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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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没等萩原研二从平行世界论里回过神来，灯草率先提出了反对。

高分贝的斥责犹如小型轰炸机，震得萩原研二耳膜都快破了。

琉璃对灯草的谴责充耳不闻，一言不发拉起萩原研二就走，一副早已司空见惯的泰然姿态。

黑猫灯草暴跳如雷，喋喋不休的冲着饲主输送各种论点，反驳与说教此起彼伏，暴躁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化身虎豹。

琉璃的态度始终如一，不理会、不搭话、不打断，任由它唠叨个没完。

萩原研二苦笑不已，被迫听了近半个小时的说教，他耳膜要起茧子了。虽然被牵着走的感觉很不赖。

琉璃的手指纤细，手感微凉，身上若有似无的草木香味让人倍感安心。他不介意被拉着走，前提是没有喋喋不休的聒噪背景音。

他不是没有想过劝说。每当他想开口，就被灯草眼神警告，警告他不要掺和，否则就别怪它翻脸无情毁掉他帅气的脸蛋。

虽然他知道灯草不会真的动手，但盛怒之下的小猫咪还是少惹为妙，毕竟它都敢以下犯上训斥主人了，他还是乖乖当个吉祥物吧。

持续输出近半个小时，一直走到代代木八幡宫神社，琉璃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罐冰镇果汁，才打断了灯草不间断的训斥。

“渴了吧？”

琉璃贴心的拉开饮料拉环。

说教这么长时间，早就口干舌燥的灯草抱着罐子一顿猛喝，一口气旋了个干干净净。

冰凉的果汁滋润了口腔的燥热，灯草顿时偃旗息鼓，一脸幽怨地看向琉璃，“你真的要插手吗？”

琉璃完全没把灯草说的一通大道理放在心上，“你觉得我是不考虑后果、不衡量得失、盲目冲动的性格吗？”

“可是你现在力量不够！”灯草当即跳脚，反驳的语气又加重几度，“之前耗损的能量根本没补回来，万一被反噬了怎么办，我绝不同意你去冒险！”

“我有把握。”

“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

面对油盐不进的饲主，黑猫灯草恨不得扑上去暴揍一顿，但是它不敢。

琉璃面色微凛，冷声质问：“灯草，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这次能量积攒的这么慢，真的只是因为超规使用了神通力吗？”

“……”

灯草无言以对，因为它没有想过。

琉璃半眯着眼睛，灿金眼瞳透出犀利的寒光，“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吗？如果不尽快解封限制，光靠日常积攒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你还想不想要第二条尾巴了？”

“还是说，你有了阿玉，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把正事抛到脑后了？”

“……”

灯草羞愧难当，默默耷拉着脑袋，不敢反驳半个字。

琉璃说得没错，它确实陷进温柔乡，把天海失踪的事忘到高天原去了。

可、可不怪它沉溺，恋爱真的很美妙，甜蜜又温暖，它心醉神迷，无法自拔。

琉璃喟叹一声，沉声警告：“下不为例。”

“……知道了。”灯草怯怯地回答。

解决了小猫咪，琉璃看向神情犹豫的萩原研二，“研二先生，你考虑好了吗？”

“……真的可以吗？”

听了灯草念叨一路，萩原研二心情十分复杂，内心的天平摇摆不定。

小阵平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愿意代替去死，即便是听到琉璃那一连串的前提条件，他也没有动摇过。但不代表他能心安理得的说出“我愿意，你赶紧去救小阵平”这样的话。

“高风险等于高收益。”琉璃风轻云淡地说着，她指了指面前的八幡宫神社，唇角漾起几分狡黠，“我们可以借助神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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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以八幡为名的神社超过四万间，其中以三大八幡最为出名。

代代木这间八幡宫神社所供奉的是祛邪、开运的神明，有着“带来幸运的鸠签”。

这个幸运鸠签是降低风险的绝佳神助力，就像游戏角色加注了buff一样显著。

这是琉璃决定干涉死亡的那一刻想到了办法。纵使这里是神明式微的世界，也不用担心没有效果，因为只要是她本人求的签，就会自动触发隐藏buff——三千世界100%有效加成。属于高天原不成文的规定。

