,呕吐。

“阿越!你...你吐了啊?”白溶接连退后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只是几口米酒而已。怎么还能吐了呢......”

好容易两人进了越青的家门,一下子便又看到地上摆着的三四坛子米酒。白溶合了眼,郑重叮嘱她,“你往后不要饮酒了。这些...想来你也是受不住的。”

越青坐在椅凳上,不大认同白溶的话,说着还要证明自己,“我可没醉,你不要冤枉人了!我越青乃是易江府之酒仙。”

白溶挑眉。哦,还是个酒仙呢。

“嗯,我知道了,越家酒仙。”白溶捂嘴笑了,随后就问:“你家人呢,得让他们来照顾你,一会儿我便该走了。”

越青眼皮动了几下,咳了一声,“我一人住,不曾有家人。白姑娘啊,我能照顾好自己,不需旁人。”

“你...你一直便一个人住吗?”一个女儿家,住在山野中,她是怎么过下来的?

对此白溶不能深想下去,这是她不敢去想象的生活。

家中陈设不过二三而已,除了座椅板凳,最多的就是越青的画具。还有挂在墙上的四五把二胡。再看桌上,连茶杯都只有一盏......

“白姑娘,你不要这般看着我啊。我并未觉得我这样生活有何不妥。”越青憨笑着,指着酒坛子,“你瞧这些,都是我自己酿的米酒。或许第一回做还不大好喝,可下回啊,我便明白了还缺些什么。多试几次,总能做好。”

“是,阿越说的有理。凡事一次做不好,便再做一次。我儿时学做女红时,很不欢喜,可一遍一遍学下来,也能有所成。”白溶感慨着,却泛心酸。

没成想越青站起身来,问道:“你既不喜欢,为何非要去学呢?”

在她的世界中,只要喜欢的才需去学去用心。不喜欢的便不要去碰,为何要难为自己?

白溶一愣,再看越青便满眼的羡慕。

“阿越,我明白你所说的。可你不是我...我身处白府,受之衣食,受的是那些教导,得的是这样的生活,你我...有别......”

越青叹息一声,非得将墙上的二胡取下来,吓得白溶也是浑身一抖,“阿越,你小心些!又拿二胡做什么呀?”

“嗬。我在城西的画坊中授课,偶尔也和那些老师傅们学学二胡。你瞧,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上面的蛇皮啊,弦啊,都是我自己配的。”越青摸着二胡上的蛇皮,移动琴码,试出两个音,“你说的是,你我不同。从小我除了喜欢画画,便就只喜二胡。谁还能没有爹娘呢。我听你说起受家中教导,便守家中规矩,我也羡慕......”

越青吐过之后,酒已醒了,之后的言语都是从心。

“我爹是乐师,最擅二胡。我的爹娘...他们只是不喜欢我,也不算有什么过错。我是女儿身,不如兄弟们金贵,吃不起饭便被商量着发卖掉。”越青摸摸鼻子,忍着道:可后来还是没能帮到家里。我七八岁时,我家中长兄便已十八了。他要娶妻便用我去换了......后来才知道,我竟还值五两银子。”

那时的越青年幼,没有反抗的力气,在北方大人的府中做了粗使的丫头。小姐脾气不好,动轴打骂,不到半年的时间,越青的小身板便受不住了。

最后,草席一裹扔出了府中。

“阿越......”白溶唤她十分温柔,走到她身边的脚步也很快,“你莫难过...你如今已经好起来了,往后都不会有那样的事儿了。”

她想要安慰。但她与越青交浅,开口都是俗语俗话,平平淡淡。

“白姑娘愿意来到我家中,我十分欢喜。此刻也并未因为前事伤感。只是觉得,若有机会去改变,总要选自己喜欢才是。姑娘您身份尊贵,若能肆意一些,是锦上添花。”

白溶大胆的揽住越青的肩膀,带着倚靠到自己的身上,轻轻安抚,“阿越所言,是我之神往......我听你几句言语盖过前事,实在难过。我的前半生并未有何磋磨,我一直规矩,一直听话,爹娘教我守礼,我便听从。倒也不知世间疾苦,不知还有人这般对你......”

她是笼中鸟雀,而越青是长空之上的白鹤。

鸟雀被白鹤吸引,想要接近。所以有了与越青第二次的相逢。

有了一颗柚子糖的味道,亦有了一盏米酒的酸中香。

“白姑娘,不要难过。”越青恢复了神采,浅浅拉了一首二胡曲予她听。

白溶的眼睛,这回她看得仔细。除了温柔含情,还有很多其他......

曲罢,白溶看了看天色,再看越青,两人已知今日时光已过,清梦至此适时该醒。

天又落下小雨,依稀月前。

越青至内房取出最新的一把油纸伞,以袖子仔细拂去上面的灰尘。

她递过雨伞,赠予白溶:“落小雨了,这个给你。”

白溶接过,指尖触碰时候还是那般触感,微凉,“多谢阿越。你方才饮了酒,还吐了,往后少饮一些吧。”

她这话温温柔柔的,还染着小雨的湿气,越青看她眼神恍惚中像是变了。

不由自主的,越青轻声应下,“好,听你的。”

白溶踏出她的屋舍,才走两步,又被越青叫住,“白姑娘!”

山间清风吹拂发梢,动了少年人的悸动,白溶回首,眼里流转的勾唇带着笑意,轻声温柔,“怎么了?”

“不知我们......往后可还有机会相见?”越青惴惴不安,如是问着。

这话在月前,好似也曾出自白溶口中。

白溶细想了想。彼时越青是如何回答自己的呢?

她起了坏心,也这般学着越青,“有缘便会相见的。阿越信吗?”

缘分不是只看天意,也可以由人去执着,从而继续下去。

片刻后,越青笑着,“信啊。我与你一定是有缘分的。”

“嗯。”白溶正要转身,又听越青唤了她一声。

“白姑娘!”

白溶执伞,复又回身,“嗯?”

“白姑娘可有小字?”

“不曾有。我及笄之后,家父并未取字予我。”白溶眸中微动,望了越青那头,生出期盼来。

好在期盼不曾落空,越青少有的紧张。心跳如鼓,犹豫道:“虽不合规矩,但我想赠姑娘小字,愿与姑娘期盼下次相见,交之莫逆!望姑娘不要嫌弃。”

白溶一双含情目当真有情,湿意汹涌,颤道:“不会嫌弃。请阿越赐字。”反之,我求之不得......

“是为,蘅如。白蘅如......”中药杜蘅,可治伤病,生于山野间,已得自在。杜若蘅芜,自有其香,缓缓流之,含情温柔,恰似白溶。亦愿白姑娘日后若遇艰难,可自医,可不受困,可...一世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少年人,谁能不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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