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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收拾裴家(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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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剑,剑光出鞘,带出猎猎寒风,一剑足以杀一人。

只是那柄剑,看着锋利无比,实则不堪一用,一脚便能踢断。

瑞王看着断成两截的利剑,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之人。

“凭你也想杀我舅舅?”裴似立在他身前,袖中剑悄无声息抵到他脖颈的脉搏跳动之处:“你别乱动,我怕我一不小心杀了你...瑞王殿下~”

恰在此刻,外间响起阵阵喊杀声。

“本王的援军已至,还不速速放下刀剑投降!”瑞王理理衣袍,用手弹开抵在颈间的剑。

有士兵拿着武器冲进殿中,有人大喊护驾,主位之上的皇帝看着拿着剑护在皇后身前的女子,生气地说道:“季妃,皇后会武功,不会武功的是朕!”

“陛下,对不住,给娘娘当了几十年侍女,一时忘了...”季妃提剑护在皇帝身前。

孙太师、孙太傅与韦侍郎三人围在瑞王身前,四人得意洋洋,吩咐冲进来的士兵将殿中人全部杀死,不用留一个活口。

可士兵们听完他所言,皆面露疑惑。

“你们怎么回事,定齐呢?”瑞王再三催促。

“被我杀了,”诸将军从殿外走进来,手中提的正是裴定齐死不瞑目的脑袋:“喏,你的好丞相,接好。”

瑞王看着飞来的脑袋,被吓得大叫。

在宫宴开始之前,裴定齐便与四十万大军等在城外,一篇慷慨激昂的檄文,听得众将士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即冲进宫中,活捉弑父的福王。

诸将军见时机已到,提出杀了一人祭旗。

“诸将军,你看杀了谁好?”裴定齐眼见乌泱泱的大军,山呼海啸万岁二字,并未转身细看身后之人的神色。

一把大刀从他的背后升起,再落下时,他的脑袋落到地上,滚了一圈,停下时眼睛圆睁着看向杀他之人。

“当然是杀你这个背主叛国的小人!”诸将军一把提起那个脑袋,离开时,狠狠踢了他的尸身一脚:“呸!一个裴家人也敢号令老子,当年要不是将军拦着,你爹早死在老子手上了!”

而后,由霍子愈带着十位将军共三十万人与瑞王的兵马在城外交战,诸将军领着十万人进宫救驾。

瑞王自知造反之事败露,慌忙跪下认错,说他是被裴定齐蛊惑,这才做下错事。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吗?”裴似将一沓信件丢到他面前,字字句句皆是他为了造反,与几位王爷商议如何割让卫朝疆土以换得戎狄二十万大军的支援。

“裴大人,不知你要本王认什么?”瑞王站起身来,与他对视:“书信可以伪造,你夫人偷取霍家玉佩与城防图一事可做不得假!”

一言激起千层浪,殿中不知情者都看向裴似身后立着的女子。

“的确做不得假,那些都是我偷的,”李吟娥自他身后站出,笑意写在脸上:“因为我要骗你啊...”

“原来是你!”瑞王满脸怒容,大步冲上前想要杀了她,刚到跟前,被霍将军揪着后领一把拉开,再甩到地上。

一套连招,行云流水,若不是顾及皇帝在场,她真想拍手叫好。

“父皇,您原谅儿臣吧...儿臣也是被人蒙骗。”瑞王匍匐在地,不住求饶。

“陛下,你说过的,少昭最像你,知书明理,他并非有意做下谋逆之事,全因小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万贵妃的美梦刚做到一半,便被皇后派来的侍女带到大殿,见形势不对,赶忙跪下为儿子求情。

从乱局开始,皇帝就一直未发一言,平静无波地看着殿中的母子哭天抢地,磕头求饶。

许久之后,他才慢慢开口,声音嘶哑:“少昭,少询死了...死在你跟朕说,让无定尽快成亲,为他为太后冲喜的那一天!”

“父皇,少询不是儿臣害死的,是裴定齐下的毒,你信我。”提到太子,瑞王的心顿时揪紧,带着无尽的哀求,四肢无力地向前爬着。

“是朕错了,让你生了不该有的心。”瑞王的手已摸到他的衣角,他狠心挥开了那双不停向他伸出的手。

“父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谁会做皇帝,是不是?”

“是...”

他从福王降生的第一日就知道,他会成王。

可他是一国的皇帝,也是他人的父亲,他很爱他的两个儿子,甚至明知道二儿子活不过三十,也要立他当太子,明知道大儿子阴险狠毒,也一再纵容他。

为帝者,私心过甚,便是失德。

瑞王与万贵妃被带走,殿中人四散离开,仅余几张打翻的桌案与一截断剑还记得卫朝百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逼宫。

而后史书回顾,只寥寥几语。

「大历四十一年冬,孝文帝长子事败,囚于北陵府,其余人等,杀之。」

今日进宫时红霞漫天,出宫时夜黑雨紧。

定远侯府灯火通明,霍春等在府外,等马车行至门口,对裴夫人说道:“大小姐,他们二人已被拿住。”

“好,让小秋告诉他们,明日我要在前厅设宴,我们一家人,合该好好吃顿饭。”裴夫人虽笑如春风拂面般轻柔,却无端让李吟娥生出一身寒意。

回房的路上,裴似唤来菘蓝送她回房。

等他再回来时,已是东方既白天欲晓,她被鼻间萦绕的血腥味惊醒,起身看他正在脱衣袍,袖口处沾染了斑斑血迹。

血还艳着,应是刚染上的不久。

“你受伤了?”她一时心急,赤脚跑到他身前,翻来覆去地查看他身上的伤口。

“没有,杀人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他说。

冬日的晨间太冷,房间熹微一点光亮,他打横抱起她,与她一块躺在床上。

“挽金吗?”

