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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四首诗:阿诗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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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里的回音谷陡然间回荡着很多的呜呜呜声,仿佛群山在一同哭泣,伴随着哭声的还有很多的轰隆隆的声音,山崩地裂的场景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们在灯的微光下看着地面的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沿着中央的石壁裂成一个圆圈,把他们两人人包围在里面。

“看后面。”

许格梧握住他的手把灯举高,举过头顶,照亮了背后的石壁,石壁开始慢慢倾斜,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开始倾斜,裂缝周围出现了空缺。

“我们要离开吗?”晏执看着倾斜的地面。

“不用,我们看看下面是什么。”

地面的倾角越来越大,几乎呈九十度垂直于原来的地面,但是他们却没有感觉自己受到重力的作用摔倒,跟站在平地上没什么两样。

“怕吗?”许格梧问。

“你怕吗?”晏执反问。两人相视而笑,答案不言自明,他们两个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多危险的处境,都不会退缩的。

整个地面翻转到一百八十度时,他们看见地平线上的太阳,微凉的风吹来,太阳一下子从东边升起,没有任何乌云的遮挡。

轰——

脚下的地面像一块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的木板把他们带到了一个新世界。到了底下,他们感觉自己仍然是直立在地面上,没有任何的倒挂感。

这里有青山绿水,回音谷的石山光秃秃的,三面石壁立在这里,中间的一面类似于门的作用,在一定时间会开启。他们纵目远眺,看到山腰的村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村口的槐树肆意张扬着茂密的枝叶,村口的河流静静流淌着,山路蜿蜒曲折一直从村子延伸到回音谷。所有的一切景物都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村子中的好几户人家的烟囱上都冒着炊烟,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活的村子。

“这里是他们所说的另一个世界吗?”晏执问。

“应该是,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走向村口,在村口的槐树下坐着一个老人,满头白发,他坐在树下发呆,看着天空入神,丝毫没有意识到有外人从他身边走过。

“那有个人,我们要不要过去先打探点情况?”晏执问。

“去吧。”

得到许格梧的肯定后,晏执走过去跟老人打个招呼:“嘿,老伯,您坐这儿干什么呢?”

他抬起疲倦的眼,但里面有一股倔强的光:“我说地面是运动的,太阳是不动的,他们不信,说我是疯子,异端,要把我烧死。”

“老伯,您怎么知道地面是运动的呢?”晏执蹲下来问他,原本站在身后的许格梧也燃起了兴趣,走过来听听。

“你们肯定不信,我不想说太多,不然你们会把我烧死的。”老人气鼓鼓地坐在石头上。

“不会不会,老伯,我们信你,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肯定不会送你去火场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每个人都有表达的自由,就算你的观点很不符合常理,我们也不会伤害你的。”

“拉钩?”老人有点孩子气地伸出手指。

“好。”晏执伸手与老人拉钩。

老人得到保证之后,就捡起脚边的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了一个圆形和一个方形:“你们觉得地面是方形的还是圆形的?”

晏执想也没想直接答了自己的常识:“圆形啊,地球就是一个圆。”

老人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他摇摇头:“不不不,你答错了……”

他想等老人继续说下去,可是老人都没有再说,他回过头向许格梧求助:“难道我要答方的他才会继续说下去吗?”

“后面的小哥,你的观点呢?”

许格梧蹲下来,看着地面的两个图形,圆不是很圆,但方形确实一个矩形:“你问的是这个世界还是幻境外面?”

“我只生活在这个世界,你们说的幻境不幻境的我不懂。”

许格梧咬了咬手指,指着右边的矩形说:“方形的,我们刚才穿过回音谷的门发现它像一块板,板的两面都有一模一样的世界,是吗?”

老人笑嘻嘻的脸变成了惊讶:“你们是来自世界另一面的人?”

“对,我们从……”晏执指指天上随后又指指地下,最后选择了地面,“来自底下的另一面。”

老人拍了一下手掌:“我就说世界还有另一个世界存在,他们都不信,说我是个疯子,今天我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老伯,你先说一下你是怎样猜到世界是方的呢?”

