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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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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值机,办行李托运,安检,候机——

阿布坐在飞机的座位上,他看着小小的窗外,把刚刚跟着亓行舟身后坐飞机的流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八点多,版纳的太阳就渐渐热起来了,照得天空白白亮亮。飞机还没到时间,阿布就掏出了手机,他刚拍了一张照片准备发给何禾,空姐就面带微笑地走过来提醒他关掉手机了。

大概是因为那些热度很高的文旅广告,空姐在看到阿布抬起头时认出他来了,她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亓行舟坐在阿布的身边,他刚刚也在给路远山发着起飞前的消息,他听到了空姐的话,顺手关了手机。

两个人都关机了,阿布关机后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里,空姐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空姐继续向过道前面走了,阿布又记住了一条。

哦——上飞机要关机。

亓行舟戴上了墨镜,他把下巴枕在脖子上围着的u型枕上补觉,阿布没事做,就把坐在座位上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了一圈。

这里的座位太挤了。

他难受地坐直了身子,但是腿也没法缩起来多少。

余景坐在另外一边,和阿布隔了一个亓行舟,她早上在机场时还困得不行,现在又掏出了一本行程本写写画画。

她巴黎画染的头发今天胡乱扎了个高马尾竖在脑袋上面,也没有平时打理的整齐的模样。现在和她本人一样,因为没倒时差而累得炸毛。

阿布转回头,他看着他使劲顶在前面座椅上的膝盖,像跟着何禾学汉字那样,认认真真的,把坐飞机的过程使劲记在脑子里。

从嘎洒机场到香格里拉机场没有直达的飞机,基本都要中转,但是中间要停十个小时,所以余景订的是前往丽江的机票。

不到两个小时,飞机到了丽江三义机场,一行人从机场推着大包小包坐了机场巴士去了客运站。

坐在大巴上时,阿布这才给阿爸和何禾发了消息。然后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客运,终于到了香格里拉。

有余景和亓行舟两个人——租车,找路,安排路线,找民宿。阿布和其他三个人就只剩跟在后面推行李帮帮忙的份儿。

从香格里拉再往目的地老药山那边开,还有一百多公里,已经奔波了三天,余景的小团队们累得有点抬不起眼皮了,好在还没有高反,就找了个地方先吃点饭,休息一会儿。

亓行舟和余景去火车站那边的租车行把租好的两辆SUV开了过来。

迪庆这边是藏区,基本都是藏餐。

“高反吗?”亓行舟问阿布。

阿布吃着青稞饼摇摇头:“没感觉。”

“你高反吗?”亓行舟问余景。

“不高反。”余景在飞机和客运上加起来睡的四个小时就足够让她精神抖擞了,她把刚刚买的十瓶氧气瓶分给了亓行舟和阿布一人一罐,再就是给了斯嘉丽,温玉和安娜一人一罐。

“我都去过西藏和尼泊尔。”她的拇指与食指一捏,“小问题喽~”

亓行舟笑着歪了歪头。

他的手搭在阿布的椅子背上,打量了一眼这间藏餐饭馆。

“你开车行不行啊?”他又问余景。

服务员端着六碗酥油茶的托盘来了,余景接过一碗酥油茶:“行啊。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亓行舟拿着筷子哈哈笑了起来。

他吃了块牦牛肉,伸手把服务员递给他的酥油茶先给了阿布。

“喝点。”亓行舟催着阿布喝,“喝了就不高反了。”

他又催着余景和她的人都喝了一碗酥油茶。

酥油茶咸咸的,阿布喝了一整碗,他转头看着小饭店玻璃外的香格里拉的天空,蓝得好像能当成洱海一样。

那云好多,好白。一大片一大片的,和版纳不一样了。和他在凉山时躺在山上看到的天一样。

吃了饭,亓行舟从饭店里灌了两大壶热水,他给余景车上放了一壶,又把在小店里买了一堆棒棒糖分了一半给余景。

然后他带着阿布和那个华裔化妆师斯嘉丽·李,和带着另外两个人的余景各自上了租来的车,两辆车按着导航,继续往老药山方向去。

何禾晚上下了课,回到寝室忙活了一阵,她坐在椅子上梳着刚洗过的头发,才给阿布打了电话。

阿布秒接了她的电话,他四周黑漆漆的,他背对着一排挂在高处的小灯泡,咧着嘴冲她傻笑。

“高反吗?”何禾也笑,她拿着手机往阳台上走。

“不高反。”阿布摇头。

他把镜头转成了后置,他转来转去的,给何禾看民宿外的景色。

“看不清呀!”何禾笑着说,她拉过小板凳坐下,“你那边太黑了!”

阿布的脸刚好也入了后置的相框。

“你也黑。”何禾只找得到阿布糊成一团的轮廓边的一个银耳环。

他那边太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银耳环是天空上的月亮呢。

她这么一说,阿布又笑。

他露着一口大白牙,衬得他的脸更黑。

“余景呢?”何禾问。

“不知道。”阿布把摄像头转回来。

他想起一件事,站起来,走到不远处的四个狗笼子边上。

阿布站的地方有一个黄色的小灯泡,比刚刚他坐的地方亮堂点了。他把手机对着他和身后的一只灰黄色,毛绒绒的,正拿鼻子哼哼唧唧往狗笼铁网中钻的——犬类?

