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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版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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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同事。”

谭哲热情地笑着,在面前那人其实看起来并不像简单同事的眼神中,他把自己差点伸出想要握手的手又按回手背上。

谭哲朝向何禾打哈哈:“同事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嗯,挺年轻的。”何禾也笑,她抬头看了一眼阿布。

‘干嘛?’她无声地问。

阿布只是深深地看了何禾一眼,他望向前面好声好气劝解那群小孩的谭哲。

夏令营来的人全都穿了印了‘小树苗’标志的白色T恤,谭哲也是。他给一个小女孩提着水壶,其他小孩见了纷纷把自己的水壶都让他拿着。

阿布抿紧嘴巴,他转身小跑着往站在吉祥的象舍门口的阿爸身边去。

何禾莫名其妙地看着阿布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背影,她又看向被孩子们磨得焦头烂额还得陪笑脸的谭哲,谭哲刚刚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个黄色太阳帽,有一个很皮的小男孩见状立马往他的后背上又蹦又爬。

何禾突然能想象谭哲刚刚在国道边是怎么一手抓五个学生了。

他现在后背扛着那个小男孩,一手提着七八个水壶,另外一只手还得牵着一个突然哭起来的小男孩追上队伍。

棒棒太皮,妞妞和年纪小的象们都怕生,夏令营的小孩们围在吉祥的门前终于静下来了一会儿,安静地听着王工关于亚洲象的讲解。

也可能是吉祥太高了,近距离见到一头十岁的公象,2米4的庞然大物,把这群小孩吓得都闭了嘴。

吉祥虽然是公象,但是脾气好。

热情,亲人。

云姐说年年国际大象日时中心都是吉祥和妞妞出来拍一次宣传片。

“亚洲象和非洲象嘞区别就是,耳朵,头顶,还有鼻子。”王工抓住吉祥急着出来自己找门锁的鼻子,“你们看,它这个鼻子,只有一个指凸,非洲象有两个。”

“它嘞耳朵也是很小,非洲象嘞脑壳平平嘞,亚洲象是鼓起来嘞,也叫智慧包!看看,它是不是有两个智慧包呀?”

“它的牙也好小!”一个小女孩说。

“对!对!”王工赶紧顺着说,“这个象牙和生存环境也有很大关系嘞,非洲草原象还有森林象的生存环境危险因素多,它们嘞牙,就长长嘞。亚洲象这边天敌很少!食物很多!所以它们嘞牙~就有点点小!”

王工说完了,他把吉祥的象舍打开,他和阿布一左一右带着吉祥向外走,吉祥乖乖的,跟着王工和阿布走出象舍站在救助中心的一大片草地上。

阿布拿了香蕉给吉祥吃,吉祥慢吞吞地用鼻子卷起香蕉塞进嘴里。

“能骑它吗?”一个小男孩问。

“不能哦。”何禾立马摆摆手,“亚洲象的脊椎其实十分脆弱,一点儿~都不适合驮重物。”

她完全是学着阿布之前对她说的话。

何禾说完,她往阿布身边挪了挪。阿布背对着她,他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除了喂给吉祥香蕉就是摸摸吉祥的脸颊。

“我不重!”那个小孩不高兴了。

何禾没耐心了:“那也不行。”

“同学们,你们看看这个哥哥怎么是喂象的呀~”谭哲和那位领队的女老师出来打圆场,他们让小孩子们围着阿布身边看。

王工背着手站在吉祥的另一边乐呵呵地笑,何禾更靠近了阿布一步,她的肩膀靠在阿布的后背上,被太阳晒得皱着眉头看着那群小孩排着队摸吉祥的皮肤。

后背相抵,阿布先是警觉地缩了一下后背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了何禾的侧脸,又转回头去,继续站在这里给吉祥着喂篮子中的胡萝卜。

他一句话都不说,不管叽叽喳喳的小孩子们,不管何禾和谭哲的聊天,他像缓慢的喂粮机器,只盯着吉祥咀嚼的嘴巴。

吉祥举着鼻子要新的,阿布就递给它新的。

“你好。”一个女老师走到阿布身边,她有点害怕吉祥,身子一缩躲开吉祥伸来的鼻子。

女老师握着双手有点拘谨地问:“能让他们也喂一下吗?”

他们?

