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玛丽·塔希尔用手捂住脸，挡住她脸上的泪痕。
“你的弱点是什么？玛丽·塔希尔？”
“快走！我不能离开这栋楼，你们离开这栋楼之后，她就无法追杀你们。”玛丽·塔希尔后退了几步，打开阁楼的小窗，她朝窗外看去，下面的丧尸们已经挤进了这栋楼，“趁这时候，你们赶紧走吧。”
“你带晏执走。”许格梧拿着刀，“我殿后。”
晏执赶紧从杂物里翻出一根麻绳，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另一端从窗子扔下去，他三下五除二爬上窗台，沿着墙壁往下走。
许格梧的第二人格也跟着他滑下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个叛徒！”玛丽的第三人格冲向第一人格，打算杀死第一人格，第一人格的玛丽看着对方冲过来，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许格梧拿着匕首拦住玛丽的第三人格：“你想拦我？想都不要想。”玛丽的第三人格发出一声尖叫，无数的洋娃娃从门外涌进来，团团围住许格梧，就算许格梧能将所有的洋娃娃斩杀，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趁着许格梧被洋娃娃围住，玛丽的第三个人立即冲到了第一人格面前，掐着了第一人格：“你这个叛徒！你把我的玩具放走了！我拿什么报仇？”
“你放下仇恨吧，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闭嘴！都怪你这个软弱无能的性格，要不是你，我和第二人格会被囚禁在这里吗？这些年，他们所有人都拿我们当神经病，我们平白无故受了多少白眼，这些仇恨，你说放下就放下？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如果你心中真的没有恨，你会跟浮士德做交易吗？”第三人格掐着第一人格，后者已经快到窒息的边缘了。
“砰——”一声巨大的枪响，玛丽·塔希尔的第三人格僵住了，掐着人质的手慢慢放松，第一人格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而被打中的第三人格则慢慢身体虚化，消失在空气中。
“玛丽——”她在喊第三人格，也是在喊自己，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水。
与此同时，围在许格梧周边的洋娃娃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倒下，没了玛丽的魔法加持，所有的洋娃娃不过都是一堆死物，残破的身体和脏兮兮的洛丽塔群像垃圾一样铺在地上。
许格梧回头看着门口的方向，一个高瘦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头上扎着高高的马尾，来的是董成玉：“抱歉，来迟了。”
“嗯，先离开这里再说。”许格梧走向玛丽，“靡菲斯特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诱惑我跟他交易。”玛丽·塔希尔一脸的懊悔，“我错了，我不该做这个交易……害了这么多的人，让塔希尔庄园变成了一座鬼堡。”
“你……是不是以前进过旁边的阁楼？”许格梧问。
玛丽点点头：“我小时候进过一次，后来庄园里的人就把我当精神病患者了，哥哥你一开始也不相信我，后来你去查真相了。告诉我还有另外两个不一样的我在这里。”
许格梧摩挲着下巴，转头看向董成玉：“外面情况怎么样了？能走吗？”
董成玉走出门口，打开门，门外到处是堆叠在一起的尸体，楼梯上也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根本走不出去，她转身折返回来：“外面都是尸体，走不通，从窗户离开。”
两人从绳子上滑下去。
董成玉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许格梧诧异道：“你们……什么情况？”
“长话短说，我们边走边说。”许格梧一行四人从篱墙翻出去，走在坎贝尔街上，此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渐渐发白，“这座庄园的阁楼有问题，它能把人分裂成三种人格，玛丽·塔希尔被人当成精神病，其实并不是她真的是精神病，而是三个不同的人格出现在别人面前，周围的人接受不了她的性格转变太大造成的。”
“这么说，她是因为被关在阁楼太久，心里产生了怨恨，所以才能靡菲斯特做交易的，那她是怎么死的？”晏执问。
两个许格梧面面相觑：“明天再来查查。”
“阿玉，你什么时候来到庄园的？”晏执问。
“我在这里的身份是塔希尔庄园的保镖，只是我刚来的时候被那个老家伙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刚刚回来。”
