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静默下来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凶了，葛微转移了话题笑嘻嘻跟他说起了八卦。
“那个打我的人，你记不记得？就是那个高三周师姐。”女孩常年像蒙了层雾的眼睛狡黠了起来。
“她弟弟抢了一个女同学的东西，被扣住了。”
“估计要赔很多钱，还要取得那个女同学原谅才能放出来，那个周师姐现在到处忙活着呢。”
哼！放出去？！持刀抢劫是刑事重罪，那小子已经满十四岁了，不进去待几年怎么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女孩却得意哼了一声，“你看，这就叫恶有恶报！”
宋宴之挑挑眉，一时很难评，他开了瓶啤酒，给她也倒了杯。
女孩眼里带笑，对上男人的眼睛，也想要得到他的认同，这个世界就应该有恶有恶报的！
男人笑了，因果报应？那是弱者的心里安慰。
“还有一件事。”女孩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什么？”
“恩，就是，那个凌师姐，已经跟别人订婚了。”他以前还跟人那个啥过，她都撞见了。
“凌师姐？”男人迟疑。
“凌展秋。”葛微提醒。
她一提，男人想起是谁了，笑了笑，“那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也是因果报应？”
这不过是他嫌姓凌的烦，太能蹦跶了，顺水推舟推了一手罢了，把事情算在因果报应头上，这是什么脑回路？
“当然算，女的不喜欢男的，还要给人家当后妈，这算什么好事？”
“洪家有花不完的钱，有保姆佣人照顾，这算什么坏事？”男人有心逗她，随意分析了几句。
葛微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就那样嫁了当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驳他的‘唯金钱论’。
她气得牙痒痒的。
男人闷笑了几声。
她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挨了这顿欺负肯定很大怨言，要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落井下石。
“他们欺负你这些事你应该早告诉我。”男人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拥着她。
“我自己能处理好，总不能这点小事都要你帮忙。”葛微别扭地说。
宋宴之总算听出点意思来了，难怪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来是他家养的小宠物不黏人，还想着自强自立呢！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不算上次的房子，他在她身上花了大概也有四五百万了，那几件珠宝可是实打实能拿了就走的东西。
“你银行卡里攒了多少钱？”男人问。
“有十九万多。”女孩坦诚说。
她对宋宴之毫无防备，这十九万里，有十万还是之前他打给自己的……
十九万多？男人笑了笑，够他一件衬衫的价格，但以她目前节俭的生活，十九万多加上给她的首饰和每个月二十万的信用卡额度，的确是够她随时单飞了。
“长本事了葛微。”男人嗤笑了一声，莫名其妙说了这句。
宋宴之理智回笼，看来以后要少给她东西了，免得她钱一多，性子就野了。
她现在就很胆大包天，老是给他脸色瞧。
男人回想了一下，他宋宴之从头到尾是在图她这个人，图她的美色，一冲动，就又她点东西。
他察觉到他偶尔也犯贱，上赶着给她好的，觉得她可怜委屈啊，得让她高兴一下。
现在他又陷入了一个悖论，给多了，她野了，对他没有好处，给少了，又怕委屈了她。
宋宴之看起来很不高兴，是她说错了什么惹到他了吗？
“你怎么了？又不高兴了？”葛微觉得宋宴之的脾气真的好莫名其妙！
男人哼笑了一声不理她。
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他还没玩够呢。
家养的小羊羔想跳出干净漂亮的羊圈到外面去独立自主，万一被外面的野公羊卷跑了，那他可是真的要杀人的。
他转念又一想，她不跟外面的野公羊的接触，哪里会知道他宋宴之对她有多好，她葛微有多幸福。
她这种普通学生妹，平时又不读国际财经新闻，当然不知道她身边的男人在大洋彼岸那头有多成功！多大的魅力！
哼！多少女人想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跪舔他。
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她就该多给他打电话，用爱去感染他这种精英男人，以防他在大洋彼岸的花花世界包养别的女人才对！
如果她敢趁主人不在，跟野公羊出去野，干净漂亮的羊毛沾了一身污回来，他更想杀人。
只是这么单纯想象，他的肌肉几乎已经要控制不住了，盯着小羊羔白皙的脖颈，他想一口咬下去，咬穿她的大动脉，她哪怕是死了，也要干净地死在自己身下。
一阵沉默。
“我的跳级申请有答复了，下学期可以直接上高三。”葛微扭头跟他说。
“然后，我想申请美国的大学。”
眼见宋宴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脖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葛微推了推他的头，想看清他的表情。
去美国好，他省了事。
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两头飞，干脆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严加看管算了。