阿布看了一眼四周,何禾和谭哲站在那群小学生边上聊着。

她笑得挺开心的,谭哲也是。

不知道在说什么。

“哦——”阿布终于说话了。

他把将要递出的胡萝卜放回篮子,弯腰拎起沉甸甸的篮子放在女老师面前。

“还挺沉的。”女老师试着拎了一下后笑着说。

“沉吗?”何禾突然在阿布身后探头,她疑惑地看着篮子。

女老师瘦瘦小小的,也就一米五左右,在她和阿布两个高个子面前,还有在巨大的吉祥身边,显得更是小小一个。

那个大竹篮里整整两排的香蕉和满满的胡萝卜和掰了六段的甘蔗,被她拎着看起来还真的——嗯——挺沉的。

阿布刚要伸手,何禾一胳膊就把他挡在了身后:“我帮你!”

女老师看着何禾细胳膊细腿儿的样子急忙说:“太沉了,不麻烦您了!”

她伸手招呼一声:谭哲!”

“哎!”谭哲绕过来拎起了篮子。

在小朋友们喂象的时候,那个女老师就和何禾聊天。

东一句,西一句,还捎带着夸了几句阿布的好脾气和力气。

一直在太阳底下待着,何禾脖子被太阳晒得烫。她应付了几句女老师的问题,看向从一早就不高兴到现在的阿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布也在看着她。

他背着手站着,也就只是看着她。

眼睛眨着的每一下,却都好像他一丁点儿不认识她。

他嘴唇紧得和拿胶水粘住了似的,完全不像是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何禾看了阿布多久,阿布就看了她多久。

他也不走近她,也不看别人。

谭哲走过来和何禾说话,阿布才终于动了动眼睛,他看向了谭哲一秒,还有捂着嘴巴笑的何禾,就垂下眼睛伸手想要捡篮子中的吃食给吉祥。

篮子早被谭哲拿走了,他捡了个空,只有绿色的草地。

阿布往旁边退了几步,他站在阿爸的身边,看着吉祥挡住了那群不属于这里的人们。

“同学们,还记不记得有一个成语叫‘盲人摸象’呀?”女老师在小孩子们摸象时开始寓教于乐。

从‘盲人摸象’,说到‘管中窥豹’,‘一叶知秋’,再到‘见微知著’。

她保持着那股柔柔的语气把这些成语的故事娓娓道来,引导着小孩子们说一些关于故事的感想,还能抽空给一个散开辫子的小女孩编好了鱼骨辫。

然后,一群小孩终于消停了,他们坐在草地边的凉亭长廊上掏出画本与彩笔开始画亚洲象。

天气太热了,吉祥渐渐有些心烦总想着回去休息,小孩子们没画完,它只能在这里先待着。

阿布回去拿了水管,他拉着长长的水管,用手捏扁管口将水喷洒在吉祥的后背。

他绕着吉祥走,手也这样按在吉祥的身上绕了一圈安抚它。

水管中的水流淙淙,浇得草地稀软,踩得满脚都是泥巴。

“哇!彩虹!”一个小孩突然兴奋地指着阿布大声叫。

他一叫,小孩子们都抬头瞧。

阿布也抬头瞧他刚刚往上浇的水雾。

细细的水雾边,一道漂亮的彩虹。

很小,但是该有的颜色都有。

那群小孩扔下本子跳下长廊往这边跑,阿布转头找了找何禾。

她不是也喜欢看彩虹吗。

小孩子多,吉祥扇动着散热的耳朵忍不住叫了一声,象啼将小孩子们捂着耳朵吓得又往回跑,阿布急忙轻拍吉祥的脸颊。

何禾不在这里,谭哲也不在这里。

“它烦了。”阿布对一直站在他身边看他的那个女老师说。

他的声音不是出于本意的沙哑与低沉:“它想回去。”

“还没画完呢。”女老师笑着仰头问,“能不能再等十分钟?”

吉祥的鼻子卷着水管往嘴巴里送,阿布摇头:“不能。”

他带着吉祥往象舍的方向走,女老师也一直跟着他。

“小哥,等下能不能让一头小象出来?大象还是有点吓人。”

“小象病了。”阿布说。

“病了?什么病呀?”

“瘸脚。”

“那不能所有小象都瘸脚了吧?”

“嗯。”

阿布的少言少语,女老师跟在身后笑了,她换了个问题:“保育员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阿布走了两步后才说:“阿布。”

“阿布。”女老师走得脑后马尾一甩一甩,“阿布,你是少数民族吗?”

“嗯。”

“我看着就像。你是哪个族的?”

阿布轻轻叹了一口气:“傣族。”

女老师笑:“傣族男生都这么帅吗?”

“不知道。”

“阿布,你的话一直都这么少吗?”

