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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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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一苒对沈确说徐长有常在赌坊出没,沈确停了停,看向邢一苒。

“怎么,郎君莫不是没去过?”邢一苒打趣。

“你是女子,去那并不方便。”沈确向外吩咐家仆,让其前往金城最大的赌坊。

“为何?”

沈确避而不答,“去了自然知道。”

马车行驶进城,耳边嘈杂渐起,卖鸭鹅的贩夫即将收市,可脚边笼中还装着两只白鹅,只好边走边用力吆喝;有等待夜晚的驴皮班子,四人八手地搭戏台,看客们早早候在周围,询问着今晚的戏单;有挑嘴的妇人在铺子里大声议价,引来旁人纷纷围观。

这不是邢一苒第一次见城中景象,但她之前穿成百福与仲虎时,总是在匆匆赶路,顾不上身边,而此刻她坐马车,也算是忙里偷闲,能见一见这金城的风貌。

马车停在了红楼前,此楼高五层,是金城著名的销金窟。邢一苒撩开车帘,只见红楼门外站着两名身高体壮的黑脸大汉,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短打,手中握着一只长棍,门槛内站着一个面容和煦的前仆,专司收取入门费用,以及负责给楼内宾客兑换银子。

沈确准备下车,见邢一苒也跟着下来,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荷包,拿出了一锭银子并两块花生米大小的碎银,一起交给邢一苒,“碎银入门,十两入桌,进去后好生跟与我。”

邢一苒双手捧着银子答应,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个时代的钱,并非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白花花,而是有些氧化的模样,“郎君你这银子,给了我还要还吗?”

“不用,但你若用来玩博戏,需自负盈亏,若是输了钱,我可不会去赎你。”

“没问题。”邢一苒将银子收好,还没捂热就在两个彪形大汉的注视下交了出去。

前仆领着邢一苒和沈确进门,一进去,邢一苒就知沈确说的“不合适”是什么了。只见有的桌上不止赌银子,还赌衣裳,那些输光的人身上只挂了一条亵裤,正在一手捂胸,一手继续押码,即使他们的腿毛冻得瑟瑟发抖,面上还是一股输红了眼的偏执。

邢一苒只扫了一眼就扭过头,选择留在门口附近,“郎君你去寻徐长有吧,我在此处等你。”

“不一起?”沈确打趣邢一苒。

“不了。”邢一苒摆摆手,丝毫没有兴趣。红楼里没有多少女性,即使有,也是类似于荷官、乐姬那样的人物,红楼二层是一圈看台、包厢,看台上有携女伴的男子,但在桌上玩头琼和牌九的,没有她这样的女子,且场内那些赔掉衣裳的男人,不是身材发福就是干瘪细瘦,一点也不美观,她费劲凑过去干啥。

邢一苒移到了前仆身边,拿出了沈确给她的十两银子,“不知能否向您打听个事?”

前仆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亲切了,“娘子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邢一苒把银子晃了一圈,收回了手中,“您知道徐家的家仆徐长有吗?听说他常来玩头琼?”

前仆上下打量了一番邢一苒,“您是?我们这可不会买卖宾客的消息。”

邢一苒立刻表明身份,“我也是徐家的家仆,昨个府中有贼人闯入,夫人疑是家贼,所以才特意派我出来打探,”说罢,她捏着银子,放到了前仆手中,“还望您替我保密,不然消息泄露,不仅贼没抓到,还会害我受到嬷嬷责罚。”

前仆快速握住了银子,“娘子放心,我嘴牢,”他将银子揣进兜中,带着邢一苒往茶座的方向走了走,“再说这事说出去,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放下托盘,给邢一苒倒了一壶清茶。

“娘子问起的这个徐长有,的确常来我们这玩,头琼、骨牌、双陆、握槊……他都玩,有时运气不好,一夜能输上百两银子……”

邢一苒疑惑,“他不过是我们徐家的普通家仆,怎会有这般银钱?”

