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觉,我却是做了个久远的梦。
大致内容是上一世,我第一次发现陈魏之在外面胡来,大闹一场,坚决绝食。
陈魏之匆匆赶来,看了一眼正在挂水的我,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胡闹什么,我做什么的你不清楚?外面是外面,家是家,我能分不清?”他要不是看我饿得瘦骨嶙峋,两眼发黑,估计能当场给我一巴掌。
当着我的面,他没说那会儿推了一个酒桌来看我。
不过,我很快得知,立马屁颠屁颠地向他认错了。
“魏之,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从背后拥住陈魏之,语气柔弱又可怜。
“嗯。”陈魏之随口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我睡饱睁开眼睛,耳畔仿佛还回荡着陈魏之那一声。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虽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根本不想动弹。
关于当时我示弱求和,陈魏之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我是半分都不愿意揣测。
包括此时,他会被任青石带去哪里,也不想去猜。
我只苦恼一件事。
谁能帮我离开陈魏之?
这个念头从一冒出来,就在我心底生根发芽,野蛮的生长起来。
说实话,我自己有手有脚,当然能走。
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我容身之所?
但我可能还需要一位可靠的伙伴。
一个能让陈魏之死心的伙伴。
陈魏之从来不是个乘兴而来,尽兴而去的性格。
他是蜘蛛。
想吃东西,就会先织网。
若不是车祸让我失忆,我就是他大网上一只即将被掏空的小飞虫。
只是我思来想去,并没有在记忆里搜寻到合适的人选。
哦,对了。
我爹可以,只是他现在在极寒之地工作,并不是拯救我的超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起初我以为是陈魏之回来了。
很显然,孤家寡人的我这里,也只有他会过来。
但这人没开灯。
陈魏之可不是会委屈自己夜行的主。
他也没这个闲心。
更不会是医护人员。
他们也很忙。
那这个逐渐朝我逼近的闲人,到底是谁?
他在病床边站定。
空气里飘过来一丝酒气。
醉鬼?
可醉鬼怎么能那么精准地摸到病床这边。
还这么诡异的安静?
我不动声色地装睡。
但那人居然始终不发一言。
我微微皱了眉头。
必要时刻,我还是从另外一边病床跳下去逃命要紧。
但此人并没有杀意。
他只是缓缓地靠近了我。
酒味儿更加浓郁了。
是白酒。
陈魏之不爱喝白酒。
他爱吃牛排配着红酒,玩的就是一手高端上流。
但我却觉得白酒地道,面条实在。
就在我准备睁眼时,那人居然压了下来,精准地攥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愣。
这是要干什么?
酒味愈发浓郁了。
那人粗重的呼吸都扑在我脸上。
让我想到陈魏之刚才欺负我的时候那副猴急样子。
心下不由得一跳。
这是什么世道?
我堂堂一个男子汉难道要被人夜袭?
那人已然近在咫尺。
我再继续装睡下去只怕就要节操不保。
当机立断,一脚踹了过去。
谁知这一下居然没中。
那人很敏捷地闪开。
一击不中,我这个气恼。
所幸那人钳制我的手完全松开了。
我二话不说就要翻身下床朝外面跑。
这段时间的休养,我也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脑袋娇嫩,躺在床上多休养两天而已。
那人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利索,愣了一下。
但当他看到我朝灯开关跑去时,立马掀了被子朝我扑了过来。
眼看着我就要打开灯,让贼人现形,却被劈头盖脸蒙了个结实。
“混蛋,滚开!”我挣扎着要又要故技重施。
但那人防我这一脚,直接裹着被子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心下不由得打了个忽悠。
这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这么大力气?
我这么个小伙子,居然就被他跟抱孩子一样扔回了床上。
身上一重,我的心脏差点没被压得从嗓子眼吐出来。
心说这下真的完了。
这色中饿鬼现在要对我为所欲为,我除非叫破喉咙,不然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不等我扯开嗓子喊,就听到房门被拉开的声音。
这更是给我吓得魂飞魄散。
要是我现在这副遭人欺负的样子被外人看到,纵有三尺脸皮,也要臊死。
岂料,接着却是一阵脚步声匆匆离去。
原来,是压制我的那贼子趁着这个当,逃了。
等我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从被子里挣扎出来,跑到门口一看,只觉得两眼冒金星。
哪里还有贼人的鬼影?
这可给我气炸了。
陈魏之袭击我,我还能找个借口说家贼难防。
眼下这个贼,一番不清不楚的惊动,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令人作呕。
我灰头土脸地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到床上几番愤恨,几乎想着去调监控。
但到底没付诸行动。
又没少一块肉。
真查到什么,膈应的还是自己。
但不管怎么安慰自己,这个人来人往的医院,我是真的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办了出院,直奔陈魏之他爸家。
也就这里,陈魏之不敢对我乱来。
他在外面玩再大,也不敢当着他老子折腾。
我先防一手这孙子。
至于其他人,等我缓过来再说。
陈叔叔看到我回来,还挺高兴。
我疗养多久,就有多久没见过他。
陈魏之瞒着他我出车祸的事情。
这一点,我和陈魏之的意见一致。
虽然陈叔叔也受我爹所托,对我照顾有加,但我觉得他有点关心则乱,有时候一件小事反而都不得安宁。
因此,车祸这点小事,我也就没跟陈叔叔提一嘴。
“小意,魏之那个小混球是怎么照顾你的?叔看你这段时间跟着他,脸都瘦一圈,这段时间住家里,好好补一补。”陈叔叔一看见我就认定我跟着陈魏之受大苦,当即按着我好吃好喝安排上。
他是真把我当小儿子。
我乖乖喝汤吃肉,点点头让他高兴:“好,住家里。”
我俩饭还没吃两口呢,陈叔叔电话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