上了大学后人只会更野，他又不在国内，聚少离多，真叫小羊羔被那些野公羊勾走了怎么办？
葛微盯着他的脸看，这些事情她要征求他的同意的，被什么保护，自然被什么约束。
宋宴之的表情没有很惊讶，也没有抗拒，他伏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脖颈，很随意地回了个‘好’字，然后又问了句，“为什么要等高考完？不高考也可以去。”
男人混了这么久，自然有别的法子。
“我是学校特招的，免费享受了学校的福利和照顾，当然要交出一份好成绩才能对得起学校，这件事本来就要有始有终。”女孩认真地给他解释。
呵，幼稚又天真。
宋宴之根本不需要考虑葛微跟着去美国会不会影响到他原本丰富多姿的生活，她对自己构不成管束，有也只有他宋宴之管她的份。
只不过，还要等她半年后高考完。
会不会太迟了，万一没等半年他就厌弃她了呢，他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长情的人。
“你放心，我没有要一直缠着你的意思，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只是碰巧去的也是美国而已。”怕他误解，葛微真诚地解析。
现在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她又不是不懂。
她还想继续说话，宋宴之突然用力啃了一下她的脖颈。
葛微痛得哇了一声叫了起来。
她用力推开他的头，到妆台的镜子前一照，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上下两排清晰的牙印，牙印上还泛着红血丝。
她捂着脖子瞪了宋宴之一眼，男人的脸很黑。
他今晚到底干嘛，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咬得她好痛，真是神经质！
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她说宋宴之听，宋宴之做她猜。
为什么要咬她这么狠，她猜不到！
宋宴之做事虽然不避讳她，但也从来不会在主动她面前讲他的那些事情，她当然也不会去问啊，这难道不是基本的相处要求吗？!
如果不是面对面，除了他偶尔在微信上找她聊几句，葛微很少主动去打扰他的。
更不敢用琐碎的私事去烦过他。
大约是她天生六亲缘浅，她把感情看得很淡，随时做好宋宴之会跟她分开的准备。
......
宋宴之一直都很忙，他在国外待一段时间就会飞回来几天，她不知道他回国有什么事情，当然不会自以为是以为是特意回来找她。
他在国内的大多数时间都是紧跟美国时间的，经常白天休息，三更半夜泡在书房里。
她偶尔进书房，宋宴之也不排斥，葛微知道他是在搞对冲基金，基数如此庞大！收益十分丰厚！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葛微迷迷糊糊醒了，身旁空无一人，她摸过手机一看，才四点多，宋宴之昨晚又没睡觉。
关上手机她又合眼睡上了，昏昏沉沉才睡了一会儿，有脚步声，随后旁边的床凹下去一小块。
男人从她身后拥着她，或轻或重□□着她的脖子。
葛微缩了缩脖子，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转过身回抱住他，声音含糊，“又一晚上不睡觉。”
男人没有说话，激越又兴奋地压在她身上，啃着她的脸。
次日一早，葛微比以往还迟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
宋宴之的衣服裤子随意丢了一地，人还躺在床上睡着。
葛微蹑手蹑脚把地上的衣物收拾好，洗漱干净以后出了客厅继续温习。
笔记本一打开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国际财经新闻推送，标题夸张夺人眼球。
“欧洲寒冬！能源问题再次升级，天然气价格暴涨四成！”
“欧盟就天然气问题再次出手！华尔街投资客能否抗住压力？”
......
葛微一一把它叉掉。
她打开了自己最薄弱的学科，生物的课件。
兴奋指的是动物体...感受到外界刺激，由相对静止状态变为活跃状态...
兴奋是以电信号的形式沿神经纤维传导...
......
才看完一章，卧房的门被打开。
宋宴之穿着睡衣边走出来边打电话。
他一口流利的英语，语速很快，电话那头不知道讲了什么，他大笑起来。
葛微看了一下时间，他昨晚四五点才睡，现在才十点多......
男人走到葛微身旁，突然捂住手机话筒，头凑了上来。
葛微惊呼了一声，口腔被浓烈的男人气息入侵着，等男人松开了她，葛微大口大口喘着气。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话，男人离开了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狂热又兴奋。
“行了，这才是第一波，余波还很长，后续绝对不会少......”
这个电话挂断，另一个又接进来。
男人脸上藏不住笑意，他哼笑了一声，“谁的手伸得最长拿得最多？你最好去问问库尔那个家伙。”
“什么？这会儿知道要找我谈了？”男人笑着听对面的人说话。
“行啊。周四我回纽约，到时候约个时间。”
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进，宋宴之时而开怀大笑，时而笑中带着咄咄逼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游刃有余。
等彻底挂了电话，宋宴之搂住了她。
“刚刚赚了一笔大的，今年过年，我带你去纽约玩。”
“可以吗，你不回家过年吗？”葛微惊喜地问，她的确想去，今年又不去打工，一个人过年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