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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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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看到信息,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两个月前,边境部队收到情报,有境外势力借Y国新购入一批无人机,欲对边境进行侦查骚扰,孟新带着两支队伍到边境协助安防。

危险得闷死在萌芽中,侦查人员调查时发现对方借着我国文化交流之际安插了间谍伪装成记者混入其中,这个记者团离境时搭乘当地电台的新闻车从边境口岸离开。于是萧行和向飞扮成边防安检人员借着例行检查的机会,在对方车底悄悄装了微型侦察无人机,无人机黑客就被带到了对方境内。

几人躲在雷达车里观察路线找落脚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记者团竟然直奔Y国军事基地外围进行军事报导,两人控制小型侦察机在半路悄悄落地,螃蟹一样快速爬到山中休眠隐蔽。

一周后,对方以演习名义进行侦查试飞扰边,萧行和向飞启动程序进行目标扫描,很快检测到对方无人机地面控制室的通信链路。

天赐良机!萧行带着特别攻击队对指挥舱进行入侵,更让萧行意外的是,Y国从R国购入的这批无人机是落后的前代机,地面控制系统存在非常明显的安全漏洞。

对方正在演习,加上探测器有可能很快被发现,萧行顾不上请示,入侵后快速切断联系,于是3架无人机盲人一般在空中失控了。

取得控制权后,萧行几人操控无人机向地面俯冲,向飞技术高超,控制其中一架在撞到地面时急刹车又回到空中打了个螺旋冲向地面一辆装甲车,于是3架无人机,在执行了几天扰边、侦擦任务后,轰一声放了烟花……

任务结束,萧行火速启动销毁程序,小黑客无人机光荣殉职。萧行和向飞驾着雷达车回营地,车内几人从电脑里看着无人机拍回来的壮观场面,一路乐得停不下来。

明亮干净的饭堂内,一群身着迷彩服整齐划一的兵正在用餐,无人说话,只有杯盘相撞的叮当声和咀嚼声,萧行突然朝着地面一口水喷出来。

“哈哈哈哈哈……”

一众跟着他的年轻人也低头偷着乐,眼睛不时瞧着孟新。

孟新扔了勺子,神情严肃道:“萧行,起立!”

“哈哈哈,是!”萧行捂着肚子勉强止住笑:“连长,饭也不让吃了吗?”

孟新抬了抬眼,语气威严:“笑完了吗?”

萧行憋回笑:“笑完了。”

“你还有脸笑,你们今天挺爽的是吧,接下来擦屁股的是防御队和信息情报队。”

“擦呗,他们天天摔飞机摔大炮跟闹着玩儿似得,邻国没一个处得好的,推到他们头上不就得了。”

“你主意挺大嘛。”

“这么丢人的事他们绝对不敢爆出来,要不我们偷偷爆料给邻国?”

“给你个话筒,连宣发部的活也干了呗。”

“主意是我出的,决定也是我临时下的,跟他们没关系,希望连长赏罚分明。”

“我这个连长也给你当呗。”

“不敢。”

孟新怒道:“我看没他妈你不敢的,你们要是被发现给物理打击了,老子就得回家卖红薯。”

萧行:“沙地红田叶通天,新家蜜薯甜满心。广告语我都想好了,连长,我愿意跟着你卖红薯。”

底下有人窃笑。

孟新气得走过去一脚踹地萧行挪了一个身位,不解气再踹一脚道:“老子真想一炮弹崩死你!”

“您直接把我崩回家吧,我早就想回去找我的梦中情人了。”

“你想得美!鲁莽的王八蛋,你们以为对方的飞控系统是闹着玩儿的吗?探测到你们的指挥舱一个飞弹打过来全他妈得上西天。”

“就算探测到,他们也不敢,再说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你敢再多说一句我叫你今晚绕着营地跑50圈你信不信?”

