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斌开车来到了金慈佑家楼下。
金慈佑上车后，郑文斌见他脸色比之前更差了。
“你最近都在干什么，怎么瞧着身体越来越差了？”
“连你都看出来了，看来我更应该去医院了。”
“去哪家医院，你之前有做过体检吗？”
金慈佑看向窗外，手里好似握着什么东西。
“哥，你说，如果我真的快要死了，死后，我是该去天堂还是地狱？”
“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先带你去医院。”
————
到了医院，郑文斌第一反应是拉着金慈佑去做体检。
可金慈佑却像是知道了什么，反而熟练地领着郑文斌去了这家医院的三楼。
那里的医生都是一对一看诊，有的甚至还会和病人签下保密协议。
“你来过这里，还不止一次？”
金慈佑没有应答，或许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了。
他带着郑文斌来到了一间问诊室门前。
在他敲了三下门后，一个身着便服的女人打开了门。
“好久不见。”
女人见到金慈佑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对金慈佑的突然到访并不感到惊讶。
直到她看见了跟在金慈佑身后的郑文斌。
“这还是你第一次带其他人来我这里。”
“一起进来吧，我去给你们泡壶茶。”
“不必麻烦了，我来，是有事要问你。”
女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主动坐在了她的办公椅上。
“你问吧。”
金慈佑递给了她一瓶药。
“你能帮我看看这药的成分吗？”
“还有，它的副作用具体都是什么。”
女人接过药瓶大致地看了看。
“这药…和我以前给你开的那种药有些相似。”
“不过……”
她起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防护服穿上。
“你等我一会，半个小时之后，我会给你结果。”
“好。”
郑文斌不解地看向他。
“慈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究竟在吃什么药？”
“哥，半个小时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
“这种药有很严重的副作用。”
“它会使服用者患上嗜睡的毛病，服用久了，甚至会影响服用者的情绪，会使服用者变得暴躁易怒。”
“它里面的部分药物成分会使人成瘾，这种药物在我国是被明令禁止售卖的。”
“你能告诉我，你吃这种药已经吃了多久了吗？”
女人怜悯地看着他，像是在为他的遭遇感到悲哀。
而金慈佑全程都没有变换过表情。
他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还有吗。”
“什么？”
女人有些惊讶。
“还有其他的副作用吗？”
郑文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女人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全部事实。
“如果你再继续服用这种药物，到最后，你或许会丧失部分记忆，甚至是…全部。”
“配置这种药物的人的初衷，绝对是为了救你，不然，就凭你之前受过的伤，你无法活到现在。”
“但现在，我也不清楚你为何还要服药……”
郑文斌愤怒地拍了下桌子。
“慈佑，你告诉我，这药是谁让你吃的！”
“混蛋！我扒了他的皮！”
“哥，没关系的。”
金慈佑笑着从女人的手里取回了那个药瓶。
“没关系了，一切都没关系了。”
“从他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是死是活便由不得我了。”
————
当崔宇锡接到金慈佑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很不好的想法。
接通后，对方那与平时别无二致的语气使他松了口气。
可当他赶去金慈佑家里的时候，他看见对方正坐在餐桌前等着他，而被摆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个药瓶。
“阿佑，你又感觉不舒服了吗，怎么又开始吃——”
“宇锡。”
金慈佑坐在他面前，眼神中的冷漠令他心生恐惧。
“我最近嗜睡，易怒，都与这药有关，对吗？”
崔宇锡装作不懂地问他。
“这药是我给你的不假，但你怎么会怀疑这药有问题呢。”
“当初就是因为我给你吃了个药，你才活了过来啊。”
“所以，你是知道这药都有哪些副作用的对吧。”
“你想让我活，给我吃了你亲手配置的药，而我要自由，你却任由我吃药成瘾，让我变得惶恐。”
“当年，我差点就杀了珀西，而我也被他刺中一刀，性命垂危，即便如此，可我仍是活了过来。”
“是你，是你在我耳边不断重复着智旻的名字，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让我醒过来。”
“而我当时被珀西万般折磨，早已不想求生，只想一死了之，你既想让我活，可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金慈佑愤怒地站起身冲他大喊着。
双目红肿，却只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你为什么要如同珀西一样毁了我！”
“我已经不能再跳舞了，我也不能再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了，可你们为什么还要来逼我！”
“你这么对我，还不如当初就让我死在手术台上！”
他愤怒地质问着他，质问着这个他曾经最信任的人。
可他清楚，无论答案是什么，他与他之间，都只会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局。
“因为我爱你，阿佑。”
“我比朴智旻，比金南俊，比珀西，比任何人都要更爱你！”
“可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朴智旻，你的身边永远都有一个他！”
“就算没了他，还会有金南俊，还会有其他人……”
“我恨啊，我恨为什么自己不是那个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我恨为什么自己总是来晚一步。”
“那天，我把你堵在教室里，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可你看朴智旻的眼神与你看其他男人时的眼神是不同的。”
“那是看向爱人时的眼神。”
“当我终于有能力可以去美国站在你身边时，你的心里居然仍然装着他，连片刻都不曾忘记。”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能忘了他们所有人就好了，你要是只记得我一个人就好了……”
“阿佑，我是卑劣，我是不堪，但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我知道这药有副作用，但我已经尽力去控制药量了，我只是想让你也能够回过头来看看我……”
“哪怕只有一眼。”
金慈佑抬脚朝他走来。
“你知道吗。”
“你这副模样，与当初那个表面满嘴仁义道德，背后却将我囚禁在地下室的珀西别无二致。”
“你甚至比他还要让我厌恶。”
“你的爱太可怕了，我实在是不敢承受。”
“崔宇锡，你我从此，就不必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快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