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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战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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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宫,灯烛通明,一室暖意。

顾绾柔端着一碗汤,推门进去,笑意盈盈,秋波流转:“陛下,安神汤好了,陛下喝了早些安寝吧。”

慕容怀接过,眸色多了几分柔和:“有劳你了。”

顾绾柔对着菱花镜,将珠钗悉数褪去,三千青丝全都披散下来,在灯下看她美丽的脸,倒是有一番清水出芙蓉的韵味,格外娇美。

他虽不是特别喜欢顾绾柔的性子,也有些忌惮她的家世,可这芙蓉帐暖,红袖添香,在阴寒的夜有美人相伴,自是小意温柔,无论是读书也好,批奏折也罢,都是一桩美事。

柳飘萍是他心底唯一的解语花,顾绾柔是别有一番动人的风情,而江容晚,那个从来不肯迎合他的女子,是他摆在面上的皇后。

至于其余几个位分低的侍姬,他都不记得她们的模样了。

慕容怀喝完安神汤,将青瓷碗放在小桌上,不知在想什么,轻轻点头不语。

顾绾柔自是察觉到了慕容怀有意无意的目光,她笑嘻嘻的走过去,自然的拉起慕容怀的手,坐在他怀里,让他的臂弯圈住她,声音娇柔:“陛下,你在看什么书呢?”

“朕在读《帝范》,听听前人教导如何做一个好的君王。”慕容怀笑答。

顾绾柔掩唇轻笑一声:“陛下还需要听前人教导吗?在臣妾看来,陛下已经是一代明君了。臣妾幼时在闺中,就总听得爹爹夸奖陛下胸藏伟略,有帝王气魄。”

“瞧这一张小嘴真甜,惯会哄朕。”慕容怀刮了刮顾绾柔的琼鼻。

虽是如此说,可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臣妾可不是胡说,句句都是真心。”

顾绾柔见慕容怀心情不错,沉吟了一会,话锋一转:“陛下,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和裕王的关系似乎不错?”

慕容怀挑眉:“皇后和三弟是幼时相识,算是有青梅竹马之情,关系好一些也正常。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顾绾柔故作无意:“哦,原来是这样,臣妾只是看裕王和皇后娘娘两人谈话间仿佛对彼此很相熟的样子,这才有些疑惑。既然是如此,倒也解释得通。不过臣妾的侍女碧桃方才去御花园办差事,恰好看见皇后娘娘和裕王在太液池边说话呢,臣妾当然相信其中并没有什么,可臣妾又觉得,深夜私会,总归不妥吧,万一被旁人瞧见,岂不是坏了陛下的名声。”

慕容怀凝眉:“哦?竟有此事?”

“臣妾不敢欺瞒陛下。”

顾绾柔觑着慕容怀的反应,见慕容怀放下书,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面上倒是看不出破绽。

她想进一步再加把火:“陛下······”

慕容怀却起身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不知为何,声音比方才冷了许多,对她也不似先前那般温情。

顾绾柔见状也无法,只得替慕容怀宽衣,吹灭了灯烛,躺在帐中一宿无话。

————

翌日,江容晚早早醒了过来。

昨日她落入冰水中,染了风寒,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十分疲累。可她不想让昨日落水的事情被人知道,便硬撑着不去请太医。

玉棠端了一碗药进来:“娘娘,裕王殿下送了些风寒药过来,婢子去熬了,娘娘趁热喝了吧。”

江容晚端起碗,浓黑的汤药入喉,是又苦又涩的味道,好看的黛眉紧紧敛着。

玉棠给她蜜饯让她含着,苦涩的味道才散去了一些。

“替我谢谢他吧。”她抬起头。

江容晚轻叹一声,她实在替他做不了什么,也只有道一声多谢了。

说着就要下床梳妆,玉棠拦住她:“娘娘,你身体不适,婢子去跟太后说一声,今日的请安就免了吧。”

江容晚摇摇头:“太后要是知道,定会问我缘由,我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今日的请安无论如何我都要去。”

“可是······”玉棠满脸担忧。

“你不必担心我,我撑得住。帮我多上点脂粉,别让太后看出端倪。”

玉棠见江容晚神色坚决,也只好作罢。

青芷一向喜欢打听宫里的事,打水替她梳洗的时候,还不忘记把听来的趣事说与江容晚听。

“娘娘,婢子听陛下跟前的内侍说,北疆蛮族又来犯了,这次召集了不少人马,声势很大,应该是要与咱们南楚决一死战,陛下早膳都顾不上吃,眼下正头疼呢。”

“是吗?”