萧行立马识相地闭嘴。

孟新回到座位继续吃饭,萧行就这么看着众人狼吞虎咽着罚站。向飞看孟新稍稍有点气消,替萧行解释道:“连长,您消消气,我们也是见机行事,当时情况瞬息万变,机会难得,来不及向您请示。”

陆昂也附和道:“那么短的时间就检测到通信链路还入侵成功,实在是良机,他们撤的非常及时,没留下什么痕迹,全程不到5分钟。”

“擅自行动,擅自行动,一帮尽会给我捅娄子的败家玩意儿。”

陆昂向萧行使眼色,萧行立正大声道:“我错了,连长!”

孟新看见萧行就头疼,对着防御队队长道:“陆昂,对方可能会网络攻击报复,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是。”

“吃饭,十分钟,萧行应该笑饱了,去给我绕着营地跑20圈,向飞监督。”

“是。”

V01国家网络空间安全部队是一支全新的队伍,跟其它兵种不同,他们应对各种复杂难题的同时要充分发挥创造力,所以氛围较其他军队略随意,机动性也很强。

工作基本都是数据挖掘、过滤海量信息发现危险以及排查安全漏洞等,常常较枯燥,一旦有任务要离开基地一群人就会显得异常兴奋。

任务结束,是个短暂地休假期,萧行被罚不准出营地,他们工作时不允许使用自己的手机和电脑,只有回到营地宿舍拿着部队发的设备连接特殊的服务器才能短暂地与外界联系。

萧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翻出手机开机,看到辛小杰的信息后回:哪个王八蛋说的?

辛小杰直接回复一张照片:梾哥说的。

萧行噌地起身:“卧槽!”

向飞正抱着一包战友带回来的果干啃,眼睛也不抬:“萧大爷,又咋啦?”

萧行不搭话抱着手机激动到上蹿下跳,急忙回信息:确实是。

辛小杰:兴奋的表情,然后呢?

萧行:然后我还是一名百步穿杨的王牌狙击手。

辛小杰:向往的表情。

萧行:发个位置过来。

萧行发现距离只有18公里,就在附近的城市,原梾离他这么近,萧行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见他,一阵风似地裹去办公室跟他的上级孟新申请出营,任凭他舌灿莲花对方就六字真言:“不行、不批、不准。”

最后再加一个字“滚!”

萧行悻悻然回了宿舍,从枕头下拿出他的宝贝自顾自欣赏起来,那是他翻过无数次的画册。画里的色彩稍稍变质带了点淡淡地青色,像突然活了一样奇迹般地有了穿透时光的魔力。

工作特殊,任务又多机密,几年来萧行没一刻敢放松,也几乎与外界断绝了联系。他只有在深夜闲暇时,才能想一想原梾。经常想着入睡便将人多次带进梦里,梦里的清晨,阳光铺了满床,原梾眼神迷离地抱着他上上下下地亲……醒来时才发现他抱的是被子,小兄弟异常精神。

在日渐浓列的思念里,萧行不仅觉得他俩没分手,甚至有种感情越来越深刻的奇特错觉,每当收到关于原梾近况的消息,这种感觉就会加深一点。

向飞看他蔫蔫的,问道:“怎么了?说出来兴许我和陆昂能帮你呢?”

“想出营。”

“你得说你出营做什么?”

“见情人。”

“原梾在这?”

“嗯。”

“我去,真的假的,这有点难,违反纪律。”

“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犯错。”

“这么多年,你确定他身边没出现别人?”

“没,他身边有我好几个卧底。”

“实在不行咱远程看看?”

“看你大爷,没招儿别烦我。”

向飞塞给他一袋果干:“他在这儿呆几天?说不定很快就有任务了。”

“不知道,我希望今晚就有。”

说曹操任务到,当晚向飞接到个小任务,配合卧底给一个别国间谍植入追踪系统。

办公室,孟新挂完电话,看着萧行期盼的眼神无情道:“陆昂和向飞去,萧行继续思过。”

萧行不满道:“为什么不让我去,我保证不见人还不行吗?”

