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一开始就做了这种打算？”
“你凭什么认为你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你明知道他爱的人是朴智旻！”
崔宇锡将金慈佑的病情报告递给了闵玧其。
“我想让他醒过来。”
“哪怕所有人都恨我，我都不希望他会难过。”
“闵玧其，你说慈佑爱的人是朴智旻，那你呢？”
“我宁愿你说出的是金南俊的名字。”
“我骗他吃药，我骗他离开，我骗了他这么久……”
“闵玧其，我求你，去见他一面，让他醒过来。”
闵玧其痛苦地低下头。
“我做不到，我没有这个资格。”
“我说了，他最爱的人是智旻。”
“一直都是他。”
崔宇锡笑着将一张纸条放在了他的面前。
“或许你是对的，又或许，你一直都错了。”
————
田柾国刚从健身房回来。
他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外面的天已经见暗。
他瞧见闵玧其站在窗边，身后的灯光映衬着他的背影。
“哥？”
他叫了他一声。
闵玧其回头看向他。
田柾国好像依稀看见了他眼角的泪痕。
“哥你怎么了？”
闵玧其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纸条。
“柾国，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从一开始，我就不敢去争取，不敢去抢，哪怕到了现在，我就连去救他的勇气都没有。”
“柾国……”
田柾国放下了手里的毛巾。
他像是听懂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曾察觉。
他只是抬头笑着看他。
“哥，我勇敢过一次，这次应该也轮到你了吧。”
闵玧其有过一刻的愣神。
“我知道哥在说什么，我一直都知道。”
“如果你真的可以拯救他，那么无论换成是谁，此时此刻，也一定会支持你的选择。”
“哥，不要再做会让你后悔的事情。”
————
闵玧其从不敢去设想自己能够再见到金慈佑。
只是平淡人生中唯一爱过的一个人罢了，又能有多难忘呢，顶多算是剩了些没用的不甘心罢了。
可当他亲眼看见金慈佑毫无生息地躺在病床上时，他只能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你是第一个能够来这里的人。”
“我还以为，他不会让任何人来探望他呢。”
女人站在闵玧其身边，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病房里。
“他……”
闵玧其艰难开口。
“他怎么了？”
“戒断反应，很是难熬。”
“镇定药效时长很快就要过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他。”
“不过……”
说到这里，女人终于扭过头看向了闵玧其。
“他醒来后，可能会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
————
闵玧其就那样安静地坐在病床前看着金慈佑。
这张脸，这个人，其实从未变过。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为自己藏在心中的那些荒谬心思感到羞耻。
不知不觉间，金慈佑已经醒了过来。
他茫然地眨了几下眼睛，酸涩的感觉迫使他红了眼眶。
“怎么又醒了……”
突然，他察觉到自己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闵玧其。
“你怎么在这里？”
“是他带你来的吗？”
“你不该来的。”
闵玧其弯下腰凑近了他的脸。
“怎么，不想见我？”
“可惜了，能够见到你的人只有我。”
金慈佑看着他，眼中的情绪千变万化，始终没有实质。
“玧其，我很难受，你可不可以让医生给我拿几粒药？”
闵玧其愣在那里，像是没有听清的样子。
“没关系的，就两粒……”
“我不会上瘾的。”
“求你了，好不好？”
他的眼睛依旧那么有神，只是与从前相比，闵玧其简直不敢相信那是金慈佑的眼睛。
金慈佑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抓住了闵玧其的手，用力将他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我已经醒了，证明我熬过复发期了，我没事了，可以服药了，你让她把药给我，好不好？”
他痛苦地将嘴唇贴在闵玧其的脸上，下巴上。
“求你了，救救我！”
他有些疯狂地亲吻着对方。
“或者你杀了我，又或者，我们□□吧。”
闵玧其的瞳孔骤缩，他丧失了所有的反应能力。
柔软的嘴唇贴上了自己的，舌头滑滑地顺着唇缝溜进。
闵玧其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玧其…玧其……”
“你救救我……”
金慈佑直接扯开了闵玧其的衬衫衣领。
舌上的水/渍在他的锁骨上留下了几道痕迹。
“你是来救我的不是吗，你应该救我于水火，玧其，只有你才能救我，只有你！”
这样痛苦的哀求，让闵玧其想起了那块被摔碎在地的豆腐。
一样的要求，一样的痛苦，一样的神情。
“我做不到，慈佑，你不要这样逼我。”
他的吻炙热又熟悉。
他的哀求却那么支离破碎。
金慈佑疯狂地大喊着，“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为什么？”
“玧其，为什么？”
“哥……”
“求你，救救我……”
眼泪无声地落在了金慈佑的手上，衣服上。
闵玧其看着他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的眉头。
“因为我爱你，我不能看着你深陷药瘾而无法自救。”
“慈佑，你看着我。”
“挺过去好吗，我陪着你，我陪你一起挺过去，好吗？”
“让我来吧。”
女人静静地来到了闵玧其身后。
“用药物让他镇定下来，才是最快速有效的方法。”
闵玧其用力将金慈佑抱在了怀里。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嘶哑地开口道。
“我会陪着他。”
“无需任何药物，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他。”
女人默默叹了口气。
“你和他一样，都是这样的执拗。”
“但愿你们都会得偿所愿。”
————
睡梦中，朴智旻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他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便毫无睡意地坐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能梦见以前。
梦见他和金慈佑一起上学的时候，梦见他们一起练舞的日子，还有……
还有他离开金慈佑的那天。
无穷无尽的痛苦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心头。
忘不了，丢不掉。
只能压在心口越积越重。
就像他初到首尔时那样，梦里梦外，他想的都是他。
窗外的风吹动了树枝，朴智旻来到了窗边。
夜色衬托着他的侧脸。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朴智旻即刻接听。
“……”
“好，我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