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准确来说，不止是如此。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王莽为了我都做了太多，他无数次打破了原则和底线，对我让步。

浮世三千，我何德何能得此良人……

想到这儿，我更想让他快乐。

温热的呼吸散落于他耳边，我闭上眼，顺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颔，双唇一点点靠近滚动的喉结。

清隽的气息从那凛凛身形上的肌肤扩散，落在我的鼻尖。味道淡雅清新，宛如春风拂面。

王莽心弦震颤，被她碰到的地方像是点燃了火种，脊背一片酥麻，心开始不受控的失衡跳动。咫尺的热息闹的他微微仰头，修长的颈项上绷出好看的浅色的筋脉。

心爱之人的热情，让他骨头都酥了。

可她却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踮脚凑过来，用那柔软细腻的唇描摹辗转，厮磨着那绷到极限的血脉。

清湛的瞳孔骤然紧缩，在檀口含住滚动不已的喉时，王莽喘着粗气，摁住了我的双肩。

我和他四目相对，气息交融。

自上而下的睥睨，有种勾魂摄魄的魅力，我心猛的一跳，想去亲他。

白玉一样的手一下扣住我的脖颈，不让我继续。

我仰着头，像是一只被擒住的小动物。

可王莽却觉得眼前之人千娇百媚，差点儿让他失了智。

青丝未束，沉沉地垂到腰后，发梢泛着春意，手背上落着的像是羽毛。

痒……

心和身，都像被羽毛轻抚而过。

王莽双臂用力环住我，起伏的胸膛散着热气，双眸深不见底，正当我以为他要说什么脉脉情话时，他居然坐怀不乱地哑着嗓音，拒绝了我。

“别闹了，一会儿还有事，你先休息，我要出去一趟。”

我被他抱离了胸口。

“有事？”

我疑惑的站在屏风外，看他换衣。

这大晚上的，他还要去哪儿？

能有什么事要忙？

王莽手腕一顿，扬眸盯着我，眼中闪出一种奇妙的光。他喜欢这种不经意流露出的在乎和束缚，让人满足沉醉，清冷的嘴角擒着一抹浅笑，看了眼门口，也没瞒我，“王舜来了，我去见他。”

我听见王舜的名字一愣。

大婚后，他和阳阿回了长安，为何又忽然回来找王莽？

心中刹那不安涌现，莫不是长安出了什么乱子？

一想到白日开明来见我时说，城内有不少外邦人出没，心开始七上八下…

我上前两步，主动伸手帮王莽系上腰带，心神不宁的抬眸，开口问，“是何事？”

若是以往，此情此景，王莽必定要拿我打趣。

可今晚的他却迟疑了片刻。

果然，长安出事了……

王莽看出我的顾虑，低头对上我的眸，伸手将我搂住，“别多想，我不会回去。”

我身子一僵，闭着眼平复内心的挣扎，双手也紧扣在他腰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王莽低头，温柔地亲了下我的额，偏头贴着我耳边道，“我倒希望你永远对我这样自私……”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对上他的长眉星目，“长安怎么了？”

“傅太后死了。”王莽平静的开口，分析如今局势，“傅太后一死，朝中的世族宗亲会失去制衡，长安马上要出大乱了。”

心中不详之感更胜，总觉得傅太后的死，同封地出现的外邦人息息相关。

我眉头蹙起，不安的捏着指缝，不着痕迹的问他，“是谁做的？”

王莽太了解我，仿佛从我眼中窥探到了一切，目光沉沉的压下来，一字一顿，“你觉得是谁？”

心里浮现出那个人的名字。

他主人的全族血脉是傅太后一族杀的，这仇怨极深，说与他无关，我都不信。可我的话哽在喉咙里，硬是一个字也没发出来。我虽不该对王莽有所隐瞒，但冯无方的这些旧事，不该从我口中说出。

