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也不惊讶，只是平静道：“好。”
这反应倒是给季斯年整不会了，正常人不该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或者是别的什么反应吗？怎么这个人啥反应都没。
季斯年咬咬牙，继续道：“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留下你也是因为这张脸。”
都快明着说把你当替身了，能不能有点愤怒。
这话确实让顾漓有了些茫然，因为神界的容貌除非自己施法，否则不会有人能和他们长相一样，这算是上天给神界特殊恩泽。
但看季斯年的表情又不像说谎。
顾漓沉思片刻，“那季小姐会把我当成她吗？”
季斯年想也没想就回答，“不会！”
“好。”
又是好，就知道好好好，好什么好！
季斯年的耐心越来越差，起身换了个方向躺着，不想再看顾漓一眼。
顾漓察觉到季斯年的不悦，解释道：“如果她很重要，这张脸又很像她，喜欢这张脸无可厚非，不会认错就好，就算认错，季小姐开心就好。”
季斯年眨了眨眼，看向一脸地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她们的温茵陈，给了个眼神，“她在撩我！”
温茵陈翻了个白眼，这说的都是啥，她还没见过替身梗上来就说清楚，啊，你长得像我初恋，我就喜欢你那张脸，这都是什么事啊。
另一个倒好，被人当替身还开开心心，上赶着呢。
配，可真是配，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得，这瓜一点都不熟，还涩嘴，不吃也罢！
温茵陈起身，“我想起来家里工人让我早点回去，我就不留了，你俩慢慢聊。”
季斯年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示意温茵陈跪安吧。
毕竟她还在觉得自己亏了，被一个看着啥也不会的人撩了，这要说出去，不就是打她脸吗？她面子往哪放？
季斯年突然想起顾漓身份信息的问题，把人喊住，“老温，最近几天把顾漓的身份证补了吧，还有其他一些东西也一并解决了。”
温茵陈比了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季斯年抽过一旁沙发上的抱枕，压在身下，又看向顾漓，“没有身份证？”
整个房间就剩下顾漓和季斯年，季斯年的声音响起，顾漓摩挲着手里的本命佩剑，羊脂玉般的触感让她心定了些许，“嗯。”
“没有钱？”
“嗯”钱她知道，如神界之前的功德，后来的信仰。
季斯年想起温茵陈当时开玩笑似的说这人可能是穿越来的，缓缓坐起身，表情严肃，“认识字吗？”
“不晓得。”天界的字她是识的，人界的她没见过，不太清楚。
季斯年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拿起手机打开百度，递给季斯年，“上面的字，认识吗？”
顾漓接过手机，上面是天帝近五六十年开始新兴的一种文字，她学过，点了点头。
季斯年松了口气，起码是认识字的，“我妈喜欢历史，我猜你也挺感兴趣的，要看看吗？”
顾漓听到这话微愣，明白季斯年这是不打算往下问了，甚至找了个理由让她了解人界。
顾漓点了点头，“谢谢。”
季斯年摆摆手，起身走进书房，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抱着十几本书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顾漓见她如此艰难，一个瞬步走到她面前，单手接过那摞书，平稳的走到沙发旁，将书放在茶几上。
季斯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再看看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甚至某些地方比自己少二两肉的顾漓，有些茫然，难道自己这么弱？
顾漓见季斯年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吗？”
季斯年走上前，拿起最上面的平板，“没什么，这是平板，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在里面搜，等会我教你。”又指了指剩下的书，“剩下的是我能找到的世界历史了。”
顾漓拿起一本随意翻看了几下，想要开口道谢，结果被季斯年打断了，“打住，我不想听谢谢了。”
顾漓抿了抿唇，轻声道：“好。”
季斯年啧了一声，真乖啊。
“你先在这看着，我去煮个饭。”
季斯年自从离开温家自己住之后一直都是自己做饭，因为这样可以尽量还原妈妈的味道。
顾漓原本拿着书的手一顿，抬眸紧盯着季斯年，唇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有饭吃吗？”
季斯年听着顾漓语气中难得透露出的一点兴奋，转过身，靠在墙上，双手环胸，语气微扬，“饿了？”
顾漓知道自己失态了，她并不饿，神界之人基本不食五谷，说食欲会影响心性，可是她有个爱吃的母亲，这爱吃的性子她随了母亲十成十，只是其他性子随了娘亲，导致基本没人发现她爱吃。
可是她在神界已经近千年没有好好吃一顿了。
顾漓转过头，回避季斯年的眼神，声音更轻了，“嗯。”
只是发丝中露出的红透了的耳尖被季斯年看了个正着，季斯年暗自发笑，这人可真是单纯得很啊，她都快不忍心了。
季斯年没再打趣顾漓，转身进了衣帽间换了件衣服，才进了厨房。
顾漓拿起书随意翻看了几页，突然想起娘亲每次煮饭时母亲都会在旁边帮忙。
所以她该进去帮忙吗？可是这忙好像不太合适她帮吧。
毕竟顾漓经常看到的是，闻听寒在厨房忙活时，顾柔谨只是坐在一旁摇着铃铛，嘴里说着加油打气的话，时不时低头耳语几声，时不时在闻听寒嘴角留下一个吻。
她们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适合帮忙，所以算了吧。