那个小灯泡,只照人还可以,看笼子里就没什么用了。

何禾费劲儿地看了一会儿:“狼狗吗?”

“狼。”阿布又是咧嘴一笑。

“狼??”何禾愣了一下,“云南有狼?”

“民宿老板买的。”阿布说起来就笑,他拿着手机,往另外两边的笼子走。

“这个也是狼。”他指了指另外一边,“那边是个边牧,那个是狼犬。”

“哈?”何禾已经被震惊地只想笑了。

正好阿布那边的狼们突然仰头狼嚎,那此起彼伏的狼嚎,还引发了狗叫。两种声音回荡在空寂漆黑的山下,穿过屏幕,也有点吓人,何禾赶紧把音量调小了。

她看到阿布笑着用食指堵着了一边耳朵,那狼嚎完,把鼻子戳出铁网想闻阿布。

“来福!”阿布叫了一声狼。

何禾又笑了。

来福坐下了,它看着阿布,乖得像狗一样。

“老板买狼犬,买了三次,让人拿土狼骗了两次。”阿布指了指已经趴下睡觉的边牧,“它仨都听边牧的。”

买三次,被骗两次?

何禾‘哦’了一声,她没忍住笑了:“这老板挺执着的,也挺搞笑的——”

“咬人吗?”她又问。

“不知道。”阿布笑起来的眼睛一眯。

他的眼角尖尖,五官紧凑,也像狼一样。

何禾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阿布,她托着下巴,听着阿布那边呼呼的风声。

“给你看我养的仙人球。”她弯腰端起放在围栏后的小仙人球,把它放在她的脸边。

“好看。”阿布给面子的竖了个大拇指。

何禾晃了晃小盆:“就是个球,哪里好看了。”

“好看啊。”阿布说,“圆圆的,有针。”

“和你一样。”他说完,把眼睛凑近了看着何禾。

……

……

“你也就是幸亏我脾气好,我不生气。”何禾虚假微笑。

说她有刺也就算了,他不说她是漂亮的玫瑰,居然说她是仙人球!

圆不隆咚的!浑身都是刺!

一点花瓣都没有!

“你长得像狼。”她对着正对她一脸痴汉笑的阿布哼哼笑。

阿布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的旺财:“我是人。”

“你是色狼。”何禾理直气壮,“你那个那个的时候可那个了!”

阿布的脸在手机屏幕上静止了。

“哪个啊?”他幽幽地问。

……

又开始装无辜了。

何禾拍了几下摄像头。

“打你。”

“哎哟。”阿布笑着闭着眼睛,他等着何禾打完,小声凑近话筒。

“亲一下。”

……

难怪色狼和狼都是「wolf」……

隔着一个阳台门的寝室里王思年和白馥蕊不知道在大声笑什么,何禾也听到了隔壁寝室的女生在阳台上打电话的声音。

不知道她刚刚说话的声音会不会被隔壁听到。

她看着阿布,不舍得挂掉电话。

可是她想让阿布早点休息了,他今天辗转了一天的路。

何禾把手贴在嘴唇上,她的手带着这个亲亲,贴在了摄像头前。

“晚安吧。”她笑着说。

她又想说——‘我好爱你哦’。

可是,她的嘴巴道完晚安后就意犹未尽地闭着,在阿布跟她说了晚安之后,她不说出来,也不挂电话。

“好想你。”阿布轻声说。

他把手机放低了,低头看着何禾洗完澡后被手机屏幕的光照得发亮的脸颊。

“我也想你。”何禾回。

她最后看了一眼阿布的模样,她直起身子挥了挥手:“晚安!爱你!”

第二天,一大早,五个人,各自背着一个大包就往徒步四十分钟之外的老药山的牧场而去。好在昨晚有点高反的摄影师温玉没那么严重了。

“老板!”余景把无人机给温玉背上的时候看见了狗笼子里的狼。

光头老板在边牧那边的笼子面前回头:“咋嘛?”

“这狼咬人吗?”余景找了个最招笑的问题。

光头老板一下子呼哧呼哧地笑起来了。

他看着余景,把一块血红的,带着骨头的羊肉‘duang’的一声扔进了笼子里。

狼们立刻开始吭哧吭哧吃着早饭的羊肉,老板憨憨地眯起两只小眼:“不咬。”

“我感觉你骗人呢。”余景背着一个登山包走过去。

“我当狗养的嘛!”老板又呼哧呼哧笑。

“干什么?”他打量着余景脖子上挂着的单反,“你想拍它啊?”

余景收回看着旺财来福的视线,她扶了扶渔夫帽:“能拍吗?”

“你搞摄影的?”老板又问。

“不是。”余景打开手机,她把手机递给老板,然后指了指远处站着的阿布。

“拍他,和狼。”余景笑着接过老板还给她的手机。

老板看了一眼快要吃完羊肉的来福和旺财,他转头来调侃余景:“在美国还知道老药山呢?”

