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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松仁市往事 > 第38章 三十八

第38章 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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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连吸带溜,有点刹不住车了,但是偶尔也有明白的时候。五回把张晓丽找来了,连张晓丽的丈夫大庆也一起找来。五回说,“我的姐哎,你把金立给我找回来行吗?”

张晓丽说,“姐夫,我找不回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五回说,“你不知道,那还有人知道吗?蒙我。”

张晓丽冷笑道,“谁能蒙的了你,路总。”

五回笑道,“你蒙不了我,我也蒙不了你,你也知道,张婷马上就不行了,这个婚,其实我也没必要离了。”

张晓丽审视的看着五回,上下打量,将信将疑。

五回说,“我没必要骗你。让她回来吧,她告我,我怕吗?省里我就没办法了?我不是为了别的,我是觉得没必要了,让她回来吧,跟我一块去看看孩子。悠悠看见爸妈和好了,得多高兴啊。”

大体上,金立应当是信了这话。家和孩子,才是金立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张晓丽无疑把话传到了,金立在省城现身了,检举材料并没有送上去,金立就坐着二平的车回来了。随即,金立被五回软禁了。

要和五回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这是张婷临死前的执念。五回的脑子又不清楚了,拉着张婷的手,说,“等咱们领了结婚证,参加蟠桃宴的时候王母娘娘就能咱俩开一个房间了。”

然而,很快,就有人风风火火的来给五回报信儿了,金立虽然被软禁,但是金立搜集的举报材料,被人送出去了,送到了一个人手中,这个人看样子是要继承金立,继续举报五回。“谁?这么大胆子?”五回眯起了眼,歪起了脖子,杀机毕现。除了金立,谁要对他干这种事儿,他就一定让谁死。

手下人说,“戴一天,别扭。”别扭大名戴一天,外号别扭。

五回虚弱的身体震了一下,这个别扭,是跟他别扭上了,那就必须死了。五回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脑子饶了几个圈,然后,坐起来打了几个电话。

兵贵神速,不能让别扭有时间把材料送出去。当天晚上,南长平富强的赌场,一群公安冲了进去,抓赌。抓了几个人,包括正在打牌的别扭。富强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谁,后来才知道,这群人是奔着别扭来的。

随后,开始抄别扭的家。别扭的家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内裤袜子都扔出来了,但是没找到一张纸,一本书(那时候没有电子材料)。找的人问,“有没有什么纸张,本子?”

别扭的妈说,“我不知道啊,我啥也不知道。”

看守所里,审讯人员问,“知道自己犯什么罪了吗?”

别扭说,“赌博。”

审讯人员:“别避重就轻,说严重的。”

别扭笑道,“没有啊,我除了赌博,没干过任何违法的事儿。”

满清八大酷刑,都来了。别扭在看守所里可受了罪了。

这是一场拿别扭的肉身做开场的较量。进去的人说,这里面没有道理可讲,想怎么收拾你就怎么收拾你,谁跟犯罪的人讲理啊,你要讲理,你别犯罪啊。

别扭就是一个社会流氓,他肯定犯过法,还肯定不只一桩,但是他必须咬紧牙关,一个字儿不能说,说出一件来,他就出不去了。作为一个聪明的流氓,别扭知道,自己被抓紧来不是因为赌博,更不是因为什么别的罪,自己被抓进来,绝对是因为那一份五回的检举材料。他必须要出去,他必须要挺住了。在这之前,已经有人主动找过别扭了,他已经和找他的人达成了口头协议,一起整死五回,找他那一方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找他的人知道他进来,一定会救他。

可怜别扭,真是一条好汉,别的地方都不好,但是抗揍。这里面的折磨,别扭后来说,“挺不住啊,使劲儿咬着舌头啊,舌头都快断了,就怕自己一出溜就说了,真他妈的不是人,变着法的折磨我,差一点儿,就死里头了。”

就在别扭被打的九死一生,眼看就要不行了的时候,市局亲自来了一位领导,派出所的人赶紧立正,领导问,“你们这儿,抓了个戴一天是吧?犯了什么罪啊?”

有人说,“赌博,抓赌抓来的。”

“别的罪呢?”

