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斯年夜不归宿这件事很快传到沈冰那。

沈冰看着手机上家政阿姨发的消息，叹了口气，原来荀斯年是Alpha，随他怎么疯，现在不一样了。

再谨慎小心出了什么事吃亏的是他。

【航班恢复后尽快回北城。】

荀斯年刚到家看到这条消息后，摩挲着手机，沈冰这语气不咸不淡多半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他必须顺着毛来。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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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尧同床共枕后，荀斯年总觉得哪里别扭，每次想给谢尧发消息。

满脑子是他那张泛着红润的眼睛，里面掺杂了太多。

克制、情/欲，还有…他不敢去细想。

两个人刻意没怎么联系。

一周后航班恢复，荀斯年订了机票，行李早就收拾过，不用特意整理。

唯一需要整理的是那不想走但又不知道干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心情。

临去机场前，荀斯年给谢尧发了消息。

谢尧回复了简单的四个字，起落平安，没有说要送他。

到是一早就知道的王锐，敲响了门铃。

他门刚打开一条缝，王锐就扑进来撞在了荀斯年的怀里，“年哥，想死你了。”

荀斯年被撞的退后了几步，稳住身形，一把把王锐推开，“你这一身的信息素味。”

王锐跑着来的，信息素有一点点点溢出，但不明显吧？

“你什么时候对信息素感知这么明显了？”王锐低头闻了闻。

“你妈没让你去补课？”荀斯年好奇，这寒假他父母居然没压榨他。

“没。”王锐说，“补一周的，已经补过了。”

乖乖的补一周课，换几天自由，不然王锐早就跑出来找他了。

“我定的车到了。”荀斯年拎着行李箱下楼，边走边说，“我得二月三号回。”

二月三号王锐开学一周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王锐压下心里的失落。

路边的雪化的七七八八，就角落里偶尔还能见到一两片。

“年哥，明年高三了，你想去哪个大学？”

“那么远的事，还没想好。”

不停的转学，荀斯年从来不考虑明天怎么样，只顾当下，至于大学，什么大学，什么专业，他从来没想过。

“那你有想法了，记得告诉我。”

“行。”

车子按时停在两个人前面，荀斯年说：“回去吧。”

“嗯，到了给我发消息。”

“啰嗦。”

司机帮忙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荀斯年弯腰上车，车子疾驰而去，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

荀斯年打开手机没有消息，谢尧这个人还真是…就一点没有舍不得他？

飞机准时落地，沈冰在早早的等在机场，一身米白色的大衣刚刚遮住膝盖，灰色的长筒靴，波浪的头发随意的挽在耳后。

“怎么不让王叔来接？”荀斯年说。

沈冰接过行李箱，“你王叔陪你父亲出个活动。”

行李箱咕噜咕噜滚在大理石的地面，提到他父亲荀斯年的话停在这。

“东西已经给你买好了，还缺什么告诉阿姨。”

“知道了。”

北城的温度比云城的暖，吹在脸上的风没那么冷，荀斯年呼了一口气，跟着沈冰去停车场。

上了车沈冰没忍住：“你是个Omega，以后还是要注意影响，不能在夜不归宿。”

“知道了，孙姨又什么都跟你说。”

荀斯年坐在副驾驶恹恹的回应，两个小时的飞机这会人还有点晕，手机各个app来回点。

一条消息都没有。

荀斯年给谢尧和王锐发了个表情包，平安落地，谢尧秒回了个嗯，王锐不知道干什么没回。

“北城的教育还不错，我看了两家辅导机构，你挑一个？”

“我不用补。”荀斯年的成绩现在除了英语，其他的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不喜欢辅导班。

讲课有点固有讨论，不如谢尧的灵活。

“小年，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赚的足够多他还想要往上爬么？”沈冰眼神看着路面，“我又为什么陪着你父亲工作，不在家做个贵妇人？”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有尽头的，努力没有，你要努力去顶峰看看，而不是在这混日子。”

“你父亲就是为了这个，放弃了一半的家庭。”

“我知道。”荀斯年收起手机，“我有数。”

“补习班和转学过来你挑一个。”

“ 补习班。”

荀斯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行，那从这周开始安排。”

“你越来越烦了，比那老头还烦。”

沈冰不理他的控诉，“等你到大学，我保证不管你。”

“最好是。”

北城的家按着云城的风格布置的，荀斯年住起来没太大差别。

沈冰雷厉风行，说给他补习第二天就安排上了。

沈冰在楼下不远处租了个自习室，一对一辅导，他连摸鱼贪玩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被没收，走之前沈冰说如果知道他用零花钱买，就转学。

沈冰懂得怎么拿他的软肋，算着时间也就不到一个月，荀斯年随她怎么折腾，等他回云城，再也不过来。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还怎么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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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尧不知道荀斯年那边的情况，每天都会发消息，但没得到回复，时间长了谢尧没再继续发。

一边努力学习，一边早出晚归的兼职和学习，时间像是停滞下来。

荀斯年偶尔会想，一个月没见荀斯年不会把他忘了吧。

二月一号早晨荀斯年提前两天回云城，他谁都没告诉，打算悄悄给他们一个惊喜。

云城的房间一个月没住人，荀斯年先订的酒店，拎着行李箱回小区的时候，隐隐有些激动。

荀斯年租的小区在云城是最好的地段，租金一年两万，环境好，最重要的是安保做的不错。

拎着箱子上电梯的时候，荀斯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整洁的电梯里一股油漆的味道。

“叮！”

