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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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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去公司吗?”胡崖看着完全不同的街景,忍了三个路口,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生怕裴沁发起疯来,又把他带去见什么他难以面对的人。

裴沁正在看一份报告,眉眼间的神色说不上好看,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来,将情绪一敛,温了声说:“回家一趟,我爸有事找我。”

“回家?你……父母家?”胡崖腰背都挺直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慌乱。

裴沁以为是昨天带他突然见人,把他给吓着了,便安慰着解释道:“不带你,我自己去见他们。”

虽然他很想这样做,但是近期家里人不齐,他得找一个全家人都齐齐整整的时机,再把人光明正大的带进去。

他裴沁的人,绝不受一丝委屈。

胡崖看着他,欲言又止。

裴沁笑说:“别怕,我家里人谁也管不了我,以后你想怎样都可以,没人会来说三道四的。”

胡崖皱眉,慢慢靠回椅背,转头看车窗外,再也没回过头。

裴沁心里有事,哄了几声,见他不理也就随他了。

进了军区大院,胡崖一直都双拳紧握地放在腿上,整个人也绷得很紧。

等到车子在一幢宅子前停下时,他甚至微微发起颤来,脸色也冷白一片。

裴沁从文件里抬头,转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忙靠过去握了他的手,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刘擎也转头来看,急声说:“是不是中暑了?还是吃坏东西了?”

“这大早上的中什么暑?是不是晕车了?”裴沁心疼地直想把人往怀里揽,但他刚伸手碰到胡崖的肩,他就像被扎了似的惊跳了一下。

胡崖眼珠子乌沉乌沉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然后像终于回魂了一样,整个人慢慢柔软了下来。

“你怎么了?”裴沁满眼担心地问他。

胡崖摇头,含糊道:“有点头疼,没事……”

裴沁不信,但他也知道胡崖的脾气,明白一时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伸手摸了他的额头,没什么温度,又去摸他的手,满手心都是汗,但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僵了。

“要去医院吗?”

“不用,已经不疼了。你……你快下车吧,不用管我。”胡崖又看了一眼那宅子,然后不住催他,像是怕招来什么人。

裴沁隐约有些猜想,便点了点头下了车。

胡崖在害怕,可他在怕什么?或者说他在怕谁?

这是他家,所以胡崖在怕他的家里人,而且这种怕绝不是怕遇到人,让人知道他们俩的事,更像是在恐惧某个人的存在。

所以,是谁呢?是谁让胡崖这么害怕?又是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给过胡崖这样的恐惧了?

裴沁下车后,胡崖忽然问刘擎有没有烟?

刘擎很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胡崖不抽烟,因为这些天没看他接过任何人的烟,也没看他一个人偷偷抽过,身上更是从来没带过一丝烟味。

而他们因为裴沁不喜烟味,也全都没有抽烟的习惯,但身上都备着烟办事用。

刘擎递了一根好烟给他,胡崖摇头,然后把整包烟给拿走了。

看着他低着头往一片小林子后面走去,刘擎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事……是不是也得跟老板汇报啊?

裴沁坐没坐相地歪在沙发上,听着他爸又是拍桌子,又是指着他鼻子怒骂,骂了些什么是一个字都没听,满脑子全在想胡崖的事。

好半晌,他趁着他爸骂累了正端茶杯喝水时,很是随意地问:“爸,你十年前见过胡崖吗?”

“谁?”裴延武气得整张脸都木了,瞪着他没好气地吼出一声。

裴沁仔细看了看他爸的神色,丝毫没有作伪。看来他爸跟褚世青一样,都不知道胡崖是谁?

“我初恋情人啊,上次不是跟你提过一声了吗?”他笑不是好笑地冲他爹说。

裴延武抓了茶杯,连茶水带盖就往这个小儿子头上砸,看似凶猛,却又不够心狠,那只射靶百发百中的手,毫不意外地偏了一点准头,擦着人的肩飞了过去。

“混蛋玩意,你想气死你亲爹是不是?”裴延武怒发冲冠了。

裴沁掸了掸肩上沾到的几滴茶水,颇为嫌弃地抱怨:“讲点卫生行不行啊?”

裴爹腾一下起身,提脚就想踹过去,眼尾却扫到自家媳妇一脸笑盈盈地进门来了,急忙一个刹车,结果差点闪着他的老腰。

堪堪站稳,就听萧洛音软着声音对那不孝子说:“我远远就看到你车了,你回家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呀?”

“妈,您去哪了?”

“你爸想吃芙蓉楼的甜酥,非得让我去买。我都走出两条街了,忘了带钱就回来了。”

裴沁在心里冷笑,果然,他一进门,就不见他爷爷和他妈,原来都是让他爸给支走了。

哼,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妈,您看到我车了?”

“不就停在老地方吗?刘擎老远就跟我打招呼了。”

“就刘擎一个人吗?”

“是啊,还有别人吗?我没看到车上有人。”

胡崖不在车上?他可不是会乱跑的人……

裴沁还是有点良心,没有再提胡崖来刺激他妈。

他转头看着他爹,心甘情愿地低下那截钢铁脖子,说:“爸,这事是我错了,我下次一定手下留情,行吧?我今天有事,过几天有空再来听您教训啊。”

裴延武一见他要走,立刻怒喝道:“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敢走试试?”