我不自然的神情落入那沉沉的眸底。

刚刚眼中心中皆是自己的女人，此时……在想另一个男人。

为他失神……

王莽承认自己心头涌起不悦，承认被嫉妒裹挟。

手不受控地扯人入怀，俯身咬上那纤细的侧颈。

肌肤被薄唇啃咬吸吮的刺痛让我皱眉，那处很快留下了一道不容易消散地旖旎的红痕。

像是某种标记。

只属于自己的标记。

深远的眸盯着那痕迹，渐渐驱散脑中翻涌的晦暗，顺着红痕一路吻到嘴角，热息探进，勾缠着心不在焉的人，妄图将她走失的魂魄寻回自己的领地。

突如其来的吻让我全身都颤了下，呼吸不稳的脚步后退。这举动让原本像温柔缠绵的人身子一僵，呼吸停滞。

紧接着，薄唇像失了力道，张开了口，野兽般咬了上来。呼吸被夺的一干二净，重重的研磨辗转，齿利刃般凶猛，擒着慌乱地舌尖，将吻加深。

我紧箍着王莽新换好外衫的衣襟，领口被指尖绞出褶皱，心想这下又要重新换一套衣服了。

算了，管他呢。

我偏过头，也热度不减的回应。

王莽睁眼，感受到了那微弱的力量，心头的不安瞬间被迎合慢慢抚平，急切的舔舐一点点柔下来，长指摩擦着通红的侧脸，慢条斯理吮吸。

我被他亲的像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呼吸都不完整。

稍一撤离，就大口呼吸。

男人抵上我的额，双手勒在我的腰间，亲密相贴，声线暗哑的问出心底的话，“为什么想知道是谁做的？”

傅太后和我并无交集。

她的死按理说我不该在意。

问出那样的话，无疑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怪不得王莽会这样，我抬眸对上他凌厉的眼，摸着他英俊的脸颊，抬起下巴一笑，“夫君这是吃醋了？”

下唇又被咬了一口，男人喉头一滚，声音性感的要命，“嗯，我嫉妒的要死。”

我被这话弄的哭笑不得，抬手拂过他衣领上的褶皱，给了他一颗定心丸，“王莽，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没人别人。”

心里只有他。

没别人。

他厉眸一沉，目光灼灼的落在我脸上，我不想他在误会任何，更不想让他离开我回到那乱世之中，参与这些尔虞我诈是是非非，“无论挑起长安内乱的是董贤还是刘勋，我都不希望你有事。”

王莽覆上我的手，偏头一吻，“傅太后一死，皇权岌岌可危，不会再有人来对我不利了。”

难道，董贤打算趁乱……

我眸色震动，看来，刘欣大势已去，江山就要移主了。

“事关重大，王舜此次前来，到底为了什么？”

王莽眼神坚定，语调平缓，“王舜虽未明说，但我猜应是和玉玺有关。”

我眉头拢起，到没王莽那种淡定，“玉玺？”

他不慌不忙的擒着我的手从内室走出，“嗯，如今玉玺落入董贤手里，若内乱中刘欣真出了事，朝廷必然大乱。”

我手颤了下，“玉玺怎会在董贤手中？”

王莽声音低沉，嘴角小幅度扯了下，沉沉的看着我解释，“刘欣宠爱董贤，多年前，曾动过退位的想法。”

什么！

刘欣疯了！

董贤到底给刘欣吃了什么迷魂药，竟能让他舍弃天子之位。

原来传言并非虚假，董贤对刘欣来说真的不同寻常。

当夜，王莽秘密去了见了王舜。

我留在府邸也呆不安稳，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在悄然发酵。

天色快亮的时候，王莽才沉着脸回来，他睫毛下的瞳孔浮蔓出血色，似真的有什么不可控的事发生了。

我本以为最差的也只是王莽要回长安。

没想到，王莽告诉我的，居然是阳阿的死讯。

前几日还笑颜如花，参加过我大婚的人，就这样突然死了。我如雷霆击中，跌坐到椅上，指甲抓破扶手，眼神空洞的问王莽是谁做的。

王莽摇头叹息，并不愿告诉我。

我扑上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袖，一定要问出结果。

最后，他对上我怒不可遏的眼，低声回答，“是姑母。”

王政君！

我怎么忘了，朝中还有一个她。

可她为何要杀阳阿？

王莽同我细细到来，原来傅家没了靠山后，大厦倾颓。元城王氏趁机夺权争势，王政君需要王莽协助，重振王氏，这才没有追究王孝静和双生子的死，甚至没有阻拦他与我的亲事，还让阳阿劝王莽回朝。

阳阿并没有替她当说课，宗亲早就看不惯王氏掌权，怎会帮扶……

回宫后，阳阿的几次退拒，彻底激怒了王政君。

某次进宫的轿撵上，抬娇的侍从分了心，让阳阿从高娇上摔落，不仅孩子没了，还伤了根基再不能生育。这事蹊跷，王舜本不肯作罢，暗中派人调查真相，发现那侍从常出入王政君殿内，可介于她的权势地位也只能忍气吞声。

阳阿意外得知真相，用王舜大吵一架。

王舜本没多想，谁知阳阿伤痛万分，几日不吃不喝，最后忽然留下书信，自戕结束了生命。

***

来晚了！刚修完嘤嘤嘤……

我为什么一写文就困……几度睡着，眼皮好沉（打哈欠）

晚上会修前面，改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