孟新看到萧行就想踹人,生生忍着骂道:“你还有没有点纪律,懂不懂服从命令,滚。”

“追踪系统是我开发的,您不让我去就是公报私仇。”

孟新一脚踹过去:“管不了你了是吧?你滚不滚?”

“不滚!上次让背着大铁锅的炊事兵拎着我跳伞您怎么不让陆昂去,我要去。”

孟新一脚踩着萧行脚丫子:“反了你还。”

萧行忍着痛,正色道:“连长,这么多年我矜矜业业,连假都没休过几次,您不念功劳念苦劳啊,再说我也没因为私情耽误过正事,陆昂就是个书生,您忍心让他冒险吗?”

向飞适时补充:“连长,我和萧行一向配合默契,任务不难,我跟您保证,任务结束立即返回营地,绝不暴露人前。”

孟新难得软了心,抬脚放过萧行的脚丫子:“有特警接应,就这一回。”

“谢谢连长!”

临出门前,孟新突然道:“扮成特警,戴上头盔。”

两人齐齐一愣,萧行很快反应过来:“连长最帅,宇宙超级无敌帅!”

“滚!”

“是。”

到了国际酒店,萧行将车停到路对面正对着酒店大门的暗影里静静候着。向飞看了看时间,百无聊赖道:“你确定他会入住这家酒店?”

“他来这儿目的是参与文化馆项目,酒店是当地政府给安排的。”

“这么短时间你就摸清他行程了?”

“很多共同朋友,他跟着两个向导行了3000多公里路来到这儿的。”

“设计师也这么辛苦啊,我以为动动脑子就可以了。”

“想法又不能凭空产生。”

“你一理工男这么有文艺气质是不是受他影响?”

“老子艺术细胞天生发达。”

“我要不是了解你,还真就信了。”向飞拿着望远镜看着酒店大厅来来往往的人:“说真的,我比你还期待见见原梾。”

“你期待个毛,关你什么事。”

“想看看能让你死心塌地这么多年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现在海大的胆子都是拜那王八蛋所赐。”

“就是怕鱼还有蛇,连长罚你跑圈没罚你去厨房杀鱼,就是打心里没觉得你犯错,只不过你做事太大胆得敲打敲打。哎,我们哪都去不了,你确定真能看见他?”

“撞呗,说不定我们很有缘呢。”

“行,你特么还是个赌徒。”

晚饭后,原梾将林茂和辛小杰两人送到机场,临分别给两人分别发了一个大红包:“助力你们的梦想,创业艰难,加油。”

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两人深深折服于原梾的学识,即谦逊温和又对路上遇到的一切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林茂握手道别:“这一路承蒙您照顾,谢谢您。”

“是我谢谢你们。”

辛小杰恋恋不舍道:“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会有机会的。”

“哥,怎样才能变成你这样的人?”

“你不是喜欢研究各种昆虫吗,继续喜欢,坚持下去就行。”

“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不觉得我玩物丧志的。”

“父母更倾向于实用,他们的意见也没错,别因为这个不回家,可以曲线救国。”

“哥,你真好。”

“这一路林茂对当地民俗头头是道,你呢对碰到的各种昆虫如数家珍,这趟旅程受益良多。”

“哥,你咋不说路上抛锚3次,迷路2次。”

“我走的路线不同寻常嘛,走的人少自然免不了出点小意外。”

林茂恭维道:“是您有双发现美的眼睛,总记得别人的优点。经此一趟,再遇到考察的客户我也不慌了。”

“慢慢来,现在是国内路线,还有中亚几个国家呢。”

“是,真高兴遇到您。”

“保重。”

“哥,再见。”

原梾回到酒店,已是晚上10点,他异常疲累,想着冲个澡就休息,谁知钻进被窝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只要一个人呆在陌生地方陌生酒店就会轻微失眠,辗转难眠,他起身穿好衣服抱着手绘本去了酒店一层的咖啡厅。

