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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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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0,“警觉号”。

星野富江无意间转动了桌上的地球仪,船长室内的柜门倏然洞开,露出了后面的机关。

在调查后发现,这是一个原始的升降平台,通过这个密室机关,可以所以在三层的客舱中的任意一层来回。

“……虽然有点奇怪,但仔细想想这才符合逻辑。”

毕竟船长需要绝对的掌控力,但三层客舱中只能上对下的单向通行限制,实在太麻烦了。

星野富江的手指掠过锈迹斑斑的操作台,发现除去三层客舱外,竟然还有一层标注为负一的单独舱室。

“这是……哦,这就是那个底舱吧。”

星野富江从海底回来后,就让船员们把储存的畸变鱼肉全部丢弃了,原本用作仓库的底舱就空出了不少单独的隔间,之前那两个犯罪者现在就关在这里。

“正好。那就去看看吧。”

星野富江按下了标注着负一的按钮,绳索随之启动,缓缓向下降去。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绞齿拧紧声音后,升降台停了下来。

底舱中,一个隐秘的角落处的小门开启,星野富江走了出来。

一走出来,就看到躺在过道上昏迷不醒的少女阿势。

星野富江:“……”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总感觉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在另一个地方看到你啊!

这次是又饿睡着了吗……

但随着距离拉近,星野富江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星野富江:?!

他走过去发现人确实还活着,于是松了口气将阿势半扶起,检查她的受伤位置。

阿势的伤在后脑勺,似乎是在地面上被狠狠磕碰过,伤口中掺杂着灰尘和不知名的尖锐物,与凝固的鲜血结缠在黑发里一片狼藉。

“这样的伤……有可能是因为脑震荡晕过去的,最好尽快治疗。”

就在富江准备放下她去喊医生时,阿势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视线渐渐聚焦,眼前是,美丽到不可思议的少年的面容。

阿势的眼神凝固了。

“呃,呃……”她呆呆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富江被逗笑了:“没有哦。”

阿势这才恍然清醒了过来,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富江:?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突然说话的……我的声音很奇怪吧,如果吓到您了真是抱歉。”阿势垂着眼睛:“谢谢您救我,不用管我了,我没事的。”

富江更加疑惑了:“不说话很难交流吧,为什么要道歉?而且什么叫声音奇怪?”

星野富江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诶?”阿势愣住了,“您不觉得我的声音很奇怪吗?”

“本身’奇怪的声音’这个词就很奇怪吧,每一个人的声音不是都不一样吗?”富江老老实实地回答:“我顶多能判断出你的声带受过伤……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可是我的声音很尖、也很细……”

“这个比较标准是哪里来的?”

“啊,这……”阿势又愣住了:“普通人吧……”

富江更困惑了:“你不就是普通人中的一个吗?也就是说,你也是标准的一部分啊?”

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学习到的社会常识受到了挑战!

阿势停顿了很久。随即,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是这样的。如果其他人也像您一样或许可以……但我终究,生活在这个处处都是’正常’的世界中啊。”

阿势向富江僵硬地笑了笑。那笑容像是一层泥土的面具闷在她的脸上,即使摇摇欲坠,也窒息般死死堵塞着她的口鼻。

“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正常和别人讲过话。”她轻声说,“我能看到,他们的那些……眼神。”

星野富江感觉到了。

痛苦。隐秘的痛苦在少女单薄的躯壳下缓缓流动,像是蜿蜒的毒蛇。

“啊不过,您也不想听这种事情吧。”阿势回过神来,灰蒙蒙的眼睛低下去:“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辛苦。您愿意帮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能恩将仇报呢……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是谎话吧。”富江突然说。

“……诶?”