阿布没回,他停下了脚步。

吉祥还在慢吞吞自己找着象舍方向走,阿布看着站在水池边的何禾。

她和谭哲站在一起,她看着谭哲在帮一个小男孩洗手。

小孩子们挤在月亮的象舍门口,看着王工和亓行舟给月亮量心率和肚脐擦药,到了中午,谭哲领着他们往野象谷景区中吃饭的地方去。

他们打算下午要去野象谷参观了,救助中心的人跟着夏令营往门口送了送。

“走了啊!”谭哲回头冲何禾挥手。

“嗯嗯!”何禾在阿布身边也使劲挥手:“学长,回学校再聚哈!”

她的话音刚落,夏令营的人也还没彻底走远,阿布却转身就走了。

一上午的叽叽喳喳,救助中心终于清静,阿布和云姐还有救助中心东门那边照顾老三和娜娜的阿杰准备象餐。

配好象餐被推走,一盆一盆喂了象,阿布回去和亓行舟在厨房做了午饭。

何禾和路远山陪月亮玩了一会儿,亓行舟来叫吃饭的时候,她老远就看见坐在小桌子边背对着她的阿布。

阿布的肩膀,在他低头看不见脑袋时就像一个高背的靠椅,又宽又直又板正。

何禾洗了手,她找着阿布身边放着的小板凳就坐了下去。

王工这一上午又是管那群小孩‘志愿者’又是管吉祥,吃饭时只有云姐和大伍有力气聊天。

大家都累了,只想快点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等着下午带象进雨林。

何禾捧着碗,她的脑袋歪下看着低头认真吃饭的阿布。

她的膝盖轻轻撞了一下阿布。

阿布立马收了膝盖,他不光稍微并拢了腿,还不看她,甚至,他还把自己的小板凳往路远山那边挪了挪。

不是吧——

何禾懵了。

挂一次电话生气到现在?

不过何禾没管那么多,她饿了,忙着吃亓行舟炒的回锅肉,她不吃饭,亓行舟还给她单独做了鸡蛋羹,滑溜溜的,淋了阿布炒的肉沫。

阿布几口就扒拉完了米饭,他端着空碗和筷子放进了厨房里。小梦开车拉着水果回来了,他赶紧跑去车边帮忙卸车。

小梦没吃午饭,阿布自己一趟趟地扛着沉甸甸的麻袋卸了车。

救助中心的午饭是最后一次热闹,大家都去会议室休息了,阿布和双双整理完了储藏室,他把胡萝卜一袋袋靠着墙垒了起来,然后带着满是泥土的胳膊站在洗手池前。

他拧开水龙头,弯着胳膊慢慢冲。

他仔仔细细的,把两条胳膊洗了一个干净。

洗完了胳膊,阿布又用双手接了一捧清水,他把水按在脸上的那一刻,直接弯下身子把脑袋对着水龙头冲。

他的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另外一只手接了水抹着脖子。

手掌一次次抹过脖子后,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皮肤瞬间降温。

阿布盯着水泥池子,他的手揉了一下鼻子,手背擦走头顶顺着鼻尖滴答下的水。他一转头,何禾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阿布只是慢慢地转过了身子,一点也没受惊的样子,何禾有些失望。

“没吓一跳?”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阿布拧住了开关。

阿布没说话,何禾继续说:“都说了不要用凉水洗头嘛。”

“热啊。”阿布说。

他拧了一把沾满凉水的领口,绕过何禾往象舍走。

阿布走,何禾就跟着。

她跟着阿布停在布布的象舍外,阿布给布布把球捡回象舍里,他坐在象舍外的长椅上,闭眼仰头,似乎是打算休息一会儿。

何禾坐在了阿布的身边,她微微侧着身子,看着阿布。

她的视线掠过阿布的长睫毛,掠过他的鼻梁与鼻尖,他闭着的嘴唇,还有他仰头时脖子那好看的弧度,最后是他凸起的喉结。

她盯着阿布锁骨的一颗痣看,之前在普洱遇象时的细细划痕结了痂,还残留在脖子上的凉水,把阿布的T恤领口湿了一大片。

“阿布。”何禾凑近阿布的脸小声叫。

阿布闭着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他等了一会儿,何禾还没有说话。

她好像不等他回答就不继续说了。

阿布“嗯”了一声。

“谭哲说,明天泼水广场有暑假泼水节,晚上八点还有烟花秀呢。”何禾的下巴垫在椅背上,她的嘴巴对着了阿布的耳朵,“我明天想去看看,你去不去?”

阿布睁开眼睛,他转过脑袋看向离他很近的何禾的脸。

何禾笑眯眯的:“我们一起去呀?”

阿布收回视线,他坐直了身子,看着前方布布用鼻子卷着小篮球。

他的拇指与食指互相弹着。

“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干嘛要提谭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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