萧洛音吓了一跳,捂着胸口看丈夫,裴延武马上压了声音,恨铁不成钢地解释道:“这臭小子把盛家儿子的腿给打断了,老盛都不敢跟我说,我还是听别人拐着弯提醒才知道的。”

“啊,儿子,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人打架啊?”

“妈,姓盛的动了我的人,还想毁了他的名声,您说我该不该断他一条腿?”

裴延武怒气冲冲接口道:“你何止是想断他一条腿,你是不是还想剁他一只手?裴沁,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洛音一把将丈夫推开了,只仰着头看儿子,问:“你的人?谁啊?”

裴沁笑了笑,说:“下次我带他来见您,他脸皮薄,现在不肯见人。”

萧洛音也笑了,点了点头说好。

裴延武眼见着那混蛋儿子又要蒙混过关了,忙又叨叨道:“不许走,等会跟我去盛家,跟人道歉去。”

裴沁嗤笑一声,说:“爸,您信不信,我要真去了盛家,姓盛的怕是连夜就要跑去国外了。”

“你瞧瞧你这德行,就差没把横行霸道刻脑门上了。裴沁,你看看你的哥哥们,保家卫国,一身正气,这才是咱裴家的子孙……”

萧洛音一眼斜过去,不高兴道:“裴沁哪点比他两个哥哥差了?他要不好,专门管钱的老姚,和专搞经济的老张,干嘛老往咱家跑?不就是想让咱沁哥儿能给他们出力吗?那老姚和老张心眼是出了名的多,你也就是腰上有把枪,他们才跟你称兄道弟。可他们对你儿子呢,五年前就挖空心思想把他拐走了,你信不信,只要你儿子点头,那俩老东西绝对更愿意跟你儿子称兄道弟。你,哪边凉快哪边去。”

裴延武气得差点倒仰,而裴沁看得闷声直笑,他最喜欢看他妈怼他爸,永远常胜。

“这是什么话,这都是些什么话啊?”裴爹无效顽抗着。

“大实话,全大院谁不知道啊?”裴妈砸下最后一块大石。

裴沁顺利脱身,出门时,还听到他爹垂死挣扎着说:“你瞧瞧姜家,一门书生,最小的儿子比咱儿子还小十岁呢,非要去当兵,这觉悟……”

萧洛音最后一锤定音:“给我扫地去,谁让你在家里乱砸东西的?”

姜家,跟裴家同一阵营,两家人一直被称为那人的左膀右臂,文姜武裴,拥护了那人三十年了,最稳固的铁三角。

姜家的小儿子嘛,叫什么来着?对,叫姜贺。见过几次,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一脸凶相,像头独狼。

姜家人当兵,这还是百年来第一人。

裴沁大步朝着车子走去,一眼就看到胡崖坐得板正地待在车上,像一直坐在那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他开门上车,还没往里坐,鼻子就闻到了很浅淡的一缕烟味。

他抬眼看胡崖,眸色略变。

刘擎是绝不可能身上带味的,所以,是胡崖抽烟了?可是,他的胡崖抽烟吗?

车子启动,谁也没有说话。

等到了公司,顶层电梯门打开时,裴沁头也不回地对胡崖说:“来我办公室,替我送份资料。”

胡崖跟着裴沁进了办公室,刚往里走了两步,身后就响起上锁的声音。他转身,看着人不说话。

裴沁也看着他,极浅地笑了笑。然后他走到胡崖面前,就半步的距离。

“为什么抽烟?遇上什么事了吗?”

胡崖皱眉,伸手把口袋里少了三根烟的烟盒,连打火机一起拿了出来,往一边的茶几上一扔,低声说:“我以后不会抽了,就这一次。”

裴沁轻声一叹,无尽耐心道:“抽不抽随你,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烦心事。胡崖,我家里人是不是伤害过你?你告诉我,我替你讨回来。”

胡崖不看他,一丝犹豫都没有地摇头,又冷又硬地回道:“没有,你别乱搞行吗?”

裴沁双手一捞,把人缠了个死紧。

“裴沁,你别发疯……”胡崖一惊,用力一挣,竟是挣不开,只能又气又急地压着声警告他。

他对这人一直提防着,可好像总是防不住……

“胡崖,我想跟你好一辈子,我裴沁用自己的命跟你赌这一辈子,只赢不输,所以你能不能相信我?算我求你,告诉我,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胡崖挣得整条右臂都酸麻了,而这种无力之感,连接着无数惨烈的回忆,让他忽然就觉得很累,累得他喘不上来气。

他低着头垂着眼,一直不肯好好看看眼前这人。

可在这满心满身的疲累侵袭而来之时,他像被掏空了一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想不了,只想……在这人怀里躲一躲。

就像十年前,明明这人那么坏那么凶,可又是他那时唯一可以依赖的力量,唯一伸手可触碰到的暖光。

胡崖慢慢将头抵在他肩窝,那么舒适的室内温度,他却沁了一头的冷汗。

裴沁又是惊诧又是心疼,只将主动靠上来的人搂得紧密,贴着他的头不住亲吻他的乌发。

“没事,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别怕,我以后再也不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我发誓。”

胡崖紧闭着双眼,双手微微动了动,很想抱一抱这个人,可还是没勇气去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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