“暂时还没有。”

“哦,”领导长出一口气,要是别扭没挺住,把以前干的那些坏事儿招出来一两件,那领导也不好开口就让放人了。这本来就是两组势力的较量,没有理由的、不合乎法规的要求放人,只能把自己也交代进去。领导说,“那,金额大吗,要是金额不大,该罚款罚款,人就放了吧。”金额确实不大,放人是合乎规定的,现在有了主持正义的上级领导,抓人的犯难了。

抓人的也不是自己要抓,也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只能打电话上去问。上面的人说,“先别放,等会儿。”

过了一会儿,上面的人打回来,骂道,“就一件别的事儿也没审问出来?你们怎么审的?再等一会儿,我这儿有受害人,马上就过去,现场指正他。”

然而还没有等要指正别扭的当事人到场,市局领导看见别扭,就恼了,质问,“看看你们把人打的!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就是赌钱的,连开赌场的都不是,你们就这么打人?”审讯的谁也不敢说话了,领导问的一点错没有,他们这么干,领导完全有足够的理由把他们全部撤职查办。领导说,“赶紧让我把人带走。”

抓人的刚接了上面的电话,不让带走,犹犹豫豫,不敢说不让带走,也不敢说让带走,就是不给开手铐。领导怒道,“行,不放人是吧,那就别放了,我也不要人了,我就把你们这几个滥用私刑的查办了。都把警服给我脱了!”

没人敢拦了,这边的人陪着笑脸,“领导您别生气啊,我们这就放人。”再不放人,自己的乌纱就保不住了。

别扭已经走不了了,被抬着,出了这个门,从此,整个大松市谁也找不着别扭了。

五回坐在自己别墅里,对着窗外一轮明月。一片薄薄的云,飘过那月亮,天光暗,云色明。渐渐的,云散月出,黑的天再次悠远空旷。从他忽然接到了市局领导的电话,说,有人要带走别扭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有人在背后要整倒他。

亲近的人都说,五回是因为吸毒,如果不吸毒,凭他那聪明的脑袋,绝对不会走到那一步。五回很早就碰那个东西,只是从最近才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有人说,进去是救了他,如果没有抓进去,他也戒不了,也得死在毒上。

月色如蒙纱,冬天竟远寒。五回接到了第二个电话,电话那边,松仁市局吴浩,说,“还是带走了。”五回问,“这背后到底是谁要带走别扭?”吴浩说,“不好说啊,大松市局的,姓童,我们平时没来往。这个事儿,不简单啊。”

五回接到吴浩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别扭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背景,不应该有大松市局的人直接去要人。五回火速找了一个被别扭打伤过的人,叫他过去指正,以给派出所足够的理由继续扣压别扭,可惜晚了,等他的人到的时候,别扭已经被带走了。吴浩是松仁市局第一副局,但是对此一无所知。带走别扭的人,想要的不是别扭,而是别扭手上的、自己的揭发材料,也就是说,对方想要扳倒自己。

五回下令搜捕别扭,但是根本找不到别扭的踪影。跟别扭最好的候子,抽着烟,翘着脚,悠闲的说,“我操,听说了,你们把别扭打成那样,他还敢在大松呆着,早跑了。他多贼啊,怎么可能告诉别人他去哪儿呢,我一点儿不知道。不信你们跟踪我。监听我。”

别扭的老妈,耳背眼花,说话不着重点,但还是说出了一些有用得消息。

别扭妈说,“我养他就是白养,从小给我惹事儿,有一回,被一群坏小子堵家里,把我家里的门窗全砸了,打得我家里鸡飞狗跳,我给人家作了多少个揖,都快磕头了,人家才放了他,他自己说的从此退出社会,不掺和事儿了,结果自己拉出来的屎又坐回去,又出去混,一晃这么多年,全靠祖宗保佑,还没被打死呢。”

问的人笑笑,继续问,“大妈,你想想,最近别扭都跟什么人往来了?”别扭妈说,“跟他往来的人多了,候子,小圆,大力,老田,二头,咦,对了,前几天来了几个外地的,听着口音像是小紧那边的人,跟别扭在屋里头嘤嘤哝哝的,不知道说什么。”

事情逐渐的理顺了。五回很快又从其他条线得到消息,其中包括大松市局那天找到松仁提人的童某背后的关系,目标锁定,要扳倒五回的,是小紧市府的重要实权人物,李刚,也就是李海波的爸爸。

做生意不给钱,还把人给扔海里了,这事儿做的,真过了。松仁大佬都这么说。但是他们自己做的,比这过的多了,至于何时要报,可以静待苍天。

揭发材料在金立手中,五回并不怕,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太了解金立了,金立再恨自己,也不想让自己死,不想让公司倒,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悠悠,她不会这么绝;如果别扭没有和李刚联系上,光凭别扭,即使有检举材料,即使检举材料到了市局,省局,他都能压下去;合适的东西要给合适的人,这份材料到了李刚的手中,能发挥十倍的功效,不由得五回不寝食难安。

几天之后,别扭站在大松市府门外,手持身份证,实名举报路文强。门卫在岗楼看着,正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去,路边窜出几个人扑向别扭,试图架走别扭,几名“路人”立刻上前拦挡,双方并没有搏斗,随即散开。之后,别扭被市府里面出来的人带了进去。

后面的事不能揣测,官场的斗争绝对是人间第一流的,别的地方是比不了的。接到举报后,大松市,开始对五回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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