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0话

李云嵩缓缓在场边找了个位子坐下，虎哥的意思他明白，自然是尽快找理由把瑟颜带回去，尤其不能给这位姐姐换装长裙的机会。

然而瑟颜的说辞非常具有说服力，“李队，我是请了假来参加集训的，尤其目前我的状态处于三年来最佳，必须乘热打铁以求达到突破性成绩。警队如若十万火急，能否通融再半个小时?”

想到半小时后瑟颜必然十万火急随己归队，那什劳子换装长裙的可能便也很低了，当下欣然点头，“好好好，快去。”

见李云嵩悻悻然落座场边板凳，一位帅气小哥凑上脸来，“大哥翘班来追咱们瑟颜，可亲可敬。只是有个情况您须得知道，”

李云嵩刚想否认，听得这半丝话头，立刻闭了嘴，只眨巴着眼睛等小哥说完。

“唉”，小哥受了李队这一双亮眼凝视，转而叹息，“瑟颜沉寂于哀思之中已有两年，咱队里多少好汉皆铩羽而归。” 说罢指指场上。

李云嵩抬眼一瞧，哟，这好汉一词倒是用得妙也来哉。场上精神小伙儿一个个眉清目秀。

“她竟一个也没瞧上?!”李队甩脸惊问。

“嗯。。。”，小哥思索该如何回答得更好，“瑟颜前男友乃国家队员，当今世界排名第一的攀岩好手!”

“可是?”，李队想起方才这小哥说了“哀思”二字。

“他死于健身馆事故。警方说不可排除当日身体出现突发状况导致。但那是一个日常基础训练的杠铃斜卧推，且杠铃重量未有变化。总之开源哥死得过于突然，现场满屋子健身的，却无力回天。那杠铃压断了他的脖子。”

李云嵩何等样人，反手一问，“你说杠铃重量未有变化什么意思?他那时只练一个重量?”

“不不，那是个VIP区，且一般人不练斜卧推。开源哥有一段时间甚至都不用换杠铃片。那天与前一天的重量是一样的。”小哥尽量解释。

“开源死亡第一时间，那自然有人确认杠铃重量了咯?”李云嵩总觉得对于一个世界级选手来说，在健身馆推杠铃一事十分离谱，很不寻常。

“呃。。。”，小哥脸上忽而生出一丝尴尬，“两个妹砸第一时间冲上前，一人一手把杠铃片卸了，这才把开源哥脖子上的杠杆移开，但已晚了。”

“多重?”李云嵩挑眉。

“才15公斤。。。。”，小哥低喃，“所以这也是瑟颜无法接受的原因!”

“警方到来后勘察了杠铃片没?”李队想起一个他国的案子，也就是这般神奇。

“呃。。”，小哥仰头回忆，“事实上现场太过混乱，那二位卸下杠铃片的妹砸之后又把散落的杠铃都归整回了杠铃架。”

精彩的回答。 “你听说过韩国的'自樂為萌'凶杀案么?”李队打算今儿免费上课。

这一次，小哥吧嗒吧嗒睁大了水汪汪的小眼，只等李队说话。

“杠铃片被置换，一半换成了密度更高的材质。所以重量更改了。”

“那二个妹砸形态容貌什么还记得有何特点吗，哪怕装束也行。”

“嘶。。。”，两年前的事儿了，小哥莫说容貌，就连人家身高身形也有淡忘，“噢，但是有一件，我记得，”小哥嫣然一笑。 “二位妹砸，许是一家人，都戴着同样的皮卡丘图文护带，由臂膀到手腕。煞是好看。”

李云嵩心内一惊，忙用手比划，“可是这么厚，这么老宽的护带?”

“嗯，是啊”小哥连连点头，“你怎知道?市面上很少见这么宽的呢。”

或许，唐迟韵“被跳楼”当日，放在娜娜面前的护带，其实并非第一次用于“命案”。

“李队，可以走了。”瑟颜一身短打背上书包，奔回李队面前，“找我回你们警局是什么事儿?”

噢，是这样，李云嵩想起虎哥给出的说辞，“是调查一下你手机里支付所有愈牙店用食材的资金支出，及采购渠道等等。你也知道，中毒嘛，这些自然是要查的，例行公事无需紧张。噢对了，局里之前还问，你平时支付是微信多，还是支付宝多?”

瑟颜淡然一笑，“不曾留意。不过据说，人们大多用微信支付。或许我也逃不过一个'懒惰'二字。。”

李云嵩不甚明了，“此花怎讲?”

“因为大多数人手持手机，都在微信的对话界面，故而支付也常用微信。为什么呢，因如若调用其它支付APP，则会多点一个图标，至少先划出微信。人类的懒惰特质被精确地计算并利用了。尤其在熟悉的领域，一个懒惰造成的疏忽，真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瑟颜的脸上毫无表情，好似灼热阳光下，也照不透她周身散发的“霉菌”，那是一层厚厚的灰色物质，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