星野富江没有回应,只是把阿势扶了起来。阿势灰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富江,眼珠动也不动。

富江笑了笑。

“‘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并不是你真正想说的吧。”富江轻飘飘地说:“还有那些‘好饿’之类的……其实,也都是违心的话吧。”

阿势的瞳孔紧缩。她想起了今天凌晨时昏迷醒来后,自己身边的那一堆食物。

“是你……”她喃喃着说。

阿势脸上一直挂着的,僵硬如面具般的笑容与平静碎裂了。

在与那平静清澈的纯白双眸对视后,陡然被刺中般,阿势脸上悲哀的哭泣神情一转而瞬。接着终于展现出面具下真实无比的、恼恨般的愤怒。

“是啊,我知道!”阿势第一次不再强压自己的声音,她掐着自己的脖子,满脸通红:“我知道要说什么……我一直知道!每天、每天……想说出去的东西从肚子一直堆到这里,但我能说什么呢!我什么也改变不了!无论是沟通、求饶、还是威胁,都只是自作多情的笑料而已!所有人只会笑!笑!笑!”

“我也根本不饿。一开始我只是找个掩饰的借口。而且吃东西时,好像真的将那些话顺着喉咙一起咽下去……只有这种‘需求’,别人才能理解吧。毕竟我有太多细碎的原因……我只是,非常、非常痛苦。”

阿势的身体颤抖着,她攥着自己的手指,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但渐渐的,我走不出来了。把那些东西不停地塞进嘴里,不停地咽下去……我尝不出味道,大脑也几乎一片空白。明明感受不到快乐,但不吃东西时,却愈发痛苦。”

“再到后面,我已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吃。而每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更加痛苦。因为我明白……我已经没救了。”

星野富江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阿势仍然在死死地、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一般盯着他。但那双白色的瞳眸中,依然清澈如水,什么也没有。

惊讶、怜悯、嫌恶、不屑……这些,通通没有。

阿势突然明白了。眼前的少年是真的觉得——这很正常。无论是这怪异的嗓音,阴暗的情绪,还是她扭曲的行为……这一切都是被理所应当允许可以存在于世上的,无数“人生”中的一种。

阿势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那股突如其来的怒火像是泄气了般,从她的身体中抽离了出去。

“啊……真是可悲啊。天天无论何时,都在说着谎话。”阿势靠在墙壁上,慢慢地滑坐下去:“我现在也分不清……我到底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构的了。”

寂静。

衣物摩擦的轻微声响起。阴影覆盖下来。

阿势抬头,随即瞳孔紧缩。

“那就,向我说吧。”

星野富江平静地说。阴暗的底舱中,他流溢着纯白辉光的眼眸,美丽到心生震撼。

“你想要的,是什么?”他说。

“我……”阿势失神了一下,灰蒙蒙的眼睛闪了闪:“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声音……”

“哎呀。”富江无奈地笑了笑:“那并不是完全的真话哦。”

阿势沉默了一会,吐出了一口气,接着,竟也无奈地笑了笑。

“……也许,确实是这样。真正让我痛苦到绝望的,其实从来不是我的声音。”

“我是个太过普通的人。不好不坏的成绩,不好不坏的长相,虽不富裕但也称不上赤贫的家庭。世界上有太多与我相同,却幸福而快乐着的人。但即使在我受伤之前,我仍然似乎好像永远身处于茫然之中,时时感受到不知来由的刺痛。”

“那些朋友们,对我做的似乎还不足以到欺凌的地步。毕竟你看,每个团体中,总会有这样经常被人打趣,负责活跃气氛的‘角色’嘛。”阿势笑了笑。

“我现在是因为‘声音’这项过于显眼的‘异常’,才成为了那个角色。而且也因为可以被人感叹不幸的‘异常’,才有了可以向外人诉说,并适当怨恨苦难的理由。”

“但我经常会想……即使我的声音是‘正常’的,按照我的性格……难道真的能逃脱这种命运吗?而那时,我甚至连怨恨的理由都失去了。”

“这才是真正让我痛苦的原因。因为过去的一切无可改变。”阿势平静地说:“而未来,就算脱离了他们,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越来越烂。”

星野富江凝视着她。

“那么,你想要的是?”