顾漓又将视线落向那本厚厚书，捧在手中有些麻烦，她轻点手中的佩剑，留了一丝神识在厨房门上，保证季斯年有什么动静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她。
于是书开始自己凭空翻页。
顾漓认真的看着书，突然手心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自动翻页的书瞬间回到她手里，下一秒厨房门开了。
一阵熟悉又陌生香味飘过，顺着鼻尖滑过鼻腔，在顾漓心里炸开。
顾漓抬头看着季斯年端着一份鱼走出来，原本散开的头发已经扎起来了，红裙换成了宽松休闲短袖，刚好遮住下半身的短裤，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腿。
季斯年撩起脸上的碎发别在耳后，“好了，你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顾漓眨了眨眼睛，灯光照在季斯年身上，她突然觉得季斯年和顾柔谨一点也不一样，起码她是温柔的，更是好看的。
季斯年见她坐在那不动，走过去又叫了一遍，顾漓回过神，抬头望向她，“何处洗手？”
季斯年一愣，想起这不是温茵陈，顾漓是第一次来这。
其实也不能怪她，她家算起来来过的人只有一个温茵陈，温茵陈对她家的了解甚至比她这个主人还多。
季斯年带着人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这边是冷水。”又转了个方向，“这边是热水，温度的话两个之间自己慢慢调，可以吗？”
顾漓点了点头，象征性的洗了个手。
她基本不洗手，一方面她基本不碰东西，有什么都是隔空取了，脏了就捏个法诀，而且一般来说水中必会有杂质，洗过更脏，何况是人界，另一方面是水在手上湿漉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顾漓跟在季斯年后面，皱着眉垂眸看着手上还在滴落的水珠，最后没忍住，念头一起，水渍瞬间蒸发。
季斯年走到一处停下，转头递给顾漓一张纸，“擦个手吧。”
顾漓尴尬的用那干燥的手接过那张纸，季斯年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眼顾漓的衣服。
所以说，顾漓这手干的这么快，是用衣服擦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她尊重。
小插曲结束后，季斯年帮顾漓添了一碗饭，递给顾漓，“尝尝怎么样。”
顾漓接过饭，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咽了口口水，转头又盯着季斯年，等着她先动筷。
季斯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脸冷淡的顾漓，现在在她眼里却像个投喂的小狗狗，眼神仿佛在催促她赶紧吃。
她轻笑一声，先动了筷。
顾漓跟着夹起一块鱼递进嘴里，咀嚼的动作却很慢。
季斯年注意到，疑惑了，难道很难吃？不应该吧，她跟着夹起一块鱼尝了尝。
没问题啊。
“不和胃口吗？”
“很好吃，只是许久未吃过了。”
顾漓眉眼微敛，季斯年却从平淡的语气里听到了些许委屈，更像一只狗狗了。
“好吃就多吃点，明天我不在家，这不吃完也是要倒掉的。”
顾漓猛的抬头，眼神微亮，语气都不一样了，“是否不太合适。”
“没有。”
季斯年只煮了浅浅两碗饭，原本以为顾漓喜欢吃，也不会吃太多，两菜一汤基本被顾漓一个人消灭了。
顾漓虽然吃的多，但吃相并不难看，甚至有些赏心悦目，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却井然有序，俨然吃个饭都吃出了个气质。
季斯年吃过之后便撑着下巴欣赏着顾漓。
自己烧的菜真的那么好吃吗？虽说总是被温茵陈夸，可是那一副不走心的样子一点也没顾漓这认真干饭的样子有说服力。
突然又有点饿了，算了，这些都不够顾漓吃的了，还是不抢了，不然又该委屈了。
想到刚刚顾漓委屈的语气，季斯年没忍住笑出了声，顾漓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她。
她摆摆手，“我觉得你可以做吃播。”
顾漓脸上的迷茫更甚，显然不明白吃播是什么。
季斯年失笑，忘了这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起身收拾碗筷，“没什么，开个玩笑而已。”
顾漓制止她，“我来吧。”
季斯年挑了挑眉，“会吗？”
顾漓：……
“洗碗还是会的。”
季斯年点点头，“刚好你先收拾，我去洗个澡，顺便给你找找换洗的衣服。”
顾漓看着季斯年的背影，在她快要消失在拐角处时，出声道：“你所说的吃播，能否赚钱，是否只需要吃就可？”
如果真是这样，她或许很适合。
季斯年没想到顾漓会这么问，惊讶的看着她，好笑道：“吃播不适合你，你放心，不会少了你的吃的，养你还是养得起的，如果你不想呆在这，温茵陈那边会给你安排的。”
刚刚季斯年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直播这一门顾漓这张脸确实够了，但是顾漓不通人情世故，单纯的像张白纸，她不想这张纸沾染上这恶心的圈子。
顾漓应了声好，季斯年见她不像是敷衍，便回了房。
顾漓看着满是油渍的碗筷，又抬头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神识透过房门看到季斯年已经将短袖整个撩起，露出精致的脊背，神识像是被烫着了，飞速回到了顾漓识海里。
季斯年停住动作，猛的回头，没看到有什么，又疑惑的接着脱衣服。
顾漓觉得自己的识海好像起了一场火，慌乱的一挥手，手腕上的佩剑恢复原样，激动的绕着她转了几圈，结果被她一把拍飞，“把碗筷收拾好。”
佩剑剑尖一弯，委屈的飞到餐桌上，卷起碗筷扔进水池。
顾漓失神的走到沙发旁坐下，粉色渐渐爬上了脖子，布满整张脸，只要一闭眼她的脑子里全是刚刚那衣衫全解的女人，虽然只是背。
没事的，没事的，季小姐说过不介意，只要忘掉就好了。