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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枪身子一枪头,神仙来了也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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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英意识到自己再也不能按记忆中对待家猫的方式对待她新捡的橘猫。

猫的确是祖上三代才开始野化,但猫也的确是野化了的小猫。

既然猫有过自由,她便不能以拘禁的方式保护她。

小猫不会懂受伤时住单间的重要性,小猫只是不想生活在扣紧的塑料筐,和绑死的铁丝里。

被定向清除大部分人类后的地球生态系统以极快的速度完成了自我调节,大量家猫迅速而自然地回归了它们的生态位。这片城区周边的野猫有很多只,可单英选择的猫只有她一个。她是说——

她接受猫再次跑丢的风险,接受猫感染加重、乃至死亡的风险,决定从此不再将猫关在笼子里。

在她忐忑不安的注视下,猫却没有一溜烟奔向自由。她奇迹般地还愿意待在这个地洞里。

唯一的问题是——猫返生了。

曾经主动跑过来蹭她腿的可爱猫猫仿佛是有人在做梦,她现在离单英至少两米远……算了,算了,没关系。

除了以怨报德这点微不足道的小瑕疵,猫倒是用自己顽强的生命力证明,她们之间还有缘分可言。

裸露出的白骨再次被新生的肉芽覆盖,在单英安静工作的时间里,她迈着小脏腿,第一次,一瘸一拐地嗅遍了整个家里。

家是收满了钢铁破烂的地洞,合租室友是在敌占区随时会牺牲的战士单英。

一瘸一拐的小橘猫仰起头,探头探脑地望着自己的新室友,和新室友的黑眼圈。

单英的双手像桥一样搭起,压在一张写满标识的巨大纸质地图上,她的面色被屏幕光照得忽明忽暗,始终没有波动。

她敲下暂停,终于看完了红外摄像机的记录。

.

单英在树丛里侦察时,一直在想自己的猫。

她今天是要……狩猎的。离开据点的时候,猫母鸡蹲在门边,贼眉鼠眼地看她开门。

想到这里她脸一黑,感觉猫没憋好屁。

……应该不会偷偷跑掉吧,应该不会吧,应该吧。

算了,她为任务回神。

以如今的情况,或许猫走了也好。

她接受一切可能。

黑暗里,她只借月光便视物清晰,于是她好整以暇地数着人影。

墨蓝的夜空下有灯火明亮如莹,她追踪他们很久了。

她看着攒动模糊的影子,一弩射进狂欢的猎物头颅,看猎物呼喊,看猎物四散奔逃。

又是一弩,又一条命,再换地方。

慌乱的弹片划过她的脸侧,发丝被撕碎,她也只是安静地瞄准下一个。

解除攻击能力的有六个,还剩三个?

不。还剩四个。

哨塔上的是假靶,四点钟方向的杨树上,有最后一个。

营地内的三人终于摸到彼此,组好了阵型武器对外,然而却在转瞬间失去袭击者的影子。

.

这是灾殃后的第六年,也是陆焇在静默天穹流浪者营地的第五个年头。

人到青年,他总是想起自己的儿时,想起自己在农村的爷爷。

脊背平凡卑微得像桥、面上满是苍黄沟壑的老人,家里有一把老猎|枪。

土制的枪管冰冷迷人,漂亮的榆木手把会带着时光的刻痕抵住肩膀。他从小到大,无数次,无数次喜爱地把玩过。

世界剧变后的现在,他终于也拥有了很多支属于自己的武器,以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流浪者营地的首席哨兵与猎者,甚至在不久前把玩了平原政区最新研究的一把手持激光武器。

这或许是末世,却是对他而言比以往更快乐的日子。枪与火炮是好东西,总能在一瞬间点燃他狂欢的激情与热血。

于是,在视觉残留的最后一刻,陆焇才迟缓地反应过来,那道白色的影子是死神的的镰刀。

有人突袭了他们的营地。

没有尖啸响彻山林,没有硝烟撕裂空气。

他明明站在高点,却始终找不到那人的踪迹,眼睁睁看着营地被屠戮大半。现在他知道了——

她在自己身处的树下。

地面发出闷响的那一瞬后,他再也不能发出嘶鸣求救的气音,再也无力抓握可拯救自己的武器。机甲的启动匙上银光一闪而过,奔跑中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双冰冷如野兽般的眼睛。

解除高位狙击手限制,她冲入呆滞的人群中,第一刀划入女人的大动脉。单英就势翻滚泄力,举起自死人身上摸出的枪,自下而上——

嘭!

嘭!

就像被真正会杀人的野兽吓到僵直呆滞,没有成为第一目标的两个人没能奔逃,也没一个来得及瞄准她。

事实的确只是:他们太慢了。

她清空弹夹,确认了对方二人的死亡。

而大动脉出血,三十秒内就足以要了人的命。她望向身下已经失血到休克的第一个女人,将她手中的激光枪卸下来,对准了她自己的头颅。

女人用那双即将失去焦距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她,“为……”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了牺牲的三队张希朗与阿卡多,为了你们是一群星际二鬼子,为了你们为自己的土皇帝生活而夺取他人的生命。

——总归不是为了一只猫。

她无声地开口,用口型告诉女人答案。

子弹早就射了出去,不是吗。

她进入主帐,迅速找到一台形状扭曲不规整的仪器,对着它耳道般的声源定位元件恶意满满地塞进去了一发尖啸的子弹——那是视力薄弱,听觉为第一感官的玛莱雅人的工业造物。

她知道,玛莱雅会迅速定位到这里。

做完这件事,她确认了手中枪里的剩余弹量。在沉默惨白的月光里,她走向营地门外百花丛生的土地。

……放下扫描器,七队队长单英沉默立正,向三尺之下的八具无名枯骨敬了一个长久的军礼。

现如今,已不再有公安部门和司法机关可以为他们的死亡昭雪,她为此感到耻辱。

放下的手微微抽搐,又稳硬如钢铁般抬起。

她为每一位中弩的敌人补了两枪心脏一枪头,这是怜悯,亦是仁慈。

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她将最后从发电机里取出的汽油泼了出去,将这群背叛者与富庶的营地,将渴望的物资与潜在的玛莱雅监听器付之一炬。

陆焇的颈椎剧痛,他试图移动自己,恐惧和迸发的肾上腺素却让他脑袋晕眩,他是不是——感知不到自己脖子以下的躯体了。

这片荒野里,他们是猎人,也都是猎物。想要纵情活下去只有保持缄默——可他们太得意了。

单英拨了拨草,弯身。

她把人翻到正面,右手抓住他的脚,身体重心前倾,一步、一步地,将动弹不得的男人往火场里拉。

剧变的六年前,他们或许也会走在同一条街道上,在某个商场擦肩而过。如今,她遵从命令,在处决自己曾经宣誓要保护的人。

这场行动从始至终,她没说一句话。于是她听到男人怒吼,怒吼很快转换为求饶,他哭号,忏悔,为自己惹怒一台危险的杀戮机器而绝望。

这可真是……恍如隔世。

牙釉质的白色密密麻麻。

留着莫西干风格发型的男士总是有自己的艺术表达在的,就像他颈间的牙齿项链,上面有猫的,狗的,兔子的,熊的,狍子的,人的……

黑夜的旷野上响起了最后一道枪声。

这片随时可能殒命的地上是曾经的烟火寻常,这片埋葬了她亲人战友的敌占区荒野是她的故乡。

七队队长单英不会退,不会退,不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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