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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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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沉,光已稀微,贺府的烛光一盏盏亮起。

竹简摞起的阴影下,贺少执息在桌旁。暖黄的光影覆上他的面庞,他的呼吸很浅,眼见他睡的并不深。

司翡前日给他传信,说是午时赴课,只巧碰盐商之事,皇帝处之不妥,于九龙殿进谏。但遇皇帝家事缠身,进谏之事耽搁至深夜,其后告知免去公主夫子之任,交托处理盐商之职。

贺少执倦意上涌,颇觉事事了无意思,索性在书房睡着了。只门外小厮忽至,像有急事,拍门声很重很急,重的贺少执皱起了眉宇,清梦已被扰醒。

“什么事?”他的语气和往常一般听不出喜怒,可门外的下人,还是犹豫着不敢应答。贺少执起身开门,又问一句,所来何事?

“六公主,六公主······”小厮回话蹉跎,贺少执不喜拖沓,他的神情已有不悦。只他忽然意识到平日已经暗盏的正院,此刻怎么亮若清晨,想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贺少执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厮,他沿着小路走到正院,本应静谧的夜晚,今日好像尤为热闹,他在路上就听见了嬉闹声,他眉心一跳,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安静!”

那是贺严正的声音。贺少执闻声却步,他的身影恰好隐匿在树后,正院的光景被他瞧的一清二楚。

贺严正坐至正厅主位,旁席空置,顺至左右以大房二房为例,大小叔皆至,其后子孙站至门尾,正中站立□□男子,他们身姿高挑,可衣着露骨轻窕,不似正紧之风。他们不听管教,小动作颇多,这让在坐的脸色都不太美妙,其中以贺严正为甚。

“安时还没来吗?”贺严正的口吻有些许不耐。

“许是快了,已经叫小厮去唤了……老爷子,你也别太心急,安时向来守正,怎么会……”他的目光瞧向厅中央的几位男子,“怎会有……有此等癖好。”

贺山青安抚着其父,为自己的儿子开脱。他暗给余氏使眼色,让她叫贺少执快来回话。

只没等余氏起身,贺少执已站至厅尾回话。

“小辈来晚了,可领罚。”贺少执的声音压抑住了中央男子的小话声,他们以及贺家一众将目光投向他。花枝招展的男子们见其风姿绰约,面露喜色,捂嘴轻笑。而贺家一众眉头紧锁,好似有颇多的难言之隐。

“安时,你······”贺老爷见贺少执前来,他还是耐不住,心惊又心急的问贺少执:“你真的有断袖之癖吗?”贺严正的手颤颤巍巍的指向眼前的十位男子。以下小辈的目光也瞧着他,亦在为他的回答捏一把汗。

贺少执不语,他的目光迎上众人,他内心已经有了思量,他弯唇浅笑,月色下似娇俏儿郎,好一个风景如画,令堂内的十名男子自愧不如。

贺青山心急,“安时,你快回话啊!”

贺青山话毕,厅内瞬时静可闻针,贺少执迈进堂内,他正色以对那数名男子。

“公主费心,小生无功不受禄,此礼,理应退回。”贺少执的话与其是说给那十位男子听的,不若是说给在座众人听的。

众人恍惚,不料此十名声称与贺少执有约的男子竟是公主送来的,只公主这是何为?

“你们都是公主派来的?”

那十位男子不啃声,公主明说了,不让他们说的,说了可就没钱拿了。

“我们是公子叫来的。”其中一人狡辩,他可不想白来这一趟。其他人也点头复合,毕竟公主会为他们撑腰的。

众人目光又放至贺少执身上。

“也好,打发了做仆役也成,正巧府中缺人。程管家,将最粗重的活交与他们干吧,眼见的也是身强力壮的。他们既要来便也签了文书,成正规的贺府佣人,了却他们的心愿。”

贺少执说的轻松,可这可让那些男子“花容失色”了。什么叫最粗重的活?什么叫贺府佣人?六公主不是这般同他们说的。六公主明明说贺少执会“善待”他们的,怎么会这般?

贺府上下听了贺少执的话,心里安定了,也知道可能是公主的刁难,他们又看向那些男子,神色也生动起来,看来是个误会。

“那就按安时的话办吧。”贺严正心下疑虑渐消,也安心下来,只看着这些人显眼,忙叫程管家打发了。

“不,我们可干不了粗重的活,我们也不是来聘职的!”有人抱怨,“对啊,公主骗我们。”

他们藏不住事,眼见的都要成俾了,他们能不急吗?索性也不装了,恳求贺严正放他们走。

贺严正扶额,心里没成想还真是公主的手笔,拜手道:“从哪来,回哪去,别让我再看见你们。”后,他又对众人道,“你们都退下,我与安时有话要说。”

贺严正与贺少执等众人离开。

贺严正坐着叹气,他不知如何批评这向来守礼的孙子。他摇了摇头,狠了心让他跪下。

贺少执也领命,他向来不忤逆长辈,只膝一触地,他就闻见贺严正的问话。

“你为什么要招惹公主?为皇家分忧卖命,不是让你招惹是非的!”

*

“阿嚏!”

