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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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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盛贞安五年季春,天子封交趾嫡出公主南宫杏映为皇后,五日后行婚娶礼以及封后仪式,大赦天下。

圣旨一下,宫人就开始准备。出宫采办、装点寝殿……样样不敢懈怠。

消息传到咸福宫时,李元希正抱着孩子逗玩。听到这个消息,李元希坐不住了——她将孩子交给奶娘,在殿内来回踱步,心里发慌,难受得紧。

她攥紧了手中锦帕,时不时地往门外望。春日里虽暖和,她却像被烈火包围般热得冒出了汗。

不多时,她于门边看到了自己正缓步赶来的父亲,她立即小步跑出去,像是落水时看到了一艘船经过而拼命地呼喊,希望船上之人能看到自己。

她跑得太急,平地就要摔,幸而李以维双手扶住了她,不至于双膝跪地。

李元希眼角含泪,问李以维道:“父亲,孩儿该怎么办?”

李以维将她带到宫殿门外,又听她带着哭腔诉苦,“贤妃那里已经处理妥当,如今交趾公主却要上位,孩儿该如何做?难不成……”

李以维打断她的话,安抚道:“别着急,你先故作友好,待会儿就带上些礼品去她宫里给她请安,跟她打好关系。剩下的,交给为父。”

李元希抹掉将要掉出的泪水,又听李以维道:“别担心,这皇后之位,只会是你的。未来的天子,也只会是亦儿。”

李元希点点头,和李以维告别后就进了殿,吩咐宫女,“沁灵,给本宫梳妆。”

沁灵先是有些不解,李元希看她一眼,又道:“本宫要去给公主请安。”

“噢哦!好的娘娘!”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肤白貌美、沉鱼落雁,实在想不通为何如今季贞不常来她殿里歇息。要说容貌,她这张脸,可比承乾宫那位多了几分妖媚。至于交趾那位公主,她前几日在大殿前迎接时便不见着脸,倒是让她有些惶恐。

身后的沁灵为她打扮好,夸赞道:“娘娘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这一打扮更是无人可匹敌了。”

李元希没有言语,就连一丝丝微笑也不曾露出。这时门外有人进来,道:“娘娘,礼品已经准备好了。”

李元希起身,“叫几个人,随本宫去给未来皇后娘娘请安。”

“是。”

等那宫女退下,沁灵开口,“娘娘,您……”

李元希转身,笑着对沁灵道:“走吧,去给公主请安。”

沁灵后知后觉,行礼应是。

此时的南宫杏映正同阿盈还有阿梵在院中赏花喝茶。

阿梵看了看周围,确定其他宫女太监都被吩咐去了外头没有偷听后,小声道:“公主,其实大盛陛下人挺好的,对您恭恭敬敬的,人长得又好看。”

阿盈噗呲一笑,“你该不会是对他一见钟情了吧?”

阿梵赶紧回道:“阿盈你不要胡说,我哪里敢有这心思!?”

阿盈喝了口茶,“目前他给人的感觉确实不错,但最是多变男人心,怎么能这么早就肯定他不是装的呢?”

阿梵听后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阿盈你说的对,是我肤浅了。”

南宫杏映喝了口茶,看近处开满粉色的芍药花,“好看怎么样,对人好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书圣旨的命运,我无意于他,他就是再好也与我无关。”

阿梵听了无奈点点头,阿盈则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外头宫人来传,说是贵妃娘娘来了。

三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许疑惑。最后还是南宫杏映反应过来,吩咐道:“请她进来吧。”

她说着起身,对她二人道:“进去吧,在这里有些不合适。”

“是。”

两人起身,一同随南宫杏映进了寝殿内。只刚入门的功夫,后头就传来一声“妹妹。”

南宫杏映不想自己在家中是唯一的公主,上头没有姐姐下头没有妹妹,如今来了这里,却凭空多了个姐姐出来,有些凝噎无语。

她回头,微微一笑,曲腿行礼,“给姐姐请安。”

李元希扯着嘴角勉强一笑,向戴着面纱的南宫杏映走过去,行礼道:“妹妹安好。”

“姐姐进屋说吧。”

“好。”李元希回答,又向后一挥手,吩咐众人将东西放在屋里桌子上,还没坐下,就道:“妹妹,怕你初来大盛,恐水土不服,姐姐带了些补品过来,回头你命人炖了汤补补。哦,还有这首饰,都是陛下命人送入姐姐宫中的,我挑了些来,给你装饰装饰。”

她说完,五木盒子随即打开,阿胶、人参、当归、茯苓……发钗、珍珠、玛瑙、手镯、玉佩……数不胜数。

南宫杏映看到后低头一笑,复而抬头拉过李元希的手,将她拉到一旁坐下,道:“姐姐初来我宫中,不必这么客气,我一向对这些钗子手镯没些意思,只当是他人好意,偶尔戴戴,意思意思。”

“那些人参茯苓嘛,也是没必要的。妹妹身体好得很,或许得病的贫苦人家更需要。不若吩咐下人将这些补品无偿分给他们,积些功德。”

李元希陪笑,反过来轻轻拍了拍南宫杏映的手,“妹妹说的是,是姐姐目光短浅了。”她转头对身旁的沁灵道:“听皇后娘娘的,把这些东西都分给城外得病的和穷苦人家吧。”

沁灵:“是。”

李元希吩咐完,拍着南宫杏映的手微微一笑,“话说回来,贤妃妹妹不曾来吗?”

贤妃?南宫杏映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当时余光瞥过那在大殿之上只顾吃喝的美人,心里不觉一笑,如实回道:“贤妃姐姐或许是不爱凑热闹。”

她刚说完,李元希也还没回应,门外就有人来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贤妃娘娘来了。”

李元希无言,虽是微笑在脸,心里却不大高兴,“哎呀,贤妃妹妹来啦,本宫接接她去,皇后娘娘要一同去吗?”

南宫杏映起身,“姐姐,请吧。”

李元希笑着点头,“皇后娘娘先行。”

当她们走到门口时,游青吟却已经到达阶下,给她二人请安,“皇后娘娘安、贵妃娘娘安。”

南宫杏映先开口,纠正她的错误,“姐姐言错,妹妹还未行皇后之礼,岂可说是‘皇后娘娘’?”

游青吟再行礼,“是臣妾言误,公主莫怪。”

南宫杏映莞尔一笑,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李元希面色顿时差了不少,她对她二人道:“本宫稍感不适,两位妹妹先聊。”

南宫杏映听李元希这么一说,心里高兴坏了,表面却还故作心疼地道:“既如此,姐姐快些回宫歇息吧,别害了身子落下病根。”

李元希眯眼微笑,和沁灵出了宫门。

下一瞬,南宫杏映就迎上游青吟,笑着,“初见姐姐时就觉得姐姐为人和善,想有进一步的了解。如今姐姐来了,真是遂了妹妹的愿了。”

游青吟不想南宫杏映会说这样的话,她原以为这后宫中人除了她,剩下二人都喜欢别人阿谀奉承的,哪知第二次见面的南宫杏映看她的眼神里比旁人多了几分真诚,她心道或许这交趾公主真的是想和自己交好,便稍稍放下戒心,“公主妙言。”

南宫杏映:“姐姐进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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