“您说的我之前也好奇,先头我以为是徐长有经营着徐家药铺,后来又自己开了家布铺,这才有些闲钱来红楼,但前段时间,他与另一宾客争执,那宾客扬言说要砸了他的布铺,徐长有却说他身后有徐助教,不怕惹事的话,想砸尽管砸。”

“说他老子是主家恩人,不仅被主家供养府中,就连恩惠也荫庇到了子孙,所以就算有人向主家告诫,徐家对他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们都戏称他是徐家的干儿子呢。”

邢一苒又问了药铺和布铺的事,等前仆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沈确也回来了,“郎君,人寻到了吗?”邢一苒往沈确身瞧,沈确却直接拉住了邢一苒的衣袖,将人带出了红楼。

“徐长有不再这里。”

“那他在哪?”

沈确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在康乐街。”

“那走吧,我们去康乐街。”邢一苒提起裙裾正欲上马车,却被沈确再次拉住。

邢一苒回头,有些疑问,“怎么了?康乐街很近,不用坐马车?”

沈确欲言又止,微微抿了抿唇,“我去那并不方便……”

这金城竟然还有沈确不想去的地方,邢一苒好奇,于是便问了出来,沈确没有回复,反是驾车的家仆先呛出了声,“康乐街是有名的妓馆聚集地,你这徐家女婢,竟怂恿我家郎君去春楼?”

沈确看了一眼家仆,家仆立刻闭嘴不再言语,邢一苒毫不介意娼妓那些,“既然郎君不方便,那我自行去就行。”

“你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去那更不方便,还会被人误会,依我所看这寻人之事,明日……”

“不行,”邢一苒一口回绝,“郎君你之前问我是不是很急,”她看向沈确,眼里满是坚定与恳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是的,很急。”

“我不像你,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待,”意识到一时竟流露出了真感情,邢一苒急忙找补,表情也换回了最开始轻松,“不然我偷溜出来,却什么也没查到,实在是亏大了。”

沈确定定地看着邢一苒,有些无声地长叹口气,吩咐家仆,“去康乐街。”

二人再次上了马车,沈确像是看出了邢一苒细微的不自然,于是主动说起了在红楼里打听到的事情,而邢一苒也不再揪着自己刚才的失误,与沈确说起了自己听到的消息。

沈确:“徐敬之妻是姨母身边的一等女婢,徐敬之子徐长有的妻子,也是徐府内的一等婢女,姨夫虽然安排徐长有做掌柜,但徐长有只在最初几月担起了掌柜之责,之后干脆甩手,药铺伙计告知管家,姨夫却任命了一位副掌柜管理,依旧让徐长有担任总掌柜。”

“不仅如此,五年前,姨夫在徐长有生子后主动赠予了一家布铺。”

“徐长有作为徐家家仆,本应本分老实为主家做事,但徐长有不仅骄奢淫逸,还十分爱逛青楼赌坊,行事也分外张扬,姨夫知晓也并不对其多加管束。”

“今日徐长有在红楼赢了不少钱,早早离开,说是去找花魁熙儿。”

“姨夫对待徐敬一家的态度,不像是在报恩,反而像在捧杀。”

邢一苒赞同沈确的说法,“我感觉主君像在软禁徐敬,这般纵容徐长有,更像是在牵制徐敬,徐长有越是放肆,徐敬为了不孝子,只能愈发恭敬小心,主君因此就能愈加放心。”

“他们之间分明有什么秘密。”

“而且奇怪的是,徐长有名下有一家药铺和一家布铺,郎君你说找不到猴妖买药的线索,也找不到猴衣上的麻线到底是从何处购得,虽然有些牵强,但这些偶然多了起来,或许里面就藏着必然。”

沈确表情凝重,现在猴妖的嫌疑人除了于楚回,又有了一个徐长有,于楚回看起来没有害徐家的动机,但徐长有不同,他的父亲徐敬明显有猫腻。

他对邢一苒点了点头,“此事我会一并去查。”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康乐街,街道两旁都是红砖绿瓦的青楼,这里不仅有官营的教坊,还有民营的妓坊,教坊接待的大都是大富商、文士与官员,妓坊接待的多是平民,而徐长有去的就是康乐街最大的妓坊——雁春楼。