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他家的墙面上写着欠债还钱。

油漆刷着四个大字，好像刚写没多久，红色的液体顺着墙面滴在地上，恐怖片的现场。

荀斯年没明白，能住在他们这个小区的应该没几个欠债的吧。

摸出钥匙开门，钥匙扔在玄关的柜子上，摸出手机给物业打电话。

“我家墙外面怎么回事？”

物业有些为难，他们报警都报了三回，只是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说是业主欠他们钱，今天刚找保洁清洗完电梯。

“你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荀斯年被气笑了，“我看起来像是欠债不还的人？你们的物业费拖过一天么？”

“赶紧解决。”

刚回家就碰到这么一件糟心的事情，影响心情。

荀斯年把行李箱摊开，整理衣服，没多少东西，半个小时整理的差不读哦，荀斯年坐在地毯上给谢尧发消息。

【同桌在哪？】

谢尧看着消息后没回复，想了想又打了一行字。

【在兼职，有点忙。】

不知道为什么荀斯年在这话里看出了疏离。

以前是冷淡，但没那么明显，这次明显的不想和他说话的感觉。

【什么时候下班？】

【熬夜班。】

什么兼职还有夜班？

还没等荀斯年细想，谢尧又发了一条。

【等开学再说吧。】

寒假两个人约好的全都不作数了？

荀斯年一头雾水，不明白谢尧这是怎么了。

【我妈把我手机没收了，不是故意没回你消息。】

【我知道，你解释过了。】

荀斯年没继续回复，再跟谢尧聊天他会被气死。

拎着钥匙直接出门，他就不信在他家蹲不到谢尧。

冬天还剩个尾巴，外面的温度还是有点低，荀斯年绕了身后的巷子，边散步边看周围的风景。

一个月没见并没有什么变化。

还没等到谢尧家，便听到一阵吵闹声，夹杂着摔东西，碎玻璃的声音。那叫骂声很像谢成博，荀斯年小跑着过去。

声音果然是从谢尧家传出来的，他趴着门咚咚敲门。

“谢尧，你开门。”

谢尧听到声音还愣了一下，想到刚才的微信内容她明白了，荀斯年提前回来了。

谢成博也听到了，直接冲向门。谢尧比他快人挡在门上。

“荀斯年你回去。”谢尧眼睛瞪着谢成博：“你敢跟他要钱，今天你出这个门我就去报警。”

“小兔崽子，你让开，你不给还不让别人给我，再不还钱他们会打死我的。”谢成博几乎哀求。

谢尧一脸冷淡，仿佛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一样冷漠，“你自己愿意赌，被打死也是活该。”

荀斯年听不真切，“谢尧你先开门。”

刚刚砸东西花了不少力气，谢成博喘着气等在门口，等谢尧放松警惕。

荀斯年在门外喊，谢尧侧过身冲着门外喊，“你先回去，有事给我发消息。”

荀斯年喊：“我不走。”

谢成博看准时期，整个人撞向谢尧，谢尧身体直接摔在地上。

门被打开，谢成博浑身是血的站在门口，长时间没打理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而谢尧倒在另一边的地上。

荀斯年看了看屋里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和那天的整洁完全不一样。

荀斯年没管别的，先去扶谢尧。

谢尧的腰撞在了桌子角上，锥心的疼他那会没拦住谢成博开门。

“怎么样？”

谢尧扶着他的手起来，“我没事，不是说让你回去么。”

“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么？”

“叔叔你怎么回事？”

荀斯年看到他的下巴处有一明显的疤痕，看结痂程度是最近受的伤。

“他赌博欠了高利贷，现在来跟我要钱。”

房间的东西就是翻钱没翻到，一气之下砸的。

“欠多少？”荀斯年问。

“不多。”谢成博嘿嘿的笑着，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一些，“就二十万。”

“二十万？！”荀斯年震惊，这个数目对生活在云城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一分都不要给他。”谢尧说，“最好让他被追债的人打死。”

“哈哈哈~”谢成博笑，“你和你妈一样，想不管我？我给那群人留的可是他的地址，我说他是我的儿子，负债子长，天经地义。”

荀斯年：“……”

难怪他家的墙上写满了威胁的话，原来是他搞得鬼，这人为了钱都可以乱认儿子。

“还有你们不是在明新上学么，我天天去你们学校找你们。”

谢尧不想跟这个疯子废话，摸出手机直接打了110.

“喂，你好，是警察么？我在长兴街道的柏林苑后的301房，有人入室抢劫。”

“你们先保护好自己，不要和歹徒硬碰硬，我们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谢成博丝毫不慌，“二十万不给我，你们别想清闲。”

他指着谢尧，“小兔崽子，这么对你老子，我就是进去了，我也不让你过安稳。”

说着骂骂咧咧的出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警察到了，拍了照片取证，谢尧一五一十的说了情况，甚至表明了身份。

警察听后先是安抚了两个人，然后说会对谢成博进行批评教育。

谢尧没什么精力应付警察，荀斯年在旁边回答警察的话。

等警察走后，谢尧拉过椅子坐下，“现在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谢尧不想让人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尤其始作俑者还是自己的父亲。

荀斯年站在那，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谢尧垂着头看向地面的样子，好破碎。

荀斯年走过去，扶着他的头把人抱在怀里，轻轻的说：“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