有了幸运鸠签的加持，萩原研二内心的挣扎彻底消散了，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于是语气轻巧的带出下一个话题，“这么高的代价小阵平能支付得起吗？如果不够，可以把我那份算上吗？”

“恐怕不行。”琉璃笑了笑，进一步说明契约签订的条件：“因为这是与生命等价的契约，签订条件比较苛刻，只能和持有本人意愿的当事人签订。”

“就算可以追加亲友，研二先生也不在此列，因为你的身份不在签约范围。”

琉璃特地指了指印在他灵魂上的九番队队徽。

“这样啊……”萩原研二略显遗憾，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于是急忙询问道：“那班长呢？”

琉璃正要回答，却被灯草一把抢过话头：“又不是人越多越好。你以为这是分担债务吗？”

“人多好办事。反正班长也签了保密契约，拉进来没有坏处。”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着打算，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灯草睨了他一眼，直击问题重点，“你们关系再铁，也不能你说什么他们都无条件相信吧，尤其还是‘你马上死了’这种晦气话，你不怕再被揍一顿吗？”

“揍一顿倒是不至于。但小灯草说得对，以小阵平的性格，他就算相信了也不是很在乎，说不定还会义无反顾冲上去呢。”

“还有啊，我们现在可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方式死，总不能一直守着他吧？”

话音刚落，琉璃立刻摸出三枚五元硬币，“研二先生，要再试试吗？”

灯草：“……”

灯草咂了咂嘴，后悔提供了思路。

想到上次在米花神社掷的结果，萩原研二犹豫了，担心又是一个没有结果的占卜。

“琉璃小姐扔吧。”

琉璃婉拒：“我现在掷不准。”

萩原研二有些质疑：“这个真能占卜出具体时间？”

“心诚则灵。”

这个回答非常的神棍，就像全国通用版本一样标准。

“快点扔。”灯草催促着，它还等着看笑话呢。

“小灯草你来？”

谁知，它完全不上当，反而直接丢出一记重炮。

“别犹豫了，研二，你还想不想知道你的幼驯染什么时候死了？”

这击重炮效果超群，说时迟那时快，萩原研二一把抓过硬币，诚心求问，帅气一掷，流程熟练的如同掷过无数次。

三枚硬币在半空中划出不同的弧线，旋转掉落在枯叶色的草地上，两枚正面朝上，一枚反面朝上，三枚间距几乎成一个三角。

灯草骇然，琥珀色的竖瞳全是震撼，当场变脸：“怎么可能！！”

萩原研二心下一紧，难道他掷的结果很糟糕？小阵平今晚就会死？

琉璃嘴角上翘，逗趣着说：“灯草你就承认了吧，研二先生比你有才能。”

“我才不要！”灯草当场炸毛，像是被踩中雷点一样。

萩原研二：“……”

他看不懂这个发展，但他隐约记起琉璃曾经说过小灯草在占卜方面没有才能的话。

“研二先生很有天分呢。”

琉璃拾起草地上的硬币，一边赞赏青年潜在的才能，一边解释来龙去脉，“灯草从前就没有占卜的才能，每次问卦几乎都是不明，而研二先生你一次就问出了结果。”

萩原研二恍然，急忙问道：“所以小阵平什么时候死？”

琉璃垂眸：“卦象所示，明天正午。”

明天正午……

萩原研二眼神微动，内心喟叹一息，微垂的深蓝色眼睛蒙上一层阴霾。

还真是明天啊……

萩原研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琉璃，语气急切地提问道：“可以占卜出死因吗？”

琉璃再次递出硬币，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萩原研二调整呼吸，努力克制心情，等到心情舒缓下来后，再行了一次占卜。

只见三枚硬币飞速旋转，随后稳稳掉落在草地上，一枚正面朝上，两枚反面朝上，三枚硬币错落交叠。

萩原研二神色紧张，直直盯着琉璃，等待对方解卦。

琉璃稍作沉吟，语调轻缓：“死于爆炸。”

“！！！”

中长发的青年全然明白了，深蓝色的眼睛里只有愤怒。

他攥紧双拳，咬牙切齿：小阵平，你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夜斗：不如求我，只要五日元就能买走绝对斩击buff。

琉璃：不要，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