“对。”

...

醒来时,已近午时。

菘蓝与垂文候在门口,不知是该催他们起来,还是任他们睡醒。

“走吧。”

他们归西宴,少了他们怎么能行?

行至前厅时,一张桌子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与往常一样,两人一个坐在裴定仪旁边,一个坐在裴定山旁边。

今日之宴,极为不同,菜式皆是寻常家常菜,裴夫人率先动筷,夹起一块豆腐,细尝后,连连称赞。

李吟娥吃了一口蒸鱼,入口腥臭无比,她赶紧吐出。

其余人在她吐掉鱼后,也纷纷吐出入口之物,桌上的十多盘菜,不是咸就是腥,他们一一试过去,竟没有一盘能入口。

唯有裴夫人和叶姨娘吃的津津有味。

一个将每样菜都夹了一遍尝,一个独独吃着面前的欢喜团儿。

“不好吃吗?”裴夫人回过神来,诧异地问他们,见众人摇头,说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叶姨娘亲自下厨做的饭菜,连我这个正室夫人,都未吃过几次呢。”

叶姨娘听见她的夸赞,依然默不作声。

席间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叶姨娘口鼻处鲜血四涌,血顺着脸庞滴到盘中,她盯着那盘被她的鲜血染红的欢喜团儿,不可置信地看向裴夫人,又环顾一圈,看向桌上的每一个人。

众人霎时明白过来,吴妙彤和宜人坐在她旁边,大叫出声,奔出前厅想要将方才咽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放心,你们吃的都是小秋做的,她难得下厨,做的不好吃,你们多担待。”裴夫人叫住离开的二人。

“你怎么...知道?”叶姨娘气若游丝,鲜血直冒。

“知道你会下毒?”裴夫人起身,信步走到她身后:“你没管过家,自然不知道但凡管家的主母,最为重视厨房之事。你想下毒,我给你机会,可你贪心,不仅想杀我,还想杀我的儿子!”

定远侯看着叶姨娘,手指颤抖着指向她质问。

“早知道,就不来了...”叶姨娘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无人知晓是何意。

她死时,眼睛竭力睁着,看向右边的定远侯,眉眼含笑。

“昭华,我没害过你...”定远侯跪下来,惊惶万状,连连说着饶命。

“裴缙,我昨夜已向陛下求情,你不会被治罪,”裴夫人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叩头的他:“我怎么能让你连累我的儿子呢?”

她的儿子并未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因为他的罪过被牵连,成为罪人之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对夫妻剩下的话,他们没有继续听下去,因为裴夫人说有一件事要单独告诉定远侯。

厅中人走完后,定远侯双手低垂,两眼无光坐在地上。

“你很喜欢无定,”她搬来椅子,坐在他面前:“为了他,甚至愿意赶走叶缃。”

定远侯迟钝地点点头。

多年前,他从弟弟口中得知,他的四儿子会成为一手遮天的权相,风光无限,而他最寄予厚望的大儿子,余生却仕途平平。

果然,他的四儿子越长大越聪慧,十九岁中探花,二十岁时的官位已高出大儿子不少,他没有压错宝。

“可是,无定并不是你儿子啊...”她像是在讲一件趣事,话刚说出口,自己先笑得前仰后俯:“我那般恨你,怎会与你同床欢好?连和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不可能!他怎会不是我儿子!”定远侯状似癫狂,最后在面前之人止不住的笑意中,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他是阿绪的儿子!”

那日邀他喝酒的弟弟,那日醉酒后,无故出现在他床上的她。

还有大儿子时常的抱怨,说二叔对四弟实在上心,仕途、姻缘、祸福...他永远有求必应。

“你为什么要毁了他?若不是你,他怎么会进宫?九死一生,差点死在先帝手上!”他怒吼道。

“毁?我与他是真心相爱,”许是说得久了,霍春端来茶水,温润入口,她方接着道来:“再说他进宫,最开心的不是你吗?你的侯位,你满屋的金银珠宝,哪一样不是靠他得到的!”

他不认,转而大骂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若让世人知晓国师与他的大嫂有染,还生下孽子,世人的唾沫自会淹没他们。

“小春,把圣旨念给他听听。”她说。

这是一封和离的圣旨,上书裴缙与霍昭华二心不同,难归一意,特允和离。

圣旨丢到他面前后,霍春扶着她回房,临走时,她告诉他:“她欠我的,用命还了,你欠我们的,也用命还吧。”

定远侯不明其意,直至晚间,撕心裂肺的痛楚袭来,他终于明白叶姨娘死前的笑意是何意。

当夜,他等到了入府的弟弟。

“阿绪,我快死了。”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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