“千真万确,不过裕王殿下骁勇善战,陛下应该不日就会派他领兵出征。”

江容晚像是没有在听,她静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容色依旧美丽,不过比刚嫁给太子那会显得端然了许多。

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正如她也没有意料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如今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兑现给先帝的承诺。

她起身准备去长信宫,转头对玉棠道:“玉棠,你一会顺便问问裕王,他最喜欢什么花。”

她与他相识许久,好像还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喜好。

————

长信宫,烟雾缈缈。

陆琐颜端坐在上,若有所思。

慕容怀眉头紧锁:“母后,夷狄来犯,环顾朝野,竟无多少可用之人,看来朕也只好派三弟领兵迎战了。”

陆琐颜拿着烟袋,沉默不语。

半晌,她悠悠开口:“哀家听你舅舅说,裕王虽然表面上闲云野鹤,但暗地里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势力,还调查宸贵妃的死,你说他,是何居心啊?”

慕容怀知道母后心里始终有心结,他叹了口气道:“现在天下已经是朕的了,三弟从前再受父皇宠爱,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母后何必揪着他不放呢?”

陆琐颜闻言将烟袋重重拍在案上,望着慕容怀,目光如炬:“皇儿,你可知,你父皇死前说了什么?”

慕容怀看着母后,不明所以。

陆琐颜想起往事,冷冷的笑了一声:“他跟你姑母说,他在犹豫要不要废了你,立裕王为太子。”

“什么?!”慕容怀的手颤抖着,从容的面色陡然惊变。

陆琐颜盯着慕容怀的反应,拂着盖碗,似笑非笑:“可惜你父皇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驾崩了,所以你才能安然坐在这个位置上,要不然,还不知道这把龙椅,花落谁家呢。你说,裕王要是知道了,他能善罢甘休吗?”

“我们要做的,是永绝后患。”

慕容怀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惊诧,憋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那父皇的死,究竟与母后有没有关系。”

陆琐颜悠然的神色变了一变,垂眸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翠绿晶莹,却并未正面回答:“可母后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袅袅烟雾在殿里飘摇着,慕容怀看不清陆琐颜的表情,只听得暗哑的声音飘到他的耳中,像一根刺,轻轻的扎了一下,有些痛。

他已经了然,果然他的猜想是对的,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

慕容怀闭上眼,眼中有一股热流,濡湿了他的眼角。

他心中有千头万绪纠缠着,不解、怨怼、怜惜、怅恨······压着他,只是说不出来,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终于他睁开眼,恢复了淡漠的神情,仿佛这场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朕会派三弟出征,顾之恒监军,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动,即刻来报。朕还有事,母后好生歇着吧。”

陆琐颜叹气,她抽了一口烟,问金枝:“顾之恒来了吗?”

“禀太后,应该快到了。”

“一会直接请他进来。”

须臾,顾之恒跪在地上:“请皇太后安。”

“不知太后召臣前来,有何吩咐?”

“陛下可有说过几日出征,让你监军?”陆琐颜把玩着一支玉钗,微微瞟了一眼。

“臣谨遵陛下吩咐。”

陆琐颜放下玉钗,微笑着走近,扶起顾之恒,附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道:“可哀家希望,他能有去无回。”

她的声音温柔平和,可顾之恒却狠狠打了个寒颤。

————

夜已深。

朱华宫内,慕容怀手执一颗黑子,犹疑着,棋盘上却已无处可落。

他放下黑子,大笑:“皇后的棋技果然名不虚传,朕输了。”

江容晚欠了欠身子:“承让了,臣妾与陛下恰是棋逢对手,臣妾运气好罢了。”

她也不知道,慕容怀哪来的兴致,来朱华宫和她弈棋。

慕容怀摇摇头:“何须自谦,是朕技不如人。”

他静默了一会,突然说道:“朕已经下了旨意,派三弟出征讨伐贼人,就在后日。”

“裕王善战,想来不会令陛下失望。”

慕容怀不答,他看着江容晚,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那皇后觉得,裕王对朕可忠心?”

江容晚心头一紧,她不知慕容怀此言何意,只得随意糊弄过去:“朝堂的事臣妾不懂,相信陛下心里自有判断。”

慕容怀瞧着她的神色,与方才相比并没有丝毫变化,也便一笑置之。

“皇后宫里真是比别处安静,罢了,朕回宫安寝了。”

江容晚行礼,目送着慕容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慕容怀的精神似乎是一日不如一日,可他正值壮年,实在怪异。

回到宫里,闻着淡淡梅香,也是许久难眠,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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