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未明胸有成竹笑了笑，“贵所是雄虫医学有名的研究所，经手救治的雄虫超过百只，是该领域的权威。即使总部设在外星系，依然很多虫慕名前往，不愧是行业中的佼佼者。”

赛科耸耸肩，“确实如此，这点只要稍微调查过都能知道。阁下到底要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余未明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只是，贵所既然声明远扬，身在外星都有虫慕名而去，钱财、声名两不缺，又为什么要不惜辛苦前来主星呢？”

赛科淡淡道，“关在密室里搞研究，成果不会自动蹦出来。我所一向锐意进取，自然要和外界同仁多多交流，促进共同进步。”

余未明笑意更深，“既然如此，怎么没有举办医学交流盛会？难道是贵所不愿将先进技术经验分享出来。如果这样，又谈什么交流促进呢？”

赛科从容应对道，“广泛吸纳人才也是交流的一种，我们是最注重人才的，当然要以吸纳新鲜血液为主。”

“我看似乎不是这样。”余未明话语肯定，顾觉不禁惊讶侧目。

“看来您有其他的看法。”赛科神色微动，不着痕迹打量这只雄虫，眼中评估和轻视意味疏于掩饰，被未明发现了端倪。

未明神色淡下来，“显而易见，只要对比贵所来到主星后最大的变化，就知道交流经验是假，扩大声名吸引雄虫病患才是贵所真正的目的吧。”

“……”赛科怔了下，眼神瞥向一边的顾觉。

顾觉摊开手，“森斯特研究员，别这么看我。我可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赛科不信他的话，雄虫空空的脑袋难道会自己冒出想法吗？表面却不置可否，“好吧，您很‘聪明’，未明阁下。但这和您来此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呢？”

余未明压下不悦，直截了当道，“当然有，我要和您做个交易。”

“交易？”

“您是明事理的雌虫，我就直说了。只要你们能想办法抑制我的信息素分泌，我可以帮你们招揽雄虫。”

赛科没有故作沉吟，听到他这么说，当即笑了，“天呐，这可真是我们的幸运。未明阁下，您是全虫族雄虫的偶像，有您帮忙宣传，我们要在雄虫中成名了。”

未明扯了扯嘴角，“重要的是，你们能解决我的问题。”

“当然，当然。”赛科耸耸肩，“实际上，我们是全然正规的研究所，真的没有研究过雄虫信息素抑制剂。”

赶在未明皱眉前，他又说，“不过，有一种药剂也许能帮上您的忙。”

示意助手将药剂拿过来，余未明跟着向那边看去一眼，眉头不可察觉皱了下。

不过是普通的实验助手，长相平平无奇，行动间却无声无息，活像是受过训练的特工间谍，该说不愧是雌虫吗？估计至少也是中等雌虫。

一管密封的红色药剂递在未明眼前，赛科解释道，“这是我们用来催发雄虫信息素的专用试剂，多用于治疗雄虫信息素分泌失调，雄虫喝下它短时间内可以爆发大量信息素，甚至能达到引发发情热的程度。”

未明压下急躁，话说到这个份上，赛科没必要特意戏耍他，但还是不太高兴问，“这和我想要的效果截然相反，您应该知道我是要抑制欲望，不是想欲求不满。”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讲解的，这种药剂的原理是抑制日常自然散发信息素，强行堵塞信息素释放闸门，直到达到一个限度，信息素再也抑制不住，猛烈爆发。”

余未明眼前一亮，“也就是说，这药剂短时间内能够抑制信息素分泌？”

“就是这样，顺着这个思路，我可以对试剂稍微调整，延长它的抑制时间……”

“那还等什么？我们的交易这就成立。”未明迫不及待地说。

顾觉担心地拉了拉他的胳膊，未明没回头，显然心意已定。

赛科摇摇头，“未明阁下，我要郑重说明一点。我可以通过调整让它代替抑制剂的作用，但它的原理是不会改变的。假若您要使用它，在服用期内虽然可以不分泌信息素，可到了一定的阈值，信息素必然爆发。抑制时间变长，爆发时也会更加猛烈。即是说，使用它，您必然陷入发情热。这样，您还要和我交易吗？”

余未明毫不犹豫，“当然。”

顾觉欲言又止，苦笑之余，一种隐隐的期待在心底顽固生根。

约定好取试剂的时间，离开前，不知受什么感觉驱使，余未明多问一句，“贵所这样的声名，为什么还要费力招揽雄虫呢？”

赛科的回答无懈可击，“原因我早就和您说过了，医学的进步不能闭门造车，我们既然钻研雄虫医学，自然需要更多的样本和志愿者。这场交易虽然是出于我们在医学上的野望，可也是会造福广大虫民的举措，不是吗？”

“未明阁下，请您放心，我们的合作是互利共赢，受益的虫民们知道您的所作所为，也会感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