“心系祖国美景嘛——”余景礼貌一笑。

“行。”老板拍了拍笼子,他转过身左右转了两圈,抹了一把光头后才好像想起来什么事似的。

“拍哪只啊?”他回头问。

余景转头看了一眼笼子,那两头狼吃完了肉,睁着四只清澈的愚蠢的眼睛看着她。

“要这头大的,看着帅。”她朝狼‘嘬嘬嘬’。

狼用爪子扒着笼子站起来了。

“那得带着边牧。”老板往边牧笼子那边走,“它俩说实话,还真没咬过人,要是咬了,我这民宿也干不下去了。等会我给旺财戴上嘴套,我给你们牵着和你们一起去,反正我也没啥事,以防万一。”

“谢谢老板!”

老板挥了挥手,他回大堂拿了嘴套。

从早上离开民宿的第一步起,余景就开始给阿布计时了。一路风景优美,也有很多住客迎着朝阳与他们一起结伴前行。

每个人都背着登山包,只不过余景这边的小队背的都是要拍摄的衣服和装备,有几个游客认出了阿布,阿布就停下来和他们合了几张照。

在夏天的末尾,老药山褪去了十足的青绿,漫山遍野的,带着一层即将进入秋季的黄绿。

高山,牧场,一座山,能同时看见玉龙雪山和哈巴雪山两座雪山。羊群在另一边吃草,阿布抬头望了一眼那低得好像又是快要掉在他脸上一样的白云。

他穿着亓行舟带的冲锋衣,背着三顶帐篷和两壶水。老板也帮忙背了一大包衣服,牵着灰狼旺财,边牧和捷克狼犬跟在旁边跑。

“高反吗?”亓行舟又在问阿布。

阿布吸了一口空气。

“不高反。”他摇头。

“高反就说啊。”亓行舟的手搭在阿布的肩膀上。

阿布点头,他也把手搭在亓行舟的肩膀上:“真没事。”

四十多分钟后,第一天的拍摄开始了,给阿布穿的毛衣有点小,安娜直接给阿布的背后剪了一刀,拿了七八个曲别针别再阿布的背后。

放量后,斯嘉丽在帐篷给阿布简单抓了个发型,余景不让阿布化妆,他就只需要穿着那些衣服,和狼一起行走。

余景的「Wild」设计使用了大量的皮革,麂皮,羊毛,又搭配了环保皮草,还有串珠和编织。不同的衣服,要去不同的环境和等待不同的天气。

一共带来了三十多套衣服,每天都差不多要在户外拍摄两三个小时。

第六天,他们好不容易等到了阴天。他们又是一大早去了牧场。今天有雾,显得四处格外荒凉,但是身后又是雪山,又带着一丝神圣的压迫感。

阿布牵着已经和他熟悉的旺财,他们走到了一处高处,无人机跟着他,它离他空了一些距离,在他的头顶飞来飞去。

下方的余景让温玉数完了过段时间她们会用到的bgm的卡点,算好了她们最起码要拍出的照片数量。

她看到阿布站在了她要求的地方,放下水瓶探着身子看向电脑连接的画面。

今天的景的确不错,无人机往下降了一些距离,调出了一些能够错位的画面。

云雾,与雪山。

阿布站那里,只有他自己。

他往前走,就好像行走在山巅的山脊。

停下脚步,就像广阔的天地中,他也是长在这里的一部分。

这里永远都不会出现人类。

无人之境,只有原野,还有与雪山并肩的神。

“最后有71秒的空间吗?”温玉转回头问余景,“减去加起来卡点的六张照片,老板,那可是65秒。”

“前面很快,所以后面需要空白。会有人等着看他的。”余景直起身子,“来吧,记住我说的,最后一秒留给他的眼睛,等下多拍几个眼睛备用。”

阿布已经走到了余景的要求的地方,他站在这里,才有点被雪山压住心脏的感觉。

风吹着他的脸,吹着他身上提花编织拼接麂皮的大衣,他回头望着那座,他好久好久没有见过的这么像刀尖一样看起来都觉得割人的山。

风是冷的,也割着他迎风看山的脸。

“回头!”余景突然严厉的在无人机里对着阿布喊。

“慢点回。”她又补充。

阿布听到了余景的话,他看不够那山,却还是慢慢回了头。

他转过身子,右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因风而眯起,深色的皮肤因为云层顺着风快速走过天空而忽暗忽明。

他就像那匹和他站在一起的狼,或许是出了什么错,长错了地方。

温顺着,学了很多规矩。

终于在这最毫无躲藏的高山原野,他们得以露出曾经属于一片广阔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布拖县的海拔也有34、500米呢,阿布肯定不高反,哈哈~

狼有老板一直在旁边牵着呢!余景后期会把老板和防爆冲绳p掉的(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明天开始试着日更,快点写完!

片尾雪山整个bgm:immortal

(跪下高举双臂):老天奶,涨个收涨个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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