“公主,小心着凉。”竹清给司翡盖上斗篷,她搞不懂公主为何成日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外头那么冷,里头多暖和啊。

“竹清,事情办妥了吗?”司翡拢了拢斗篷。她见竹清摇头,“赌场我们有守着,可还是没发现那个人。”

“许是时机未到。”

司翡并不担心付名这人会平白无故的没了,她的视线转向院外,她见墨声带着一大批人向她这走来。

她的唇勾了勾,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会那么快,是她没有料到的。

“公主,贺府不识趣,将人全退回来了。”墨声语气淡淡的,但话语中能听出他好像有气。

司翡正眼瞧着墨声身后的十名男子,她忍俊不禁。

他到哪找的这几位奇葩?

眼见的红黄蓝绿各色应付在他们脸上,司翡的手从右滑到左,最后眼神不确信的落在墨声那。

“人,你挑的?”

墨声点头,他觉得没什么问题。

“难怪贺少执看不上。”司翡了然了些,可等她话落,人群中就有人不服了,“我们可都是头牌。”

司翡蹙眉,竹清也忍不住咽口水。墨声了无所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但后面的几个男的早看他不顺眼了,来了个大胆的,将他往旁边一推。随后,他直直站在了司翡面前。

“你不能不要我们,我们已经被贺家羞辱过一遍了!”意思是,司翡怎么样也要为他们负责。

司翡没立马作声答应,她看了眼这十名男子。公主府不缺仆役,但……

她眉峰一转,“你们可以留下,粗活累活不用你们做,但是你们要随时待命,具体事宜,竹清会同你们说。”

被点到的竹清神情一愣,她同他们说,说些什么?竹清的眼神和司翡对上,她忽然会意了。

让他们做线人?

竹清并不看好这些刚脱了卖身契的人,他们可能只会把事情弄的一团乱。

可司翡并不这么想,他们若真能在青楼艺馆立足多年,那想必都是有点本事的人精。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怕他们出卖她,而其他的都是次要。

她叫墨声在外头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屋子,他们这些人不能住在公主府,也不是怕坏了她的名声,而是让他们做事的时候身份不易暴露。

不是没想过用丹药吊着他们,让他们必须守口如瓶才好,但司翡又仔细思量一番,觉得事在人心,她若强求反折了福禄。

等这些人撤了,司翡起身,见外头光阴朗朗,她起了外出的心思。她前生在宫中待的都腻烦了,现如今她可不想又困在公主府里头。

“出府。”司翡念起也不蹉跎,拉着竹清换上便服。

竹清惊讶于司翡的兴起,她见公主不着男裳只换女袍,内心起疑,她觉得公主这样出去被人瞧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况且硬要我装男的,真能装的像?”司翡挑眉,手上的动作不停,她给自己画了个远山眉,又挑了件素净的衣裙,舍弃了惯常会戴的贵重首饰,取了一个青绿色的发簪将头发簪起。她在铜镜前打量一番,觉得没什么差错。她回头看竹清,见她拿着一个头纱,想必是要让司翡戴上。

“我们不是见不得人。”搁下这话,司翡就拉着竹清走出府,而头纱则是被丢弃在了府中的圆桌上。

*

骰落中央,押大押小的案桌上银两势均力敌,众人围聚桌旁,眼睛都恨不能贴在骰子上,他们压低声音,心中默念。

大!大!大!

不,是小!是小!

三骰三面,一六,一四,一六……

你说是小是大?

“大!”掷骰子大呼。有人唏嘘,有人喜笑颜开。输光钱财的想再借,他想一赌能翻身,他就差这一次机会而已。赢得钱财的大多想再翻一笔,很少有人愿意抽身。

司翡一身素白走进这烟尘遍布的浑浊地,很难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糖葫芦,嘴里咀嚼着,眸光在赌场流转一番,随后轻车熟路的走上二楼。

竹清见司翡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下一震,她想公主没回宫前不会常来吧?她颤颤巍巍的拉住司翡的衣袖,“公主,这地,我们还是别来了。”她觉得他们看她们的眼神不太对。

“安心,这场子有人镇着呢。”她的手拍了拍竹清,但竹清听完面色更囧了,她想公主之前应该是常客。

走至二楼,倚在围栏往下看,可以收览楼底全局。她的手在木栏上叩了又叩,等楼底场面沸腾至顶点,她的眸色终是一动。她想有人要来了……

赌场外进来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他的到来远没有司翡的加入来的引人注目,但他脸上的疤,却是让人醒神。赌场依旧热闹,可气氛在不动声色中变了味道。

竹清的心提紧了,她拉上司翡的衣袖,“那人不是……”她的眼眸睁大,公主让她派人蹲守了那么多天,都没见着的人,今日竟是出现了?

“嘘!”

竹清心有疑虑,公主不是说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吗?那当场让那人瞧见?她想不通,但见司翡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急迫,她也选择着定下心神。

司翡太晃眼了,素白身,美人面,站至高楼,临下翘望着,谁人会错开眼不瞧她。她与这个赌场是格格不入的,这显的她是来惹事的,但她一弱女子能惹出什么祸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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