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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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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没亮,游少卿整好着装就准备出门,哪知床上的游廷尹揉着眼睛坐起,问他,“哥哥,你要出去吗?”

游廷尹因着前几日没见着游少卿,昨日赖在游少卿卧房,说什么也要跟他一同睡。游少卿就当他是思人心切,家人几日不在身边,只有赵洵陪着,便应允了。如今这般情况,却还是被自己吵醒了。

游少卿收回踏出门外的一脚,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嗯,哥哥要去上朝,你继续睡吧。”他说完摸了一下游廷尹的头,扶住他双肩教人躺下,轻轻地拍了一下游廷尹搭在腹上的双手,“睡罢。”

游廷尹点点头,又开口道:“那哥哥能早些回来陪尹儿吗?尹儿背诗给你听。”

“好。”游少卿微微一笑,“睡罢。”

等到游廷尹闭上眼睛,游少卿看了他一会儿,就起身出了门,轻手轻脚地出了府。

他到达候场地时,在场的只有一两个人。

旭日刚刚东升,这一天方才开始。

此时的季贞正在梳洗打扮,命人传朝臣入殿上早朝议事。

群臣接收到消息,一一徒步大殿之上,站在天子脚下。

严靖泽自然也在,就连在北部的北王季昂也连着几日快马赶路,在昨晚到达了宫城,今早才得以立身朝上。

对于这一个多月激烈的战争,季贞差点怒不可遏,直接在朝野上大声喊道:“带叛贼季世仁!”

下人传达并执行他的命令,将浑身血迹且肮脏不堪、散发飘扬的季世仁带到大殿上,逼迫他双腿弯曲跪下。

严靖泽瞥一眼狼狈不堪的季世仁,心里生了几分笑意。不同的是,朝中有人痛恨,有人恐慌,亦有人置身事外。游少卿则默不作声,不露半分令人查出异样的神情。

季贞俯视台下人,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恨意。他沉寂一会儿,道:“罪臣季世仁,通敌叛国,有什么想要说的,尽早了断罢。”

季世仁缓缓抬头看了台上人一眼,嗤笑,继而转头看斜后方的严靖泽,轻蔑一笑,“这大殿之上,还有一个罪人。”

众大臣小声议论,左顾右盼,但大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严靖泽身上。游少卿也抱着怀疑看了严靖泽一眼,却见严靖泽面无表情。

“还有一个罪人?你是说在狱里的白晟恩吗?”季贞不等他说,续道:“他带兵投降,算半个罪人,不与你苟同,朕不会杀他。你要是也早些投降,如今也不会是这般模样。”

季世仁自动忽略季贞所说的话,叹了口气,“眼在天边,近在眼前,有眼无珠,这皇帝之位还不如本王来坐。”

季贞起身走近他,念他将死,不跟他计较,“你如今是罪人一个,痴心妄想还是这么无度,哎,可悲可叹啊。”

季世仁突然大笑出声,“难道你不觉得,有人很诡异吗?”他看着季贞,微微一笑,“得皇帝命令前行向北支援,却迟了整整两日。要说是你傻,还说是有人居心叵测?”

季世仁再次将目光投向严靖泽,笑着问,“你说是不是,定王?”

季贞抬头看了严靖泽一眼,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严靖泽不慌不忙地出列行礼,“陛下恕罪,臣确实是来晚了,但绝不敢有夺位易朝之心。”

季贞看着他,附和道:“定王护国有功,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季世仁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护国?简直谬语!前些日子定王送了我一瓶止咳丸,究竟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加入了本王,一同谋反吗?只是后来发觉形势不对,又转头当这护国人,装作是救驾来迟,掩盖内心。”

“定王敢说不是?”

一如季世仁所言,严靖泽确实是改变了主意,不过是在到达河南南部不久才改变的。他当时修书一封,连夜让人抄小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何喻究手里,这才有了后来何喻究劝说白闻逍这一幕。而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有一个原因季世仁所言不假,但这也只是其中一个。

严靖泽再一次行礼,道:“陛下,臣最开始是加入了瑞王的叛军,但这只是臣引诱他中套的第一步。”

季贞蹙眉,朝臣议论声渐大,游少卿也转头看了一眼严靖泽。

严靖泽很识相地继续道:“在交趾军队进入瑞王境内时,臣假意同他造反,并让他舍弃交趾,和臣联手,到时候他高坐万人之前,臣只在原来的封地守护国家,这样既不用战胜后割地给交趾,又多了一个护国的将士,何乐而不为呢?”

游少卿看着出列的严靖泽,脑子里却浮出了其他问题——为什么严靖泽会知道交趾军队进入了瑞王的境内?

“果不其然,瑞王后来答应了,臣便命人送了一瓶止咳丸给他表示诚意,让他完全信任臣,还在他府里安插了自己的人,以此获取信息。”

“安插了自己的人”……游少卿心道:“果真如此。”

然而除了游少卿,其他人都被忽悠过去,因而没人问出口:严靖泽是什么时候在瑞王府安插自己的人的?