“这么巧？老塔希尔派你出去执行任务，许格梧回到家就杀了老塔希尔，后来神秘人把老塔希尔的尸体送到了警察局……这个神秘人为什么始终都没有出现，但好像又对全局了如指掌？”晏执左看看，右看看，两边都是许格梧，而且许格梧把斩界收起来之后，他根本无法从外表上判断谁是真正的许格梧。
“不如分头行动？你在暗处保护这个警察，他是游戏玩家，如果有人杀他，你就立即开枪杀了凶手。”许格梧从口袋摸出一张名片。
“好。”董成玉拿了名片迅速赶去名片上的地址。
“第二人格，你等天亮后去查查塔希尔庄园的阁楼。”
“晏执跟我去吗？”第二人格问。
“不跟。”许格梧将晏执拉到自己身边，“他跟我有更重要的事。”
第二人格悻悻地看了一眼两人，他的目光落在了晏执的身上：“我要跟他道个别。”
许格梧不情不愿地松手：“小心点，要是他对你动手动脚的，你就揍他，不要管我。”
“得了，你也不用吃你自己的醋。”晏执走到第二人格面前。
“我有句话放在心里很久了，我想跟你说……”
“说吧，我听着呢！”
第二人格凑过来，低头在他耳边轻轻：“晏执，我爱你。”
晏执抬头面带微笑看着他：“我也是。”他目送着第二人格离开。
天渐渐亮了，他们奔波了一整夜，仿佛过了一辈子似的，晏执大胆地勾搭着许格梧的肩膀：“我们现在去哪里？”
“你越来越放肆了？就仗着我对你的爱？”
“劫后余生，有些感慨而已，你把他们都支走了，要带我去做什么？”两人站在马车旁。
“放长线钓大鱼。”许格梧解下拉车的白马，放上了马鞍，他踩着马镫轻轻一垫脚就上了马背，对晏执伸手，“上来吧。”
“也好，我在后边。”晏执踩着马镫在对方的拉力下，也轻松跨上了白马。他伸手环在对方的腰上。“你是想钓出昨天杀陈明敏的人？”
“嗯。”许格梧带着他去了乔斯维特酒馆。路上，许格梧拿出了江九的画，发现上面与靡菲斯特做交易的薛岭消失了，还有一个女人的影子也不见了。
“难道又有人跟靡菲斯特做交易了？”晏执的下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目光看着空白的地方，那里昨天看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的身影。
“也许是，也许是被人杀的呢？敌在暗，我在明，防不胜防啊！”
“你觉得这次这个死的人是谁？”
“可能是鲁昭，因为那个人杀了陈明敏，必然会从陈明敏口中知道鲁昭的身份。”
晏执闭上了双眼，他有些疲惫：“我们现在还有一男一女的身份没有找到，神秘人的身份也不知道，阁楼的秘密也不清楚，出去的线索也没有思路，我真的好迷茫啊！”
“你怕了？”
“没有，只是有些郁闷。”
“我想，我们已经摸到出去的线索了，只是我们还没有把它组装起来。”
“呃？哪里？”晏执挣开了眼，从侧面看许格梧的面容也很养眼。
白马驮着两人从爱丽森文法学院门口经过，早晨六点钟的光景，大门已经开了，五六个清洁工在里面扫法桐的落叶。
“我们去看一眼壁画，你就明白了。”他们骑着马走进去，在礼堂前停下来，坐在马上看着里面的东西，总觉得有几分奇妙的变化。尤其是亚里士多德昨天指着地面的手指也指向了苏格拉底。
“所以我们这一次出去的线索真的跟苏格拉底有关？”
“嗯。”
“不会真的是认识自己吧？”
“昨天我只是猜测，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很大的把握，就是认识自己。”
“可是……自己有什么好认识的？我不就是我吗？”
“不是，你还是没有理解我之前跟你说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没有真正认清自己是谁，自己想要干什么，或是自己能干什么？老子有一句话，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可见，认识自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许并不知道，我对你的欲|望比我想象得要疯狂。”
晏执想到昨晚那个充满邪气的许格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也没想到你会有第二人格那么善良的一面和第三人格那么疯狂的一面。”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是动物性和神性的结合体，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应该知道，就算再好的人，也会有坏的一面，再坏的人，也会在某些事情上表现善的一面。”
“可是……认识了自己，跟靡菲斯特有什么关系？这首诗跟苏格拉底也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我也找不到其中的联系，不过我见到自己的欲望人格之后，我大概猜到了其中的关系。塔希尔庄园上的阁楼可以帮人认识自己，它可以把你的三种人格分离出来。而靡菲斯特专门放大人的欲|望，通过诱惑欲|望人格让人与他签订契约做交易。心中的渴望越大，就越容易受到靡菲斯特的诱惑。”
“哦——我明白了。所以要控制欲望，才不会让靡菲斯特有机可乘。那之前我看到的画中的黑雾中的人影是你还是靡菲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