沈确不识路,但他一踏入,便获得了两旁迎客娘子的热烈欢迎,香帕无视沈确越来越冷的脸,纷纷往他身上凑。沈确的脸黑如锅底,登时走到了邢一苒身后,试图让邢一苒帮他挡住那些涌上来的娘子,邢一苒也不负所望,像个专业保镖在前开路。

“娘子们让一让。”

邢一苒被扇了一脸香巾。

“没钱没钱,我家郎君只会白嫖。”

邢一苒身前忽地空了一块,只零星几个站于一旁的娘子盯着沈确,调侃道:“郎君这般容姿,白嫖奴家也是愿意的。”

“我家郎君他不行。”

沈确的脸倏然更黑了,邢一苒没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可怕气压,但她此刻只想找到雁春楼,所以干脆拽着沈确的袖子快步走了起来。

雁春楼在教坊的正对面,虽然形制小于教坊,但从外观来看,精致程度不输教坊。

“郎君到了,你是在此处等我,还是与我一道进去?”邢一苒松开了沈确的衣袖,稍稍偏头虚瞄一眼沈确,见沈确幽幽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邢一苒干笑两声,“郎君是打算等在这对吧?”她将眼神转入雁春楼,随后身体才跟着回转了过去,“那就麻烦郎君在此处稍等,我很快就回。”

邢一苒似听见了沈确的叹息,随后便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住,“我知你是为了驱散人群才有此言,但以后这样的事,若不清楚,还是不要言语的好……”他顿了顿,“毕竟人言可畏,而这样的言语,十分容易让人对你生出误会。”

“知道了郎君。”

沈确重新站到了邢一苒身侧,“我伴你进去吧,一男一女两人所受的骚扰,怎么也比独男独女一人受到的骚扰少。”

乌金斜斜地挂于天空边缘,在层峦叠嶂的云层中迸发出橘彩色的光,邢一苒被沈确的身影隐隐笼住,夕阳勾勒了他的侧颜,在他的双眸望过来时,好似温柔就有了具体的形状。不知怎地,邢一苒心突然多跳了一拍,她主动往前跨出一步,让自己暴露在耀眼的日光里。

“这位娘子,我们雁春楼不接待女客。”假父拦住了邢一苒,不让她进门。

邢一苒指了指她身后的沈确,“我们一起也不行?”

假父看着邢一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三个人游乐,也不行。”

沈确的脸色十分难看,当即从后面走出,挡在邢一苒面前,阻断了假父的视线,他拿出自己的腰牌,“官府办案,要进去寻徐长有。”

假父看见大理寺的牌子,顿时收了笑容,表情也变得惶恐谨慎,他弯着腰,让出了通向大门的位置,“是小人有眼无珠,口无遮拦,请官爷恕罪。”

沈确的脸冷得像座冰山,并不理会假父,带着邢一苒往里走。

“官……官爷……”

沈确听也不听,依旧向前走,但邢一苒停下了脚步,想听对方欲说何事,沈确余光见邢一苒停下了,这才跟着停住脚步。

假父赶了上来,“官爷……您要找的徐长有……他今日、今日已经休息了……我怕您见了不雅,这才想着提醒一句。”假父说完立刻退下,生怕触了沈确眉头,邢一苒倒是吃惊地往外看了看,天色尚早,还未彻底日落。

沈确有些尴尬,他握拳咳嗽几声,也不看邢一苒,“徐长有之事……不如改日吧。”

邢一苒很想直接冲进去使用金手指,如此明日,她就能借用徐敬亲儿子的身份查徐敬了,没成想竟遇到这样的事……打扰人家,会长针眼吧……但她就这样放弃了吗?

邢一苒回头,眼神放空地看着对面的教坊,忽然,她看见了一个略微肥胖的身影,满面含春地走进了教坊,于是立即拍了拍沈确的手臂,指向教坊。

“不用改日了,我们今日就去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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