“不是猜的,猜就太不科学了,我们讲究的是科学,我带你们去我的科学基地看看你就会知道了。”老伯从石头上起来,带着他们两个走到屋后的一块空地上,在屋子后院的墙上,写满了数字和算式,地面还画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图形,其中一列比较引人注意的是一百多条横线。

老伯指着一百多条横线脸上有些得意:“你们看,这是我测量阳光画出来的线,我测了三十多年,终于摸清太阳的运行规律,从这根棍子开始,当太阳升起时我在它的影子上画一根线标记下来,等到中午我又做一个标记,每一天太阳出现的时刻都是一样的,而日落的时间不同。”

“以前我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白天那么长,有些那么短,现在我明白了,太阳在我们这个世界待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后来我又想,当我们这里是黑夜的时候,太阳去哪里了呢?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还有另一个世界。”

“就算是有另一个世界,你也不能肯定世界就是方的?”晏执说道。

“你看……”老人指着太阳,“你们看过日出和日落吗?”

“这里的天是一下子亮和一下子暗,所以他断定世界是方的。”许格梧在晏执耳边低声说道。

老人的耳朵很灵敏,他对许格梧投来赞赏的目光:“没错,小伙子,你很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想法,我可以再跟你们多说一点,如果我们脚下的土地是圆的,就会渐渐看到太阳升起,而不是一下子看到太阳升起。我要是再年轻个三十岁,我一定会背上行李亲自去验证自己的想法,我一定能找到世界的尽头。”

晏执看着这个老人只觉得对方确实有点像疯子:“老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又是怎么判断地面运动,太阳不动呢?”

“我……?”老人抓耳挠腮似乎在想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我我我是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我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抓住晏执的肩膀使劲摇晃:“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到底怎么知道的?说啊?!我我我到底……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老伯,您别激动,慢慢想……”晏执挣扎着推开老人的双手,看着老人发疯抓狂的样子,他有点心惊肉跳。

“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一个中年男人走来,看都发疯的老人,赶紧捡起一根麻绳把老人绑起来,“喂!你们两个愣着看什么呢?快过来搭把手绑起来。”

“哦……”晏执走过去帮中年男人把老人绑起来。“大叔,这老伯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俩是外地来的吧?不要跟他走那么近,他就是个疯子,天天嚷着说有另外一个世界,还说那里很美好他想去,老师跟村子里的小孩说什么地面是方的,天是圆的,还说要挖穿地面去另一个世界,傻子才会信他。”

“他说你们要烧死他是吗?”晏执小心翼翼地问。

“烧他?没有的事,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我们干嘛跟一个疯子过不去?”

“他是你们这里的人吗?”

“是啊,一出生就在这了,不过这家伙也很奇怪,从出声的时候就一直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要离开,后来就一直在后院鼓捣这些东西,简直是魔怔了!我们都不敢跟他走太近。”中年男子绑着老人,将后者绑在一根树干上,“你们走吧,别再这儿刺激他了,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他会害死你们的。”

“大叔,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这里有个叫阿黑的人吗?”

“阿黑啊在他家呢!从这条路出去一直往东走,看到门口有渔网的一户就是了。”

“谢谢大叔,我们先走了。”

“对了,你们是阿黑的什么人?”

“我们就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哦,不要问关于阿诗玛的问题,那会刺激他的。”

“阿诗玛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提了,热布巴拉家勾结崖神把阿诗玛害死了,现在阿黑正伤心呢!”

“热布巴拉家在哪儿?”

“出了这条路往北一直上山,你们看见一处三出的院子就是了。不过我劝你们不要去那,因为热布巴拉家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怎么回事?能给我们说说吗?”晏执继续问。

“他们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害死阿诗玛之后他的儿子就发疯将全家几十口人都砍死了,藏在一个房子里,要不是尸体发臭我们都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事。”

“他儿子呢?”

“他儿子也自杀了。总之,那就是个作孽的祸,别靠太近那座院子,都是死气,听说有村民从门外经过都听到里面传出凄厉的哭声,那叫一个惨哟!”中年男人用竹筒抽了一口水烟。

“感谢大叔,我们去找阿黑了。”

“去吧去吧。”

两人离开疯老人的后院,晏执仍然心有余悸:“许格梧,咱们还是快走吧。这根本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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