要说是交趾军队入瑞王境内之后,那严靖泽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游少卿一心觉得严靖泽的心思远不如现下简单。

季贞问,“一瓶止咳丸就把他收买了?况且朕也未曾听说他患有咳疾。”

众臣也有很多不信的。

严靖泽解释道:“回陛下,那一瓶止咳丸出自林医圣之手,全国找不出第二瓶来,价值该有十座城池,而且只吃一颗,咳嗽就会立刻停止,嗓子会分外舒服。累几日吃着,便可以治全了瑞王所患的肺痨。”

季贞:“肺痨?”

有大臣说,“此前可从未听说瑞王患有肺痨啊。”

“是啊是啊。”

严靖泽微微一笑,“这肺痨何时得的,臣不知道,只是臣派的人来传,说瑞王一直咳嗽。”

季贞摸了一下下巴,“季世仁,你可患有肺痨?”

季世仁不说话,但从他逃避季贞双眼的神情,季贞就知晓严靖泽说的是对的。

“陛下,起初瑞王并不想出马,他想借白晟恩之手夺得帝位,因而在白晟恩与交趾人情况危急时恐叛变失败才驾马而来。”

严靖泽瞥了一眼季世仁,继续说道:“至于瑞王所说的臣晚来两日,臣觉得,春日多雨以致道路泥泞,车马不易行走,加上路上遇到一些南逃战乱的百姓,所以晚了许多,还请陛下恕罪。”

严靖泽跪在地上,双手举过额头,看着地板,希望季世仁不要问自己为何没有第一时间传书告诉他瑞王将变,不然他又得编说。

然而事实不如他愿——季贞问他,“定王为何不第一时间传书给朕?”

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严靖泽,季世仁也轻笑出声。

严靖泽还没回答,季贞又问,“定王派人到季世仁府中又是从何时开始的?”

严靖泽泰然处之,“不瞒陛下,一日在广州府集市上遇见一不似我国百姓打扮的异国人,臣便命人偷偷跟着,跟了许多日,下人回来报说看到一处寨子里全是交趾人。后来臣还在一家客栈中遇到了白晟恩,臣与他打斗,他败逃,一封书信掉落,臣展开一看,是瑞王与交趾的密谋。便是从那时起,臣知道了瑞王的计划,也是从那时起,臣派人假意同他谋和。”

季世仁听了微微一笑,季贞便问他,“你笑什么?”

季世仁回道:“我笑啊,定王真是好计谋啊,竟然知晓如此多。”

季贞原本还想命人将白晟恩带上来确认,不曾想季世仁都如此说,就没有这个必要了。他犹豫一会儿,道:“定王起身罢,你护国有功,朕谅你之过。”

严靖泽:“谢陛下。”

季世仁瘫坐地上,却是满脸笑意。

季贞起身,一手在前一手在后,向朝臣宣布,“罪臣季世仁,通敌叛国,欲弑君夺位,明日午时并未投降之兵于午门斩首!”

季贞一说完,严靖泽又出列作揖,“陛下,季世仁膝下有一子。”

季世仁骂道:“严行之你敢动他试试!?”

严靖泽不理会季世仁,补充道:“季世仁孤身前来,必定是将家眷转移了,否则不可能如此安心地受死。”

季世仁听完微怔,下一瞬哈哈大笑,像个疯子。

季贞命人将季世仁带下去,此时久不言语

北王季昂终于出列,“陛下,臣有话讲。”

“皇叔请讲。”

季昂顶着一脸胡子,双目深邃,全身枯瘦像柴火,丝毫没有生气。他缓缓道:“这场叛变是季世仁所主持的,他的儿子并未加入其中,陛下可否饶他一命,放他自生自灭?”

季贞不说话。

李以维却出列,“陛下,弑君之人可诛九族。臣以为,他虽未参与其中,却应罪如其父,否则哪一日春风起,又掀起战争。”

季昂又立刻道:“陛下,算年龄、按辈分,他是您的堂弟。他少时还在宫中陪过您几日,您还抱过他来着。这同祖之情,可否换他后日独活?”

李以维又道:“陛下,交趾攻打我国,您暂且将皇后废了,关她禁足,来日是否要将她逐出宫中,或是赐白绫毒酒?按此说,罪臣之子,该如何处置?”

季贞沉默一会儿,将目光投向游少卿,问他,“国舅觉得朕应当如何?”

游少卿作揖,回道:“臣不敢越俎代庖。”

季贞挥手,“无妨,只说意见,朕听得进去的。”

李以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游少卿还欲推辞,严靖泽直接道:“游大人便不要再推辞了。”

游少卿看了严靖泽一眼,见他微微一笑,便低下头,出列作揖,“古有言,‘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既是与陛下同祖堂弟,臣觉得可从轻而罚。”

季贞听完,没等其他人说话,就吩咐道:“传朕令下,先世子贬为庶民,逐出瑞王府,其余未参与叛变者一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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