冬季是出行淡季,酒店人不多,原梾揉了揉眉心,靠窗坐下后点了一杯助眠的温牛奶,方案这一路他已经修改过多版,近来他又有一些新的想法,抱着画本安安静静地起稿,偶尔抬头看看黑漆漆的窗外让思绪停一停,不知道是牛奶的缘故,还是酒店一层温馨的环境让他安心,没一会儿他靠着椅背睡着了……

萧行等了一个多小时没看到人,心想果然缘分有限啊,正当他要放弃时,原梾抱着画本出现在酒店硕大的落地窗前。

原梾还是他记忆中的温润模样,安静而明亮,呆在偌大的窗子里,依然是那个午后睡在阳光房里满身金辉的美少年,时光在他身上变得很慢很慢,他变了又好像没变,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疲倦,萧行微微湿了眼眶,想起他随口说的那句孤独终老,有点后悔。

向飞也一时看呆了:“好吧,输给他我心服口服,他怎么在大厅睡着了?”

“失眠。”

“你俩确定分开了7年?”

“不知道为什么,分开的这7年反而觉得更了解他了。”

“是你长大了,原梾比你早熟的多。”

萧行踹他一脚:“你敢说老子幼稚?”

“哎,不光我,陆昂也觉得你幼稚。”

这时,对讲机里特警队员喊道:“行动。”

萧行和向飞戴好头盔面罩,拉下眼镜,立即下车跟在特警身后向酒店大堂包围,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酒店外汽车警报声此起彼伏地尖鸣起来,咖啡厅后厨飘出来阵阵浓烟,瞬间弥漫整个酒店一层。

向飞愣了一下:“卧槽,搞这么大阵仗吗?”

萧行紧张地望向酒店大厅,原梾已惊醒,正愣怔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声音发出的方向,酒店经理丝毫不慌乱,大声喊道:“请各位客人别慌,找好掩体不要乱动。”

原梾抱起手绘本刚蹲到沙发椅一侧,有两个黑影奔到他身边拽起他就往酒店逃生通道去,烟雾迷漫中他看到拉着他的人背后写着‘特警’两个字,身材劲瘦高大,转眼便将他带进一处宽大的储物间。

一进门,萧行将原梾带到堆满纸箱的一处墙角,转身对他做禁声状后奔进里屋。地上躺着的一人已失去意识,另一人正靠在窗前警惕地望向窗外。

萧行和向飞从防弹背心取出书本一样大的电脑,从地上横着的人口袋中摸出两个模样奇怪的设备接入电脑载入程序,15秒后再次装回口袋,接着萧行冲出里屋将原梾拢进怀里,急速卧倒,只听窗户“嘭”的一声巨响,玻璃、石块飞溅出来,烟尘四起,防盗窗随着一声汽车轰鸣瞬间被拽飞,警戒的人背起地上的人后跳窗跑了,后巷响起了枪声……

原梾被特警紧紧裹在怀里,山岳般将他脑袋按在胸前,待枪声停后,护着他的人才微微松了怀抱,他想抬头看看抱着他的人,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面罩下浅浅的呼吸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对方一直在盯着他看。

萧行看的入了迷,向飞往后厨卸货出口撤退时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踹了萧行一脚,萧行回神,起身带着原梾出了酒店。酒店大厅的人已悉数撤到安全区,萧行和向飞将原梾交给酒店安保人员后,正要离开,原梾突然拽着那位特警的袖子道:“谢谢!”

特警没说话,点了点头,转身一阵风似地跳上警车离开了。原梾看着离去的两抹背影心绪难平,他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零点时,酒店通知大家返回房间,这里很多住客还有酒店工作人员好像对此等事件习以为常,询问过后原梾才得知,以前这里常有境外势力干涉进行恐怖活动,近几年基本绝迹,偶有出现,也是武警特警在追查可疑人员,不必恐慌。

原梾灰头土脸地回到酒店,再次冲了个澡后,终于浮起点困意,沉入梦乡前他恍惚觉得昏暗中那位特警的呼吸声有点熟悉,他迷迷糊糊地想:我真是想人想魔怔了!见到个像的人就觉得是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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