“我想要……”

阿势闭上了眼。等到再睁开时,灰暗的眼底猛地涌上黑暗。粘稠度痛苦在她体内翻滚中,渐渐发酵为另一种存在。

“虽然这样说,我仍然无法原谅……那些人。”

她摸上自己的后脑勺,看着自己混着血灰的掌心,轻声道:“而且他们也许从没有把我当过朋友……哪怕是一瞬间,也没有。”

“我不明白,在我如此痛苦的时候,他们为什么能如此快乐地、全然置身事外?”阿势捏紧了手指:“被那些笑声围着,被那些笑脸看着……我无论往哪边看,哪里都是这些笑脸组成的肉墙。”

“看着他们……吃的欲望无时不刻不盘旋在我的脑海……那时我就发现了,”阿势缓缓道:“我最深刻的、唯一的念头,就是放一把大火,看着这些笑脸在火中烤熟,然后撕下他们的耳朵,嚼进嘴里,咽下去。”

“这样他们就会听我说话了。也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了。”阿势平静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原谅他们。”

“是的,我真正想要的是……”阿势吐出这句话:“杀了他们。”

即使听到了这样毛骨悚然的话,星野富江的眼眸依然清澈纯粹,只是那片纯白的光辉,更加明亮了起来。

“这个,是真话哦。”

他这么说着,却笑了笑,“但是,你还有其他的愿望吧。这并不是唯一哦。”

“说出来吧。”星野富江轻声说:“你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阿势愣住了。

她的视线开始飘忽,瞳孔微微涣散。

“我想要……”她低声喃喃着,漫无定点的视线注视着虚空,仿佛能透过狭小的舱室,看到外面汹涌的海水与蓝天。

她闭上了眼睛。她的嘴唇在无意识地颤抖。

“我真正想要的……啊,原来如此……”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那一直蒙着翳影的眼睛,仿佛第一次被扫清了全部灰暗,熠熠发光。她苍白的脸颊上染上激动的红晕,声音也绷紧了。

“我真正想要的是……”在闷热的阴暗,摇晃的舱室,海洋升腾的水汽中,少女的眼神宛若梦幻,仿佛因正置身于那想象中的场景,嘴角扬起了无意识的幸福笑容。

“我想……在日出升起之时,在大海的最中心处……沐浴着最辉煌的日辉,于无尽的海水上……自刃而死。”

……

“这样吗,那个少女才是你选中的‘主演’啊。”

太宰治若有所思道。

“嗯?”费奥多尔抬起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都知道。富江他,会被强烈的‘感情’所吸引。而一旦投以注视,那就意味着产生关联……也就无法轻易脱身。”太宰治说:“无论是那个少女、G,还是栗园一造,都全部拥有着堪称激烈的情感。这才是你拼凑出这场侦探闹剧的标准。”

费奥多尔笑而不语。

“这场闹剧的目的……当然也不可能只是‘让陌生人变成侦探社一员’那么简单。”太宰治顿了顿,突然道:“‘天人五衰’中的最后一起案件,既然延后了那么久……那为什么偏偏挑选这个时间?”

费奥多尔的眼睛动了动,将视线从手中的书移至太宰治身上,仍然没有说话。

“答案是,只有这个时间点才可以。”

“两边的世界核心彼此互斥,在齐木楠雄出现反应的时候,‘书’不可能不受影响。而你做这个局,一方面可以在‘那边’持续影响人们对侦探社的观感,通过世界间的互相影响,反向推动‘书’上的文字产生作用。”

“而另一方面,你是想……拖住富江吧。富江不受世界限制,理论上他可以直接来横滨。但因为‘书’无法掌控富江的行动,所以你必须确保侦探社的行动不受富江一丝一毫的介入,才能让‘书’上的内容前后连贯而成为现实。”

“那么,就很明显了。”太宰治鸢色的眸子沉了下来:“国木田那边解救人质的行动,将被‘书’改写,成为毁灭侦探社的深渊。”

“现在融合再度加快。而无论哪边成功,只要人们的印象固定,等到两个世界融合完成后,无论是抹除错误还是再次改写,都将面临近乎双倍的困难——也就是说,侦探社的覆灭将成为定局,再无任何希望。”

“这才是你真正的计谋。费奥多尔。”太宰治冷冷道。

费奥多尔微微笑着,鼓了鼓掌。

“真是精彩的分析。但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费奥多尔笑着说:“现在离18点整,还有5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感谢两位读者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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