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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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逯行之一路沉默,只是看着车窗外。

元司晨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看着他路灯下苍白清瘦的侧脸,又咽了回去。

追问的话不能说,逯行之的脾气他知道,肯定不肯向他示弱;安慰的话又说不出口,元司晨对哥们儿向来放不出来好屁。

二人一个沉默,一个纠结,出租车载满了难言的情绪一路飞驰。

逯行之一回去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元司晨揉了揉头发,便把他的书包放在门口,冲门里的人交代了一句。

他呆站了片刻,又觉得自己无聊,没劲地走开了。

逯行之一锁上门就扑在床上。除了书和几件衣服,他没有带任何之前的东西过来。床单被褥都是新买的,一股新布料的味道,不能带给来任何家的安全感。

他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彰示着生活再不复从前。家庭也好,朋友也好,尊严也好,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独自一人,没有信心重建新的天地,只觉得深深的无力。

从决定转学到来到C市,他终日劳顿不得喘息,此刻终于难得的清闲,连日压抑着的委屈与悲伤却又一股脑地涌上来,在心头叫嚣着存在感。

他没有开灯,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强烈的情绪变化伤神劳心,此时已经困倦不堪。他让自己放松精神,慢慢地,夜色入梦。

不知睡了多久,逯行之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他打开灯看表,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睡很长时间,但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逯行之对待情绪低落的方式就是睡觉。虽然睡觉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醒来后总能产生新的勇气去面对这个操/蛋的世界。

他甩了甩脑袋,把不愉快的情绪都甩在脑后。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晚上该洗澡也得洗澡。

他收拾东西打算去卫生间,一打开门,差点和外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元司晨和他差不多高,这一撞就是额头对额头。好在逯行之反应神速,一把扶住元司晨的肩,才没让脑门相撞。

逯行之只穿着短裤,毛巾还搭在肩膀上,此时猝不及防地看见元司晨,惊讶道:“你在我门口干什么?”

元司晨好像偷偷做坏事被发现了似的,眼神飘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明白:“我......我给你送点吃的。”

逯行之有点反应不过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盘子,像是一块馅饼,“你送就送呗,站我门口不敲门,就这么干等着吗?”

“我......”,元司晨顿了半秒,煞有其事地解释道:“我这不是刚想敲门,结果没想到你突然出来了。”

逯行之有些无语,心说你思考的痕迹未免有些太明显。不过他也随即明白了这个男孩笨拙的关切。

他接过盘子,对元司晨一笑:“你先进来吧,我吃完这个再去洗澡。”

元司晨以为自己真就蒙混过关,一边暗自庆幸,一边忍不住打量着这个因为物件少而显得宽敞的房间。

“你东西搬完了?”,元司晨大喇喇地坐在了逯行之的床上。

逯行之看着床单的褶皱,指尖一顿,念在他送晚饭的情份上,没有让他起来。

“嗯。”,逯行之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是核桃馅的。

“你平时就没有什么小物品吗?我看这都是书......”,元司晨随手拿起一本扫了一眼,“还都是教科书。”

“......核桃还没有吃完吗?”,逯行之不愿多说,及时岔开话题。

元司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岔,“害,这是我新买的,之前的被我那天晚上蒸了一大半。”

想起那天晚上的较劲,他们都笑了,不知为何平时都能独当一面的人,一掐起来就变幼稚。

“你这么喜欢吃核桃?”

“那倒不是,是给我奶奶吃的,她年纪还是大了,记忆力什么的,都不太好。”

逯行之想起他来的那一天,李奶奶忘记了他这个租客。元司晨心有顾虑说的委婉,逯行之一听就知道,奶奶有点阿尔兹海默症的前兆了。

逯行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元司晨看他吃的挺香,问道:“你吃着我的东西,不想说点什么吗?”

“啊?”,逯行之抬头,有些迷茫,“哦,谢谢你!”

“不是这个,”,元司晨似乎一点没期待他的道谢,“我是问你好吃吗?”

有一说一,是真的挺好吃,逯行之从小到大吃食堂吃的最多,难得尝到这种精心烹制的夜宵,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好吃啊,真的好吃,唯一的一个小小的不足,就是味道有点淡了。”,逯行之是真心实意了。

“淡就对了,专门给你特制的。”

“为什么?”,逯行之真诚发问。

元司晨一时不知当讲不当讲,“呃,你不是心脏不好吗?我搜了一下好像是忌高油高盐,就没加很多调料。”

“......”,逯行之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元司晨心细至此,但又觉得这孩子难免有点呆。

“你不当家庭主妇真是可惜了。”,逯行之盛赞。

元司晨对于这种话早已听习惯了,“切”了一声不予理睬。

逯行之大口吃完,就想把盘子端出去洗了。元司晨见状把他按住,“我来,你歇着吧。”

逯行之本来就是装病,平白享受了一顿“病号餐”不说,再让别人去收拾碗筷,他心里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

他站起来推辞:“还是给我吧,这多不好......”

元司晨“啧”了一声,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坐回去:“多大点事儿,又不是天天给你端茶倒水,你别动了。”

元司晨用了猛劲儿,连带着逯行之的白色短袖给他拉下来半截,领口歪斜,露出他的锁骨和一小片胸/口。

与此同时,元司晨也看到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逯行之左侧锁骨一直蜿蜒到衣服里面,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疤痕还是淡粉色,元司晨之前脾气很差,经常挑事打架,动不动就流血留疤。他一看就知道这是刀伤,是刚刚痊愈留下的痕迹。

元司晨震惊地看着他:“你这怎么弄的?”

逯行之面色如常,看不出紧张或慌乱,“意外。”

就这么两个字,让人浮想联翩。

元司晨反倒有些急眼:“什么意外能留这么长一个疤? 这一看就是利器伤的,你不是跟人打架了吧?”

逯行之笑了:“你看我像会打架斗殴的人吗?要是别人干的我肯定得报警了,真是意外。”

元司晨认真看着他,似乎是想从逯行之的表情来判断他是否在骗自己。

逯行之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动声色地转移焦点:“倒是你,一看就知道是利器?你倒是说说你哪来的经验。”

哪来的经验?打架打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他有分寸,不会真碰管制/刀具,但是前些年也没少陪狐朋狗友去医院。

然而元司晨反应神速,脱口而出:“做饭难免切到手啊,划出来就是这个样子......诶,你别转移话题,你.......”

逯行之不等他说完便起身:“诶呀都十点多了啊,你不洗我先洗了啊。”

元司晨被他无情推开,看着桌上的餐盘不由一阵恼火,陪你玩陪你住,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连问都问不得,纯纯白眼狼!

“元司晨,水怎么不热?”,逯行之的声音混着淋漓水声传到房间里。

元司晨心里暗笑,活该,这时候知道叫我了?问的时候躲躲闪闪,瞒着不告诉我,得让你知道知道,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谁?

逯行之等了半天没有听到回应,猜测这小子八成是在憋坏。他耐心地等了片刻,又喊:“元司晨?”,语气里带了点祈求的味道。

依旧没有回应。

逯行之已经冷得不行,一咬牙披上衣服,就要去看热水器。

元司晨听见“咔嚓”开门声,立刻跳起来:“我去我去,你别出来了。”

逯行之听见他“噔噔”跑到楼下,不由得笑起来,这人还真是矛盾得不行。

“要不是热水器在楼下,要不是晚上天凉,”;元司晨幽怨地调着热水器,“要不是你心脏不好,我怕给你冻出心肌炎,”;他给自己强行挽尊,“我才不会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打架犯法,不要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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